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從什麽時候起,琵琶聲已經停了,若不是莫流年說出,小半仙他們到現在還沒發覺。
但在莫流年提出胡姬不見了的瞬間,卻沒有任何人發現這位美女的消失仿佛她還在一樣,甚至看去時,每個人的目光都變的古怪,甚至不少人都露出更強烈的不可思議。
小半仙心頭一動,沉聲道:“那個胡姬......那個胡姬就是你們大人,對不對?”
吳昊和半仙逸都沒說話,不說話也就是默認了。
小半仙忽然有種挫敗感,好不容易才找到那個所謂的大人,卻被她在眼皮底下跑了。
只是他有些疑惑,那位大人是女子?在她身上並沒有感知到幻術的存在。
不過這道,可道,非常道。名,可名,非常名。
多數時候主觀意識都是被潛意識所主導,所以有時候的心智非常微弱。
對於事物的判斷,的一些細節問題完全忽略這是情有可原的。
在這樣的情形之下,對事物的真正了解是不可能的,要他們承認自己無知也是不可能的,誤解和曲解是唯一的可能。
事實上,黑並不“黑”,它只是有特殊的隱身技巧,邊界以內的任何事物都藏得嚴嚴實實,因為無法通過光的反射來捕捉到它,只能靠受它影響的周圍物體來進行間接觀察,觸類旁通。
小半仙發覺自己的感官總是被現象迷惑,總是不能用靈魂把握事物的本質。
也許只有穿透身體和感官的重重阻礙,真理的光芒才能夠照亮小半仙的靈魂。
或許它不存在於小半仙的理解力的范圍中——有些事情或許是可以被感知的,被複製的,但是卻不可能被定義。
對於小半仙來說,一切事物存在於自己對世界的概念之中。
改變對世界的概念,意味著改變世界,這就是說,世界從來都只是小半仙感知的世界,不會是別的什麽。
小半仙不滿意於自己的現實,拒絕真實存在,於是小半仙的頭腦開始幻想和設計理想的未來。
從此小半仙的心靈就永遠在真實和幻想之間來回搖擺而飽受折磨。
這就像小半仙用眼睛看著一個重影的物體,於是小半仙就會迷失在真相和幻影之間,不知道自己到底在哪一個層面上。
現象世界的一切都是我們的真實本性被覆蓋後而呈現在我們頭腦中的幻象。
主與客,自與他,一切的相對和分立都由這種幻覺產生出來。
時間、空間和因果律提供了這種幻覺的背景,同時它們也是我們頭腦智力的先天形式。
沒有真實的未來,只有在我們頭腦中想象的未來。
當未來來臨時,它也是以現在的方式出現。
人人可以看到,甚至觸摸得到,但又不一定是人人都能感知到的。
如果別人沒問小半仙這個問題的時候,小半仙是不知道答案的,不過如果有人問小半仙時間是什麽的話,這時小半仙也許就有可能知道答案了。
時間是具體存在著的事物的陰影,天空是感覺不到時間的,天空幾乎是永恆的。
之所以感覺到時間,那是因為小半仙生活在這個時空之中,如果小半仙沒有生活在這個時空,那麽小半仙就不會感覺到時空的存在。
空間上的距離創造出幻象,彩虹在天空中出現是因為我們與它在空間上的距離。
如果小半仙想上前抓住它,它就消失不見了,但正是在它消失的地方,又看到了遠處新的彩虹。
只有回到自身當中,一個人才能感覺到自己的存在。
沒有意識到自己的存在,一個人就等於沒有存在。
時間上的距離也同樣創造出幻象,希望永遠都是在未來,小半仙必須隔著一段時間的距離才能夠看到它,它就像彩虹一樣只能在遠處被看到,但你無法真正捕捉到它。
改變小半仙對世界的概念,意味著改變世界,這就是說,世界從來都只是小半仙感知的世界,不會是別的什麽。
誰說時間一定會給答案,時間隻教會一個人偽裝,把最重要的事情變得一般重要,把一般重要的事情變得不那麽重要。
記憶、計算和邏輯是屬於頭腦的品質。
洞察力、敏感度和對藝術的審美能力則屬於心靈的能力。
小半仙的整個修煉過程都是在強化我們的頭腦,而削弱自己的心靈。
所以,就造就出來的人越來越像是天道,只有一個發達的頭腦,卻沒有靈魂。
若是小半仙在做別的事,一定是所見到的一種物件、一種氣味,或一種觸覺,或者甚至身體的姿勢也足以回想起過去的事。
有時候幻象過去,便完了,不過有時候,幻象之後還有幻象,記憶完全不聽任意志支配的工作著,而且一種景物和另一種之間並沒有連鎖。
當現實遮蓋住夢想,思想也失去了活動空間,它甚至無力恢復最初狀態以便與新狀態作比較。
小半仙所完成了的認識,對出乎意料的最初時刻的回憶,所聽見的話語,它們一齊堵住了我們的意識,使小半仙更多地使用記憶力而不是想象力。
在這個世界上小半仙最愛的那個人其實是只是自己心裡的一個幻影,偏偏你就是沒法從那個幻影的手裡逃脫……
知道就是存在,不知道就是不存在。
就以一種昏睡的狀態活著,他生存,他行動,但他並不知道,所以他近乎不存在。
夢不需要語言,它們是靈魂深處的花園,所以有時我覺得,夢才是屬於我的現實,有清醒的感受,有釋放的生活,有對遠方和未知的探索。
夢魘是一種真實,而清醒似乎是沉睡。就好像黑夜是我的白天,白天是我的黑夜。日光之下,並無新事。
當早上醒來的那一刻,夢就消失了。
當小半仙的靈魂徹底覺醒的那一刻,這個世界在你面前就消失了。
夢的存在是因為你的昏睡,這個世界的存在是因為你的欲望,處於欲望之中就等於處在昏睡之中。
並不是距離產生了美,而是距離本身就是美。
並不在距離之外的那個事物上,而在於距離本身,但距離本身就是是無形的,小半仙的感覺發現不到它。
因為外在的感官只能捕捉到形式和外形的美,只有內在的靈魂能夠領悟無形的美。
小半仙之所以感覺到距離之外的那個事物的美,那是因為一種無形的美反映在那個有形的事物上。
在這個世界上,許多事物都與含笑花一樣,有各自的面目,外在的感受並不會影響它們,它們也從來不為自己辯解或說明,因為它們的生命本身就是最好的說明,不需要任何語言。
反過來,當我們面對沒有語言,沉默的世界時,我們能感受到什麽呢?
所有的不可能性,包括一種心靈和頭腦的混淆,一種感覺的困惑,一種清醒存在的麻木,一種靈魂中銳利的感知,類似於想要竭力要看明白一點什麽但終於看不明白的兩眼茫茫。
它僅僅是一次又一次快要顯露的東西,就像真理,而且就像真理的顯隱相因。
小半仙道:“算了,道不同不相為謀,你們既然受命於人,就手底下見真章吧。”
雖然他們已經站在對立面,但不同於半仙逸的憤恨,吳昊是不想和他們動手的,可到了這個時候,早已不是他們能左右的了。
一青一紅兩道光芒落在吳昊身邊,妖氣瞬間彌漫開來,小半仙看清來人,一男一女,男的是林竹生,女的是一個粉衣蹁躚容貌秀美的妖姬。
吳昊神色淡然看不出什麽情緒波動,不過原本心底是有十足的把握,可現在至少變成了八成。
在吳昊看來,今晚拿下小半仙已是絕對了。
林竹生對小半仙微微一笑:“半仙兄,別來無恙。”
小半仙道:“別來無恙,不知林兄可還回過虞城?”
林竹生面色如常:“沒有。”
小半仙道:“那林兄肯定不知道江姑娘已經瘋了。”
林竹生維持的無懈可擊的面容終於有了一絲裂縫,小半仙繼續道:“不知林兄可有過一絲後悔。”
林竹生身旁的妖姬嫣然一笑:“竹生有我就夠了,凡間女子不過是過眼雲煙。”
那日林竹生對江燕的維護小半仙看的一清二楚,他冷聲道:“都說人非草木孰能無情,草木既已生心,瞞得了別人瞞不過自己。”
妖姬雙袖一揚,袖中頓時灑出漫天花雨,但每一片花瓣都鋒利的可以開膛破腹,小半仙手中浮屠乍現,一式逝水如斯已經施出,銀色的光網瞬間將所有花雨都網住,兩者相撞發出金石相擊之聲,每一片花瓣都是花刃,不管妖姬怎麽施法,也無法突破那一片銀網的桎梏。
林竹生見狀也緊跟著出手, 卻瞥到一團幽藍色的火焰朝自己擊來,林竹山忙避開延內真焰,但莫流年卻不打算放過他,就算殺不了他也要拖他個一時半刻。
兩人就在偌大的園子裡跑來跑去,從第四進院子來到第二進院子,林竹生被莫流年纏的沒法,恨聲道:“你這丫頭,就只會這一招嗎?”
莫流年笑眯眯道:“對呀,我就會這一招。”
林竹生被堵得沒了話,見前方有個池子,直接跳入池水中,這池子雖然不大,但藏一個人還是綽綽有余。
莫流年不敢下水只能四處尋找他的蹤影,忽然腳下所站的土石崩開陷落,無數條粗大的竹根從她腳下伸出,直接纏住莫流年的雙腳手臂和腰身,莫流年被拖倒在地,竹根拉著她往池裡去,眼看就要落入池水中,凌厲的劍氣襲來,那些竹根慌忙撤回避其鋒芒。
莫流年半個身子都已經掛在了池邊,頓時往下栽去,莫流年嚇得直接閉上眼,但預料之中的事沒有發生,她的手臂被人抓住,小半仙帶著她來到安全地方,才將她放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