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澤面色突然變得很難看,望向謝宦官的目光猶如射出的飛刀。
謝宦官保持著冷靜,真誠建議,“畢竟離著京城很遠,路上萬一個意外,耽擱入京的時間,陛下可是會降罪的。”
雖然石澤很好,但是睿王殿下才是他們看著長大的那個。
有道是窮家富路,他們是穿來的,縱然有原主的記憶,對當世的路況也不了解。
這可是個沒有導航的年代。
更沒有汽車飛機等便捷的出行工具。
出門全靠車馬,窮一點的只能依靠自己兩條腿。
顧熙只是稍一猶豫,“睿王殿下也在最近幾日回京?我們跟著王爺的隊伍,會不會惹王爺嫌棄?”
謝宦官說道“其實我這次南下,宣召顧熙你並不是主要的,陛下想念睿王,因我同睿王還能說上幾句話,特意讓我來勸睿王早日回京,南邊的戰事已平,至於海對面的……余孽也不是一日兩日就能平定的。”
“的確,跨海作戰需要準備的東西太多。”
顧熙順勢說了一句,“戰船也要重新改裝,士兵……”
周圍寂靜無聲,顧熙感到謝宦官灼熱的目光。
完了!
他在謝叔面前就是容易犯傻。
顧熙是一個讀書人,是名士,不該在軍事上侃侃而談,頗有見解。
然而顧熙預想的崩人設後的痛苦並未如期而至。
他腦子特別清醒,思路也很明確,甚至連感官都仿佛敏銳了。
許多在現代看過有關軍事方面的知識特別清晰,以後都不會再忘記了。
顧熙看了一眼石澤,難道是因為這個外掛?
以前沒見石澤外掛這麽好用?
謝宦官顯得很高興,“英國公都未必說出你這番話,我知道你還有很多想法,沒事,等去了京城直管同陛下說,陛下早就對海對面的余孽很不滿了,一直想著……跨海作戰。”
顧熙淡淡一笑更顯出一股高深莫測的智者模樣。
相貌俊美就是犯規。
顧嘉瑤扯了扯嘴角,父親一切安好,她也放心了不少。
她把一切都歸到外掛石澤身上。
石澤是一定要留下考試的,他們不能自私耽擱石澤的前途。
那不是親人該乾的事。
“謝大人也是隨我們一起回京?您身上還麽有差事?”
顧嘉瑤輕聲詢問,瞪圓了眸子如同貓兒一般。
謝宦官微微一滯,這小姑娘可愛漂亮,比當初的貴妃娘娘更美上幾分。
他如同長輩一般和藹笑道“本來我對求睿王殿下回京沒太多的底氣,一路上都在思索怎麽讓說動睿王殿下。”
“不過現在我完全不擔心了。”
謝宦官舒心一笑,還向顧嘉瑤眨了眨眼睛,“睿王殿下一準回京,我也就沒什麽事了,一路上可以繼續欣賞美景,品嘗美食。”
“你是不知,睿王殿下在吃食上很講究的。”
謝宦官說著睿王的一些小喜好。
石澤面容再次繃緊,這是幾個意思?
慕容澤輸了,這群老頭子時時刻刻偏幫慕容澤?
他也是活生生的人!
好在顧嘉瑤心不在焉,嗯嗯啊啊敷衍著謝宦官。
顧熙同蔣氏目光相碰,同時浮現出一股無奈之色。
謝宦官此時大吹特吹睿王殿下的樣子同媒婆有何區別?
偏偏面對酷似謝叔的人,顧熙還硬不起心腸。
蔣氏提醒謝宦官,“您是不是先去拜見睿王殿下,確定睿王殿下的歸期,我們也好做一些準備。”
謝宦官不在意說道“你們無需準備太多,睿王什麽都有,而且還是最好的,王爺征戰多年,繳獲頗豐,手底下的人忠誠善於經營,除了陛下之外,睿王殿下是第二有錢的。”
其實睿王的銀子未必就比燕文帝少。
當日南朝國破,最先入宮的人是燕文帝,睿王沒插手逼死南朝皇帝。
他把皇宮搜刮一空,搬走了南朝的國庫。
雖然事後,睿王上交了一筆驚人的財富。
但是他們這些老兄弟都懷疑睿王留下不少的財物。
睿王上交的很多,即便是看他不順眼的人都不好在此事上做文章。
而且太祖駕崩前,將南朝繳獲分給有功之臣,睿王得首功,他分得的財物最多。
“你們莫要相信睿王殿下奢靡無度,即便行軍也是貴公子做派,吃用考究。”
謝宦官有幾分佩服,“王爺花自己賺臉的銀子,享受該享受的東西,有何不可?王爺是有錢人。”
顧嘉瑤輕笑“睿王殿下的特長是不是有錢啊。”
謝宦官哽住了。
“師兄。”顧嘉瑤對石澤淺笑,“快去讀書啦,一次考中秀才,你也可以早去京城,同我們團圓。”
石澤一掃方才的鬱悶,俊臉仿佛能發光,渾身充滿乾勁,恨不得明日就考試,後日就放榜。
睿王有錢有權又如何?
師妹並不在意這些,當然顧嘉瑤也不是不喜歡金銀。
石澤現在比不上睿王,卻也可能養活妻子啦。
謝宦官望著石澤同顧嘉瑤相偕離去的背影,嘴角抽了抽。
睿王不是最可憐的人,其實顧嘉瑤才是。
石澤在書房用功讀書,顧熙幫著蔣氏收拾行囊包裹。
蔣氏看著一堆堆的箱子,“你說英國公是不是傻?送了這麽多東西過來,他就不能把東西留到咱們進京後再送過來?”
這些東西放在廣州, 蔣氏心疼,畢竟東西就是拿來用的,而不是在庫房落灰。
可把這些箱子再運回京城,蔣氏頭很疼。
顧嘉瑤進門時,正好聽到顧熙的建議,“這些東西都留給老宅那邊,算是償還他們對我的撫養之恩了。”
蔣氏點頭“這也好,到底顧老爺子明知道你不是親生的,依然待比親生的兒子更好。”
“我也認為父親這個主意好。”
顧嘉瑤送出大筆的財物不是不心疼,替原主了結最後的牽絆還是很值得的。
“不過咱們得正大光明把東西送去老宅,也省得旁人都誇寧遠侯孝順!”
寧遠侯可不似表現出來的老實,想著補償顧熙!
“爹娘。”顧嘉瑤關嚴房門,輕聲說道“石澤留下考試,我們的人設如何保持?父親在謝大人面前總是放松警惕,我看一路上,謝大人少不了同父親交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