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嘉瑤先是大吃一驚,隨後趕忙詢問:“可曾找到我爹?”
在慕容澤趕到知府衙門前,他已經秘密吩咐下屬搜尋顧熙。
謝大人看了平靜無波的睿王一眼。
果然是在意的。
隨從回道:“找遍寧遠侯周圍並未發現顧先生蹤跡,寧遠侯傷勢不輕,正昏迷著,無法從寧遠侯口中打聽到詳細的消息。”
“在不遠處,屬下發現了打鬥的痕跡,寧遠侯可信的錢侍衛身亡,在他身上挖出了十幾支利箭。”
顧嘉瑤眼前眩暈,勉強站穩身體,現場這麽慘烈嗎?
“有睿王和趙王共同鎮守的廣州城附近這麽不太平?不是叛國余孽大部分都外逃了。”
顧嘉瑤臉龐比往日白了一分,寧遠侯身受重傷,現在連詢問他都沒辦法做到。
真真是算計得清清楚楚,又讓人很無奈。
睿王冷聲說道:“繼續追查,擴大范圍,既然現場這麽慘烈,本王不信是意外之舉,在府城內外張貼懸賞公告,只要確定是有用的消息,重重有賞!”
顧嘉瑤抿了抿嘴唇,走出大堂,問道:“如今寧遠侯在何處?”
“已送去趙王府了。”
“你先帶我去發現寧遠侯的地方。”
“……”
隨從不敢應承,抬眼瞄著睿王。
“王爺,我想去看看,許是能找到我爹留下來的提示。”
“本王同你一起……”
“不必勞煩王爺。”
顧嘉瑤鄭重其事說道:“王爺還是留在大營為好,沒有您統籌安排,綜合得回來的消息,我爹……怕是真找不回來了。”
慕容澤沉默。
謝大人說道:“我隨著瑤丫頭走一趟吧。”
慕容澤緩緩點頭,卻是對著謝大人說:“多帶點人。”
顧嘉瑤再次翻身上馬,在睿王隨從的指引下快速趕往發現寧遠侯的地方。
有睿王隨從開路,顧嘉瑤自然無需再經歷城門的檢查。
剛剛出城,顧嘉瑤便完全放開了速度,在城中,她在著急也沒有極速奔馳。
畢竟她的騎術只是一般,而且城中的行人很多。
她速度過快很容易控制不住駿馬而傷到行人。
父親的安危是她最在意的,可她多年的教養做不出自私撞人的事情。
畢竟顧嘉瑤是拿過駕照的人,她可以縱馬傷人而不受懲罰,她還是不習慣這麽做。
為救人闖紅燈可以,但是為救人而傷人,不是正常人該乾的事!
顧嘉瑤尊重每一條性命。
離著她入城沒過去多久,城門口還有人記得顧嘉瑤。
護城河中起起伏伏的壯漢還在求饒呼救,他們淒慘的喊著饒命,知錯了。
吸引不少人看熱鬧。
“是不是有大事?方才知府大人也帶著一群人慌慌忙忙出城。”
“我還見到寧遠侯被人抬去城中的趙王府,聽說趙王把城中的大夫都找了去醫治寧遠侯。”
百姓議論紛紛,再次見到顧嘉瑤時,“又是顧小姐,一切都是從顧小姐入城開始的。”
“顧小姐可是惹不起呀,你說話小聲些。”
顧嘉瑤飛馳而過,瞥見河中曾經調戲過自己的壯漢及其幫閑,心頭微暖。
她好像把師兄給丟了!
不過,此時她已經顧不上等石澤。
城門口的百姓會告訴師兄自己的去向。
“前面的林子就是發現寧遠侯的地方。”
“好。”
顧嘉瑤還沒進入林子便下了馬。
隨從說道:“可以騎馬進去。”
“你們都下來,我要保護現場的原始痕跡。”
顧嘉瑤輕聲說道:“王爺的侍衛在外守著,不許任何人靠近,我同謝大人兩人進去。”
“謝大人也要注意,輕易別碰任何的東西。”
顧嘉瑤不知這麽做是否能看到父親留下的線索,但是不做的話,破壞了線索,她會後悔死的。
她總有一股預感,父親一定留下一些線索。
謝大人眼裡閃過一抹激賞,點頭道:“我聽你的。”
對顧熙失蹤,謝大人同樣很著急。
不提同英國公的交情,就是他對顧熙都有一股莫名的好感。
這是很難得的。
謝大人對自己老兄弟們的兒女都沒這份好感。
他曾經掌過一陣子燕文帝的密探,主持審問過不少憑著父輩功勳耀武揚威的勳貴子弟。
謝大人也是在他們身上顯出無情冷酷的一面,毫不容情。
倘若是顧熙……謝大人就做不到不留情面了。
哪怕他同顧熙只見過一面而已。
顧嘉瑤小心翼翼走近樹林,地上殘留著血跡,以及一些因為打鬥而壓彎的小草,算亂幾塊樹皮等雜物。
“發現寧遠侯時,他應該是仰臥。”
“你怎麽會知道?”
謝大人好奇。
顧嘉瑤說道:“看他壓彎小草的面積,不對,他……他開始是仰臥,後來又轉為俯臥了。”
這是為什麽?
寧遠侯為何要翻過身?
顧嘉瑤緩慢前行,腦子裡模擬設想一些畫面,有寧遠侯負傷逃脫?
有寧遠侯的侍衛中箭而死。
謝大人並為打擾顧嘉瑤,他抱著雙臂,眉頭擰緊,也在找尋現場的線索。
顧嘉瑤順著鮮血殘留的方向走著,仔細尋找地上散落的東西。
走出離著有一百米, 顧嘉瑤突然停了下來。
“又怎麽了?”
“我爹應該是在此處被帶走的。”
謝大人這會已經不僅僅是驚訝,而是震驚了,“你沒看錯?”
此處草地繁茂,沒有任何打鬥過的痕跡,一如沒人路過一般平平無常。
“雖然顧熙是文人,不會功夫……”
“我爹會擒拿術,他近身格鬥不比任何人差,而且君子六藝,他也懂點劍法。”
顧嘉瑤蹲下身,從草地上撿起一枚銅錢。
她輕輕嗅了嗅,一股淡到極致的酒味兒。
“我爹的銀子不是去買酒喝,就是給我買一些糕點。”
“正因為草叢並為留下太多的痕跡,反而比方才我看過那些慘烈的地方更可信。”
顧嘉瑤解釋:“近身搏鬥講究一擊斃命,招式簡單有效,集中所有的力氣出拳或是踢腿……”
顧嘉瑤又走出五米,撥開草叢,一小攤血跡半乾未乾,“這不是我爹吐出的血,而是襲擊的人的血,但是他最後卻被人抓走了,應該是他身邊的人……”
“我讓人按著銅錢追下去?”
“不,先去老宅接上我娘。”
顧嘉瑤眸子深沉,“去見見寧遠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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