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才莫流年隻注意到小半仙,並沒與注意到周圍的一切,小半仙努努嘴道:“你看那圖騰。”
圖騰已經由上而下完全裂開了,好像輕輕一推就會變成一灘碎石,小半仙道:“這圖騰並不是為了祭祀,而是鎮壓。”
莫流年道:“這是鎮石?”
小半仙道:“不出所料應該是的,等它完全碎裂,被它鎮壓的東西就要出來了。”
小半仙說到這對莫流年苦笑下:“小莫,若是薑家的乾坤鎮圖還在或許還能拖延一時半刻,可惜乾坤鎮圖被人偷了。”
莫流年忙問:“沒有別的法子了嗎?”
小半仙握緊劍柄,他很清楚,一旦那東西出來,他只有一招的機會,他想起斬天劍勢,對於斬天一劍,小半仙以前想都不敢想,可現在他能依仗的也只有這一招他從未施展過的劍招。
據說當年他祖父半仙問天施展這一招時將一座山都夷為了平地,可半仙問天也為此付出慘痛的代價,整整臥床嘔血半年。
兩人靜靜等待,終於,祭壇再次震動起來,這一次,天威之力也跟著變大,但這威壓也是強弩之末。小半仙拉著莫流年疾退,下一瞬間圖騰就變成隨時坍塌下來。
兩人一直退到祭壇邊緣,原來圖騰所在之處露出一個黑咕隆咚的古井,而壓得小半仙頭都抬不起來的天威陡然就消失了。
小半仙看了眼莫流年,看到她眼中的視死如歸,他猛地放開手,用力一推莫流年,莫流年就跟斷了線的風箏一樣從高高的祭壇上跌了下去。
此戰沒有一絲把握,雖然知道無論如何都是死,可小半仙還是希望莫流年能比他多活一刻,能多活一刻,就多一分的希望。
莫流年完全沒想到小半仙會這樣做,慌亂中連禦空術都忘了,死死盯著那個離自己愈來愈遠的身影。
“為什麽要這麽做?”
“你讓無垢他們快走。”
“為什麽要這麽做?”
“你要活著。”
無垢他們在下方不知道上面發生了什麽事,只是看到莫流年突然落了下來,立刻飛身去接。
莫流年依舊看著小半仙,小半仙見無垢已經接住她,隨轉過身,浮屠劍已經高高揚起。
半仙問天告訴他,斬天一劍其實並無劍招,因沒有劍招所以也沒有破綻,只是使劍者必須要有拋開一切的決心和如離弦之箭的勇氣,不能心有牽掛,有牽掛就會貪生就會畏死,到時不僅使不出斬天一劍,更會被其反噬生不如死。
無垢接住莫流年後才發現威壓消失了,“小莫姐,怎麽回事?哥呢?”
莫流年眼中不停流淚,無垢將她帶到薑夕顏和半仙瑤處,一落下薑夕顏立刻問:“小莫,出了什麽事?”
莫流年想起小半仙的囑咐,焦急的對薑夕顏道:“薑姐姐,快走,這祭壇下鎮壓著共工。”
薑夕顏頓時愣住,“那小半仙呢?”
莫流年顫聲道:“他......他要守在那裡。”
七星龍淵那裹挾山河之怒的一擊,不僅令新亭侯幻化出的驚天刀勢煙消雲散,衝擊波還撞得尹開陽飛了出去,銀蟒盤桓的衣袖撕開裂口,露出了手臂上恐怖的白色刺青。
沒有顧慮,沒有後悔,孤獨凱旋隻管爆發沉寂多年的力氣,劍劍凶悍無情,有如狂風駭浪橫吞大地,長劍鋒芒之下,所向披靡。他的身旁,還有同伴,還有他渴望傾瀉的劍意,那陣陣熱血的快感遊走全身,沉睡已久的東華劍終於噴薄而出,繼無方蝕陽裂空後,再開天翼。
他直起身,漫天雪花中,忽然一抖大袖,大笑,臨風起舞,仿佛粉墨登場的戲子,“我有屠龍之術,欲翻雲龍起舞;我有滄海之志,欲煎七海成田;我懷絕世之鋒,欲解抵天之柱;我是藏玉之璞,欲覓神匠成材!”可是世間卻沒有一個戲子有他的猖狂和才具。他收了舞姿收了笑容,蹲下身低頭看著葉雍容,神色認真,“我說的,都是真的。”
他看見了侵略,便走上沙場去廝殺。一切顧忌,一切困難,這時候都不在他的心中。他的眼亮起來,胸中象純青的爐火,沒有一點煙,沒有一個黑點,空靈而熱烈。什麽也不想,他已把過去現在及將來完全獻給抗戰。到了戰場便死,或打個十年八載,都好。一念便決定了永生。他不驕傲,也不謙卑,他只是個戰士,充實,坦然,心中有些形容不出的喜悅。
天是那麽晴,陽光似乎把藍空織進一層銀線,使藍色裡閃出白光。看著這樣的藍天,本當痛快的高唱幾句或狂喊幾聲。可是,那鋼的鳥在天上,整著身,伸著鼻,極科學而極混帳的,極精巧而極凶頑的,極脆弱而極驕傲的,發動著死的魔輪,放著死的咒語;把一部分天地嚇住, 不敢出一聲,只有它的有規則而使人眩暈的輪聲象攝取著一切的靈魂似的在動,光在飛機的翅上,顯著別的亮,亮得可怕。藍空隨著飛機而旋動而震顫而慘白而無可如何的顯出空虛無聊,甚至於是近於無賴——就那麽無風無雨的任著那鐵鳥施威。
天馬西來,都為翻雲手。握虎符挾玉龍,羽箭射破、蒼茫山缺!道男兒至死心如鐵。血洗山河,草掩白骸,不怕塵淹灰,丹心映青冥!
最後兩個特意放重,意有所指,鞏紅綃心中猛的一跳,滿心驚懼的抬了下頭,只見室內燈影恍惚,那老人布滿皺紋的面容直如閻羅判官,令人不寒而栗,她忙不迭的低下頭,再無半分做戲,貨真價實的顫抖起來,心道,這老頭好生厲害,居然看出來了。
李青候眼睛一瞪,知道這白小純性格頑劣,僅僅是拿逐出宗門來讓其有危機感,怕是有些不夠了,又想起此子的怕死,李青候右手驀然抬起,大袖一甩,卷著白小純直接飛出院子,直奔山頂。
記憶在瞬間漣囈起你的笑臉,呈現我的眼影,不時的感覺你一直在我身邊,從未走遠,氣息都變得那麽熟悉,一切都是那麽的習慣。觸手去拿櫻桃時,發覺回憶不經的讓自己,已淚流滿面,紅紅櫻桃仿佛你的嘴,憐憫不舍得去咬它,去粉碎它的軀體。
現在,外祖母感覺到大家聽不懂她的話了,乾脆一句話也不說,靜靜地躺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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