財帛動人心,然而阮老爺最終還是忍住了伸手的衝動。
有錢,也得有命花的道理,他還是懂的。
雖然這二十年來,主子從來沒有再聯系過他,但他知道身邊的眼線一天都沒有少。
秦澤等人看向那收回的手,各人心中皆是一聲歎息,然而卻並沒有氣餒。
屠青從懷裡又掏出一張泛黃的紙:“阮老爺,當年您在我們組織發布任務,按下的手印單子還在呢,這上頭可是白紙黑字寫了,任務失敗退還一半傭金,這錢您就收了吧,不然我們組織的在江湖上的名聲可是不保了。”
阮老爺接過那單子一看,上頭果然有著他的簽名和指印,他眼珠子一轉,就將手伸向了那銀票。
橫豎都有證據在他們手上,這錢,他就收了!
屠青卻是將銀票往後一收,從阮老爺手裡拿回了單子,才將銀票塞他手裡。
阮老爺將銀票塞進懷裡,抬眼看了看眾人:“錢老夫收了,可以放老夫回去了吧?”
銀寶往前一步,笑眯眯地彎下腰:“阮老爺,您別急。”
她從懷裡掏出一個金鐲子,在阮老爺面前晃了晃,“您瞧瞧,可認識這個?”
阮老爺抬眼看去,待看清楚那個金鐲子的式樣,瞳孔猛烈一縮:“你們把裴姨娘也抓來了?她人在哪裡?”
銀寶嘿嘿一笑,將那金鐲子握在手裡把玩:“阮老爺老實回答幾個問題,我們就把你那姨娘放了,若是做不到的話……”
她伸手在脖子上比劃了一記,“就可別怪我們心狠手辣。”
“你、你們好大的膽子!”
阮老爺耿直了脖子,“你們先把人放了!有什麽問題衝著我來!”
“得,瞧把您緊張的,”銀寶蹲下身子,隨意晃動著那金鐲子,“阮老爺,小的又沒說這是你家姨娘的鐲子,你怎就一眼看出來是你家姨娘的咧?你就不怕我們唬你啊?這興許不過是普通的鐲子而已。”
阮老爺一愣,又將目光挪向那鐲子上。
那金鐲子其實看著就是普通的鐲子,除了鐲子一角上的蘭花外,其余地方真沒什麽特別的。
阮老爺哼了一聲:“你把鐲子給我瞧瞧。”
銀寶一笑,將鐲子放在阮老爺手裡。阮老爺接過鐲子,轉動著看到了那蘭花的標記,忿忿道:“你們到底把裴姨娘抓到哪裡去了?”
“唷,這是確認這鐲子是你家姨娘的了?”
銀寶歪著頭直笑,將那鐲子一把拿了回去:“阮老爺,你再回答小的一個問題,小的就告訴你你那姨娘的下落。”
“小的看著鐲子總覺得有些奇怪,”銀寶翻開鐲子,指了指內側,“為何上頭有皇宮內務府的印記?難不成你家姨娘是宮裡出來的人?”
“你!”
阮老爺嚇得臉色一白,張口就道,“你胡說什麽?老夫一個字也聽不懂!這根本不是裴姨娘的鐲子!老夫看錯了。”
銀寶冷笑一聲。
“阮老爺,小的一拿出這個鐲子,你不過打眼一瞧就認定是你家姨娘的鐲子,可見對這個鐲子很是熟悉。”
“小的為免你看走眼,專門把鐲子給了你看,你將鐲子轉到這個位置看到了這朵蘭花,更是確認了這個鐲子就是你家姨娘的。”
“如今突然反口,是為了什麽?”
銀寶聲音清脆,句句逼問。
“莫不是怕被我們發現,你家姨娘手裡竟然有宮中製造的金鐲子,而這個金鐲子還是太后所賜?”
“你們夫妻是太后娘娘身邊的老人,二十年前得了太后的命令去揚州找‘閻’組織下達追殺任務,之後就一直隱在栗源鎮,我說的對不對?!”
“胡說!根本沒這等事!”阮老爺矢口否認。
銀寶倒也不急,按著福元圓教的方法一步一步走到現在,阮老爺的所有反應都與她們的設想無異。
“那麽說,你的意思是,身為太后身邊的老人,並非因為太后對你們下了命令,讓你們找組織去追殺先帝,而是出自你們自己的主意,去找組織追殺的先帝?”
“胡、胡說!沒有的事!”
阮老爺隻覺得心口砰砰直跳,腦門上漲得幾乎要爆裂開來。
當年的事如此隱秘,怎會被人發現端倪?
二十年沒有人追究的事,怎會今日有人找上門來?
“你們,你們到底是什麽人?”阮老爺大聲道。
“閉嘴!”
忽地一旁傳來尖細的聲音,寒冽得讓阮老爺打了個顫。
他抬眼看去。
只見一道明黃色的身影從黑暗中漸漸出現,那氣勢威儀壓得屋裡的空氣幾乎凝結成冰。
阮老爺驀地睜圓了眼,整個人如同軟蝦般伏倒在地。
“見過皇上!”
眾人紛紛下跪行禮。
慶元帝面沉如水,冰冷得如同冬日寒霜。
他目光冷冷地從阮老爺身上掃過:“梁進忠,擺駕慈寧宮。”
慈寧宮中,此刻太后娘娘正在用著福元圓做的梨膏。
福元圓和彭月眉隨伺在旁。
“太子妃真是聰慧手巧,”太后將那梨膏放下,吃得心滿意足,眼底卻帶了一絲譏誚,“這剛學會做的梨膏, 味道比起做了多年梨膏的魯王妃的手藝來說,可是勝了好幾籌哪。”
彭月眉眼底閃過陰霾。
慶元帝給太子府打賞的事她已然聽說了,同是熬了小半日梨膏的她,卻沒有得到父皇的一絲讚譽,真是氣壞她了。
她眼珠一轉,掩嘴笑道:“莫不是太子妃其實並非第一次做梨膏?瞧著那手藝還真是生手做不來的呢。”
若是謊稱第一次做梨膏,那可是欺上的罪名!
福元圓淺淺一笑:“讓皇弟妹笑話了。”
“上次得了皇祖母的要求做梨膏,還真是元圓生平第一次做。”
“只不過想皇祖母也知道,龐嬤嬤廚藝絕佳,元圓學著她的法子,又天賦高超難自棄,才會輕而易舉做出讓父皇盛讚的梨膏。”
她故作害羞地垂了垂首,“皇弟妹可別為這事兒生氣,你做的梨膏也是能吃的。”
彭月眉面色一陣青一陣白。
她聽聞父皇隻嘗了一口她做的梨膏就推開了,福元圓這麽說無異於直接打她的臉!
太后撇撇嘴,淡淡看向福元圓:“既然太子妃梨膏做得好,那今日便在慈寧宮裡做夠二十盅再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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