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婉兒警覺地看一看周圍,對莫流年望來。
莫流年忽然看到婉兒的臉色霎時變得慘白,渾身劇烈的顫抖起來,就好像是忽然之間見到了什麽恐怖的東西……
仿佛想到了什麽,婉兒的臉的笑容立刻消失了。
如一枚利刺扎入了心底。周圍一片沉默,意外的場面措手不及,誰也不知該如何反應。明明是溫暖的白日,她卻覺得陣陣發冷。
甚至眼神都變得非常奇怪,若是要說的話,那是種終於要抓住的猙獰。
婉兒壓低聲問莫流年:“你還知道什麽?”
婉兒問完之後,一時間寂靜無聲,沒有半點聲音。
連周邊的的商販叫賣聲都仿佛聽不見了!
眼色隱憂重重,他的手心絲絲沁汗。
或許沒過多久,但婉兒感覺卻無比漫長,每一分都像煎熬。
他不曾抬頭,怕自己的目光會泄露心思,而是死死盯著膝下的玉石地面。
她的臉龐越來越難看,難得出現了那樣近乎透明的蒼白。
她略略放低了聲調,但一字一字,依然有力。
雖然竭力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不露出太多,但語調的嘶啞已經泄露了真實的情緒。
似乎感覺到他口氣不對,心裡也有些緊張。
莫流年看她的臉色,輕輕一笑,換做一副高深莫測的樣子,“想知道啊,求我啊。”
婉兒雖然知道莫流年可能知道了自己的秘密,仿佛也看出莫流年無所謂的樣子。
等於這事情都是個啞謎了,也許這些對於莫先生來說也無關緊要罷了,
只是默然與世無涉,但莫先生對於自總是有過幫助的人,對於自己來說也算是一大好人吧!
婉兒一直以來從來沒有親人,沒有朋友,既然現在已經遇到了命中注定的人,她現在什麽也不要,什麽也不求,隻想簡單的生活。
此時莫流年的眸光,落在婉兒緊握的雙手上,笑容更加燦爛。
正所謂,世上本無事,庸人自擾之。
如果說相忘於江湖是一種最佳的境界,那麽婉兒為自己找一個人生的目的,她便已陷入了自己的心結當中。
婉兒見莫流年這般說話,完全是一點高人風范都沒有,心裡真是哭笑不得。
可是急忙之中,又氣不打一出來來,氣得滿臉通紅,只是歎無聲的氣,滿頭黑線,心想怎麽莫先生是個這麽樣的個人……
沒關系,這些事情都沒關系,不重要。
千萬人之中的相遇,不能太早,也不能過遲,直到握著彼此手的那一刻才恍然,所有等待都是值得的。
我只要知道自己等到了他就夠了。
曾經迷惑於是該相信,還是不相信;糾纏於若不能善始善終,是擁有後再失去,還是從未擁有更好;遲疑於此生隻為一人等。
回到風箏店,莫流年將婉兒拉到一邊,看著那個一臉頹廢坐在一旁的蘇銘,不確定的問:“婉兒,你真沒看錯?這個人真的就是你要等的那個人?”
婉兒點點頭,“莫先生,他就是我要等的人,我很確定。”
婉兒看著蘇銘笑了起來,莫流年從沒看過婉兒笑得這麽開心,她突然釋然了,愛一個人,或許真的沒有對與錯之分,只希望蘇銘能洗心革面重新做人配的上她這份癡心。
莫流年歎息,不可預知的事情太多,即便是明日生死也無常不知,那又有什麽顧慮與多想的呢~?
想太多反而迷惑,
年幼之所以快樂開心不正是因為不會想太多更沒所謂的顧及麽? 把握與珍惜眼前的才是重要的,面向陽光,黑暗自然在身後不是麽?不去做什麽都不能解決,而想也僅是空想。
生盡歡,死無憾。
風箏店的格局和風水館一樣,離窗子右邊有個樓梯,樓上是修理風箏、與住人的地方。
而鋪子左邊是一連氣三個小鋪子,緊靠婉兒風箏鋪子的是個賣古玩的。
古玩鋪子溜藍灰色店鋪,是一窗一門的格局,裡面分成裡外兩間,外間擺貨,內間是個雅座,只有大買賣的客人,才會被請進去品茗細談。
古玩鋪子在上頭懸塊金匾,有的還掛著個幌子。
比起地攤,這裡相對高端、正規一些,閑人比較少,來來往往的多是專業收藏家或買賣人。
風箏右邊是個裝存貨的倉庫,門前放著兩輛馬車,人們出來進去的往車上搬貨。
樓下面是店面,此時三人來到樓上婉兒的住處。
這裡只是比風水館更小一點,籠統只有三間房。
婉兒忙碌的為蘇銘整理房間,而蘇銘,一個人坐在院子裡, 一聲不吭,一動不動,就像個擺設。
房間裡突然很安靜,兩個人都沒有再說話,莫流年從他的座位上慢慢站起來,圍著桌子轉了半個圈,來到婉兒的面前。
莫流年這時有些發現,疑惑的走過去,來到一間小小的雜物間門口。
他輕手輕腳地把門推開了一條縫,往裡面瞄去,看著裡面的場景。
莫流年從門縫裡看去,就看到三隻一模一樣的風箏。
莫流年沒見過這麽奇特的風箏,看這風箏的骨架,風箏面應該兩個人手牽著手。
說是一模一樣,其實只是骨架一模一樣,左邊的一隻明顯最舊,風箏面已經破爛不堪,中間的那隻雖然風箏面還保留完好,顏色都已經褪掉了,變成褐黃色。
莫流年正在出神之際,婉兒走到兩人身邊,輕聲說:“莫先生,留下一起吃晚飯吧。
聽到聲音,莫流年動作一滯,轉頭看向門口,婉兒正神色匆匆地走了過來,此時剛剛開口說話的婉兒,正發愣地看著莫流年。
婉兒她就那麽一動不動地站在那裡,垂著肩膀,有些奇怪地微笑著,帶了一副慌張恐懼與不知所措的神情。
恐懼,沒錯,正是恐懼,不折不扣的恐懼,不單是因著眼下的迷茫,更多的則是因對將來的疑惑與擔憂,
那一幕幕的“往事”再次狂亂地湧上了心頭,生生婉兒顯單薄的小身子不由自主地哆嗦了起來,一張小臉瞬間變得慘白如雪。
遠處的婉兒,此刻,眼睜睜的看著莫流年偷看的這一幕,隻覺得頭皮發麻,心驚肉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