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爺吩咐押送你去京城,你少動逃跑的心思。”
“你們王爺……不,睿王殿下這些年過得可好?長公主對殿下可曾用心?”
何安忍著痛楚,睿王下手異常重。睿王殿下仿佛是在泄憤報復他一般。
他不該把那明豔的少女牽扯進來?
侍衛詫異一閃而逝,推搡何安,“你個階下囚管得還挺多呀,我們王爺自然過得最好,太后娘娘同陛下最疼王爺了,宗室王爺之中,就屬睿王殿下最貴重。
何安眸子微暗,腳步踉蹌回到關押他的營帳,簡陋而寒酸,當初他的下人都不住這麽簡陋的地方。
太祖長子最為信任的五行使之一,在北地也是呼風喚雨,顯赫一時。
從主人病故後,他們盡力追查主人的死因,不被太祖多喜,太祖看到他們就想起最欣賞器重的兒子已經死了。
何安被趕出京城,直到太祖病逝,當今登基,冊早逝的主子為榮太子……本該做皇帝的人,隻得了一個不倫不類的稱號,燕文帝連追封的皇帝名號都不舍得給主子。
可主子若不是突然就染疾病過世,皇位板上定釘是主人的,根本就沒有四皇子的事!
“我做錯了嗎?隻想憑著血書為主人討回公道,借助南朝余孽的勢力匡扶少主……”
何安迷茫般自語,“主人,我錯了嗎?”
城外,顧嘉瑤總算擺脫紅五的拉扯,“你先等一等,我把師兄忘在睿王軍營前面了。”
紅五:“他聽到你離開的消息會自己回顧宅去的,又不是小孩找不到路?”
“不,師兄說等我,他一定會在原地等著。師兄真誠從不騙人,更不會欺騙我。”
顧嘉瑤掏出一角銀子,跑去城門的包子鋪子買了幾個肉包子。
迎上紅五好奇的目光,顧嘉瑤解釋道:“師兄最愛吃他家的包子,而且師兄特別容易餓,今兒我把他忘在腦後,總要買點他喜歡的吃食賠罪。”
顧嘉瑤不曾把紅五當作奴才下人使。
當然她也沒這資格,紅五身上帶著四品的武將銜。
大燕王爺的侍衛都有虛銜,有的侍衛還有勳爵。
紅五眸光閃爍,仿佛躲閃著顧嘉瑤,“那快去同他回合吧,這肉包子可真香呀。”
“特別好吃,我也很喜歡的。以前都是師兄出門給我帶,我們一人一半分著吃。”
顧嘉瑤快步向睿王駐地趕過去。
紅五幽幽歎了一口氣,難怪王爺發那麽大脾氣了,可始終不會傷到她。
果然,石澤如同木頭雕塑一般站在原地,炙熱的太陽下,他後背的衣服已被汗水濕透,鬢角也滴著汗水。
“師兄。”
顧嘉瑤莫名心頭一痛,小跑過去,拉住石澤的胳膊,嗔怪心疼:“你怎麽不去那邊的樹蔭下等著?”
“我答應過你,一直等在此處。”
石澤聞到肉包子的香味,肚子咕嚕嚕叫了兩聲,英挺的臉龐多了一抹羞澀,“站在這能最快看師妹出來。”
顧嘉瑤把裝著肉包子的紙袋子塞給石澤,抬眼望進石澤清亮憨厚的眼底,“對不起,我差點把師兄給忘了,紅五拽著我從另外的營門回城,我是到城門時,才想起師兄。”
想當年她也曾鄙視過在女生宿舍樓下站崗的男同學,同好友八卦他們犯蠢。
直到今日,她才隱隱明白當時自己就是一隻檸檬精,酸酸的,沒有人在樓下等她。
她的唇瓣一張一合,猶如花瓣一般嬌嫩,恨不得讓人咬上一口。
石澤連忙移開目光,拆開紙袋拿出包子,一大口咬住了軟軟的包子。
“師兄您慢點吃。”顧嘉瑤笑道:“吃了我的包子,就不可以生氣啦。”
“不吃包子,我也不會生師妹的氣。”
石澤口吃不大清楚,幾口就把一個包子吃進去,微垂眼瞼,“一切都是睿王不講道理,他從來就沒講過道理,不曾在意過任何的想法……”
“師兄,別說了。”
顧嘉瑤背後陰風陣陣,小聲提醒;“睿王雖然是霸道了一點,但是他沒傷我,而且在他兵營駐地,咱們還是小心為上。”
石澤點頭。
紅五一臉糾結。
等到石澤吃完包子,三人一起返回顧宅。
一路上,石澤時不時的目光掃過紅五。
顧嘉瑤說道:“我很喜歡紅五的性子,把她當作朋友。她是睿王殿下的侍衛,遲早是回去的……那個什麽人萬一泄漏消息,有紅五做幫手,也能更安全一點,光靠我娘未必能應付得來。”
石澤嗯了一聲,聲音沉悶。
紅五尷尬說道:“王爺派我來保護顧小姐的安全,其余的事,我萬萬不敢干涉顧小姐。”
所以,石澤能不能當她不存在?
紅五頭皮發麻,保護本是肥差,她也很喜歡顧嘉瑤的性子。
可是她才反應過來石澤是住在顧宅的。
要命了!
紅五略顯無精打采,顧嘉瑤同石澤說說笑笑,從未在王爺面前這般活潑嬌俏過,紅五腦袋都快炸開了。
進了家門,顧嘉瑤同等候很久的顧熙說了經過。
“趙王是父親請去的?”
“哎。”
顧熙長歎一聲,“趙王在睿王面前一點分量都沒有啊,白費你娘一張祖傳的藥方。 ”
蔣氏回道:“我還有幾張能用上的方子,進京後,許是能獻給天子。不是說皇族中人征戰半生,他們都需藥方的調養身體。”
她就不信天子也壓不住睿王。
紅五很想給自家王爺說幾句好話,王爺不是洪水猛獸,顧小姐父母怎麽像防狼一樣?
石澤憨厚一笑,給蔣氏親自端茶水,甚至為顧熙垂肩,“明日我陪師丈去參加文會,我能多見見當今名士。”
“算了,這次我自己一人去,你安心在家準備考試,我曉得你大約能考過秀才,但也不可大意。”
顧熙是很想帶著石澤這個外掛去的,可保持名士人設不能光靠石澤,顧熙從不把希望寄托在旁人身上。
他曾經一窮二白經營出不是很大但是也不小的家業。
有睿王的壓力在,為女兒,顧熙顯然不能被人設困住,也不能得過且過,在似從前小富即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