顧家其他人都習以為常,連顧老四的小兒子都知道雞腿是要給二伯吃的。
以顧家如今的富貴,倒也時常吃肉的。
顧老頭每次在開飯之前,都要說一遍顧家以前多窮,現在的好日子是顧熙帶來的。
不僅讓顧家兄弟聽顧熙的吩咐,顧老頭還會叮囑孫子往後孝順顧熙。
顧嘉瑤聽過一遍顧老頭的洗腦後,差點吃不下飯去。
不過她面前的碗中蓋著肉菜,她卻是眼巴巴看著老太太把雞翅膀,兔子頭分給堂姐妹。
她不想吃大肥肉!
麻辣兔頭多美味!
老太太愛屋及烏,只要是顧熙喜歡的,她就不會虧待了。
蔣氏當日不得顧熙喜愛,老太太當時可是沒少針對原主蔣氏。
老太太耿直得可愛。?“長幼有序,孔融六歲讓梨。”
顧熙不想拽文,對顧老頭和老太太只有擺出孤傲的派頭。
老太太等人一臉癡迷,連對顧熙一家受寵頗有異議的大嫂都不例外。
“好吃的當分給年長之人。”
顧熙把顧嘉瑤的飯碗同顧小花換了,嚴肅說道:“以後你也要記得謙讓妹妹,恭敬姐姐。”
麻辣兔頭,我來了,顧嘉瑤捧著飯碗,連連點頭:“爹,我記下了,以後好肉給姐妹吃。”
從物資豐富的現代穿越而來,顧嘉瑤又一直在蔣家。
蔣氏護她緊,她不饞肉,尤其是時下都當作好東西的大肥肉和雞腿。
顧熙把自己那份雞腿送了出去,挑選一些兔骨頭多的地方吃。
顧老頭感動得眼圈都紅了。
比吃了人參果都開心。
一直以來,顧熙對他們不冷不熱的,說不上熟絡。?顧老頭在外把顧熙掛在嘴邊上,吹噓謫仙一般的顧熙如何孝順,終究底氣不足。
可如今,顧熙連雞腿都舍得給他們吃,還教他們孔融讓梨……
顧老頭抹了眼角起,啃著雞腿,臉上的笑就沒斷過。
顧老大媳婦看不過眼兒,嘟囔:“以前安兒沒少給爹娘讓肉吃也沒見爹娘這麽……”
“吃肉還堵不住你的嘴?!”
老太太正感動著,猛然聽到這話,就要撂下筷子罵媳婦了。
她抬眼正好看到氣質高華的顧熙望過來,老太太勉強端出莊重淑雅的做派。
忍著,不能在顧熙面前丟臉。
老太太親自夾了一塊肉給顧安,“安兒慢點吃,祖母疼你。”
顧安:“……”
這口肉,他吃下去還不得噎死?
寧可被祖母罵幾句也好過吃肉。
老太太在桌子底下狠狠踩了老大媳婦的腳丫子,面上和藹道:“熙兒,往日我很疼安哥兒幾個,有好吃的都給他們留著,從不偏心。”
老大媳婦疼得皺眉,卻不敢跳起來,認真說道:“是的,是的,娘可疼安哥兒了。”
從不對顧安他們偏心,老太太的心都偏到顧熙身上去了。
顧嘉瑤啃著兔頭,看著一出好戲,這頓飯吃得特別盡興。
當得知顧熙打算住在老宅後,老太太中氣十足再次指揮幾個兒媳婦兒子。
顧老頭穿著繡萬字壽紋的長衫,特意插上顧熙以前送的簪子,手中拿著新得的手杖出門去了。
鄉間總有一些上了年歲的人吃完飯後遛彎。?顧熙追了出去,陪在顧老頭身邊。
畢竟他也是退休的老人,能體會顧老頭炫耀子女的心思。
當日他也曾希望女兒陪伴。
可女兒是寧可在床上刷手機也不會陪他去遛彎的。
顧熙陪著顧老頭在村中走了一圈,顧老頭嘴上說讓顧熙回去,臉上卻是笑開了花。
收獲了一堆同村人的羨慕和恭賀。
顧老頭更顯得意氣風發,好似年輕了幾歲,拄著手杖腳下生風,身體硬朗。
顧熙同每一個同村人都打了招呼,即便身在鄉間,顧熙身上依然有著旁人望塵莫及的高華豐姿。
被顧熙稱作叔叔大爺的人美滋滋的,仿佛得同顧熙說上一句話就能多活幾年似得。
等到顧熙父子回轉老宅,鄉人湊在一起議論紛紛。
以前顧熙幾乎不回老宅,他們都認為顧熙是嫌棄爹娘兄弟。
顧老頭吹得再厲害,他們也都不信。
今日他們可是眼看著顧熙扶著顧老頭,還很很有耐心同他們交談。
“顧家祖墳埋在哪?咱們打聽清楚,往後也把棺材埋過去,沾點福氣也好啊。”
“顧家生養出顧熙不是祖墳冒青煙,而是青煙滾滾,祖宗都笑開了花。”
夜晚,繁星點點,明月皎皎。
顧熙用親自端去的一盆洗腳水刺激得顧老頭泣不成聲。
顧熙安撫沒用,說得越多老頭子哭得越凶,他只能扔下木盆回了自己的屋子。
顧嘉瑤剛洗完腳兒,滾上了床塌,顧熙習慣般拖掉鞋襪,借著妻女用過的水洗腳。
隔壁屋裡還傳來顧老頭的嗚咽聲
顧嘉瑤問道:“您頭沒疼?”?顧熙擦乾淨腳上水,趿拉著鞋出門倒水後,放好木盆,正準備進門見到石澤呆呆看著自己。
“快去睡覺,明兒早起我教你舞劍。”
“……”
石澤借著月光看著流入溝渠中的洗腳水,“師丈。”
“等你娶了媳婦就明白倒洗腳水的好處了。”
顧熙怪笑幾聲,轉身進了門。
石澤眸子微沉,面容多了一抹冷意。
他才不會給任何女人倒洗腳水!
也不想知道這好處!
屋中,顧熙聽到石澤離開的腳步聲後,“我估摸著他被嚇到了。”
蔣氏散開發髻,輕笑:“他留在我們身邊,總能看明白一些的,何況在石澤面前,倒是不用再端著要命的人設了。”
“娘也感覺到了?”
顧嘉瑤翻身而起, “我以為你們還沒覺察到不同。”
顧熙坐下來,輕聲說道:“魏晉時的名士瀟灑大氣,怪癖多,但是他們的性情率直,對父母多是孝順的。如此,我更有信心保命了。”
其余屋子也不平靜,顧老大閉上眼眸,著實不願意再聽媳婦磨嘰老太太偏心。
這已經是事實了,從他記事起就一直這樣,還有什麽可說的?
“你又不願分家,二弟在老宅待不長,你忍忍就過去了,娘也不是一味的指使你乾活兒。”
“弟妹都能做活,怎麽就你……”
突然他們聞到一股香氣,身體歪在床塌上。
與此同時,石澤睜開眼眸,一抹嗜血的紅光漸漸佔據眼白
有人來送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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