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媚的陽光灑落在顧嘉瑤身上,少女格外耀眼。
她一雙黑亮的眼眸望過來時,仿佛世間一切汙穢和算計都無所遁形,能望進人的心裡。
顧嘉瑤的美麗並非是強勢侵略性十足,反而給人很溫柔柔美的親近感。
“哦,看你們的神色,該也是知曉二門擺上此物對女主人不利了?”
顧嘉瑤笑容收斂很多,雙頰升起惱意。
“你們這是要做什麽?怕大堂姐不死嗎?倘若你們嫌棄她,盡管給蔣家送個消息,蔣家的女兒即便出嫁了也容不得婆家欺辱,蔣家自己把女兒接回去,是析產另居,還是和離都使得。”
“這是有多大的仇恨,你們用風水局生生磨死大堂姐?當初可是你們主動上門求娶她的。大堂姐嫁入王家,不客氣說是低嫁了。”
顧嘉瑤聲音不輕不重生生砸進王家老太太等一眾人等的心頭,不敢狡辯。
“顧小姐……”
王老太太身邊做婦人打扮的人站了出來。
她年歲不過二十,眉眼精致,清麗中蘊含一抹嫵媚,殷紅的半臂,下身襯著撒花不落地的裙子。
“別同我說是誤會,也別同我說你們根本不懂,或是我不懂得風水局。”
顧嘉瑤根本就不給她解釋的機會,連珠炮似般說道:“可以找幫你們看風水的人過來,我當面同他對質,若是我看錯此物,你們如何打罵我都使得,甚至給你們磕頭認錯都成。”
女子沒想到顧嘉瑤如此坦率直接,一時鯁住了,好一會才開口:
“給王家看風水的高人已不在廣州城,此物什……當初擺放時,看風水的高人並不在,太太覺得擺放在此處正適合,妾和表哥本是反對的,奈何太太一意孤行。”
女子抿了抿嘴唇,嘴角噙著一抹得意。
就蔣瓊那個蠢蛋,表哥說什麽都會應承下來。
小紅之所以被蔣氏看中,除了可憐她之外,小紅的力氣也比正常女孩子大。
哐鐺一聲,水花飛濺,小紅把妨礙女主人的物什推到了一旁的小湖中。
小紅折了一節柳枝,衝到顧嘉瑤身邊,把柳枝使得虎虎生風,“小姐說什麽就是什麽,就是你們害大表小姐!”
幾乎抽到身上的柳枝,令女人倒退了幾步。
沒見過這麽虎的丫頭。
王家一眾人:“……”
“我記得王霖發誓不納妾的,你個做妾的穿戴比主子太太還好,你們王家果真是沒把蔣家放在心上,不是你們求著蔣家幫扶生意的時候了。”
顧嘉瑤冷笑道:“得意便猖狂起來,王家生意只是剛見起色,王霖不僅忘了曾經立下的誓言,還納了沒有規矩的女人做妾,不曾有萬貫家財,卻得了貪戀美色的毛病,王家遲早被你們的見識敗光銀錢,一群沒見過富貴的土包子。”
“老天若不報應他,我便替天行道!”
“一個卑賤的妾,不配同我說話。”
顧嘉瑤不屑甩了衣袖,“小紅,我們去接大堂姐大歸。”
“遵命。”
小紅怒視擋路的女人,“你閃開。”
女子面色一僵,自從做了表哥的妾之後,在王家便沒人敢小看她,把她當作正房太太看待。
連蔣瓊都成了擺設,她只是名分上吃虧而已。
這還是她第一次被人如此輕慢。
“既然她不肯讓開,小紅,你就成全她挨打的願望,也算是教教她規矩!”
顧嘉瑤似笑非笑說道:“王霖若是納妾,
可不僅僅要得到大堂姐的點頭,蔣家不同意,你即便爬上你表哥的床榻,比個通房還不如,畢竟大堂姐的陪嫁丫鬟才會在大堂姐默許下伺候男主人。” 小紅脆生生應了一句,幾乎跳腳揮動柳枝狠抽王霖的表妹夏氏。
夏姨娘慌忙躲閃,可依然沒躲過被抽的命運,小紅使出全力,柳枝上的葉子都被抽掉了。
她狼狽極了,柳梢甚至帶到了她的臉頰,留下一道不淺的紅痕傷口。
“你……你們……”
王老太太又著急又生氣,夏姨娘是她娘家侄女,一直在她身邊養大的。
幾乎同她女兒一般,夏姨娘才是她認可的兒媳婦。
偏偏兒子王霖執意求娶蔣瓊她畏懼蔣家富貴,只能捏著鼻子認了。
好不容易等到王霖生意做得風生水起,又攀上了貴人,蔣家落魄,她便壓著蔣瓊點頭,讓侄女進了門。
王家現在一切都是夏姨娘打理,她日子過得很是舒心。
“反了,反了,這是在王家,容不得你們放肆!”
王老太太高聲道:“把她們給我打出去!還真以為蔣家還是以前……”
“就算蔣家大不如前, 也比你們王家貴重!”
顧嘉瑤冷笑:“誰不知道你們王家是靠著賣兒子富貴起來的,沒有大堂姐帶著大筆的嫁妝進門,沒有大舅舅對王霖的關照,給他生意做,你們王家現在還不知窩在哪個窮鄉僻壤刨食,王霖不僅忘本,還無信無意,陷害嶽父,以後誰敢同他做生意?!”
“做生意之人最重要的品行他統統沒有,只不過是貴人養得一條狗罷了。”
王老太太被氣得倒仰,拍著大腿哭嚎:“我的兒啊,你娘都快被黑心嘴狠的小賤人欺負死了!快去把我兒叫來,把蔣瓊也叫來。”
顧嘉瑤愣了一瞬,王家還真是處處給她驚喜啊。
古代鳳凰男不知同現代有何區別。
王老太太看起來就是很沒見識的,夏姨娘也不似個聰明,可王琳卻是個心機深沉的人。
他有見識,有手段,甚至蔣家現在都還沒能識破他的真面目。
蔣琳雖然害怕,卻緊緊跟在顧嘉瑤,共同進退。
“現在是幫大姐姐,等我們出嫁遇見婆家刁難時,蔣家也會來人幫我們的。”
蔣琳拽住有心退卻的蔣璃,“又個可靠肯為我們出頭的姐妹和娘家,才是我們在婆家的底氣。”
蔣璃不情不願點頭。
“夠了,別再鬧了。”
一道清冷的聲音傳來,隨後身姿玉立,俊美儒雅的男子快步走來。
他相貌紀好,身上無商人的銅臭,氣質文雅,寶藍色外敞更襯托他氣宇軒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