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元華的事很快就傳了開去,據說晉王因為傷心難過連日無法上朝,連慶元帝也派人去晉王府做了慰問。
然而隨著時間過去,這件事就像往湖裡投的一塊大石頭,驚起的浪花漸漸由於石頭的沉沒而平息。
福元圓自然繼續留在太子府養胎,而今肚子已經兩個多月大了。
說來倒巧,佟璐的身子和她時日居然差不多,同樣是在肚子裡揣著兩個多月的包子。
兩個同時揣著包子的孕婦都被各種要求在府裡靜養,只能寫寫信相互道道各自情況。
這日午前,福元圓百無聊賴地在府中花園散步,忽見龐嬤嬤一路小跑走了過來。
“見過娘娘。”龐嬤嬤屈了屈膝,“楚王爺夫妻一道來府上造訪了。”
福元圓眨眨眼,昨日收到佟璐的信剛給她回了,沒聽她提起要過來呀?
“已經給殿下送了消息過去,”龐嬤嬤在旁解釋道,“想來楚王夫妻會在府裡用午膳,殿下應是一會兒就會回來。”
“阿璐,你怎麽過來了?”
龐嬤嬤很快就領了佟璐到內院,福元圓高興地拉著她的手走向花園,細聲道,“昨日的信裡也不說今天要過來,好讓我準備準備。”
佟璐笑嘻嘻“因為是昨晚臨時起意跟王爺說要過來你府上的,我和秦昊說,再不讓我出去透透風,我就要在王府裡發霉了。”
福元圓撲哧一笑“就你淘氣!虧得只有秦昊縱著你。”
“其實也不是,我這些日子胃口不好,”佟璐看著比孕前清減了些,原本圓潤的臉頰都瘦了一分,“吃什麽都不香,秦昊擔心肚子裡的娃兒餓著,就只能答應我了。”
福元圓眉一挑,聽明白了佟璐話中之意,笑道“我這太子府裡莫不是有你想吃的東西?是什麽?我讓人立即去做。”
佟璐吐吐舌頭“不知道為啥,在府裡老想起上次在你這吃的那種鱔魚,可惜我們府裡的大廚不會做,所以今天專程帶了個廚子過來,想讓他學著做。”
“你說的菜叫軟兜長魚,”福元圓招來翡翠吩咐下去,挽著佟璐道,“今天中午就讓廚子做上些,順道教會你府上的廚子。”
“說來奇怪,你不是說聞不得魚腥味麽?”福元圓想了想,“怎的會惦記起軟兜長魚?”
佟璐聳聳肩“我也不曉得,就老是惦記那個鮮味兒。不過,不知道吃的時候能不能吃得下。”
福元圓頷首“總比沒有想吃的好,我家廚子做揚州菜做得好,準保沒有腥味,中午咱們試試。”
兩人相攜走到一處涼亭坐下,佟璐看了看周遭圍著的丫鬟婆子,低聲道“元圓,我有話想單獨和你說。”
福元圓屏退眾人,便聽佟璐道“我從秦昊那聽說,昨日宮裡發生了一件事。”
“那個馨瑜郡主住進坤寧宮後,”關於馨瑜郡主的事福元圓和佟璐提過,她對個中情況頗是清楚,“不是說消停了一陣子麽,昨日父皇帶著幾個王爺和朝臣去禦花園閑逛,正巧遇上了馨瑜郡主。”
福元圓聽了,凝神問道“然後呢?”
“我聽秦昊說,那馨瑜郡主在禦花園裡跳舞,”佟璐嘖了一聲,“父皇愣了好一會兒都沒認出來是什麽人。”
在禦花園裡跳舞?
這麽有才怎不上天呢?
福元圓忍不住心裡吐槽。
她還以為馨瑜郡主盯上的秦澤,不然為何一進京就賴在她家府上?
難不成馨瑜郡主實際上瞧上的是慶元帝?
這特麽想氣死皇后娘娘不成?
“別說你,秦昊說當時禦花園的人都怕是那麽想,”佟璐仍是控制不住嘖嘖,“父皇怕還以為是后宮那個沒召見過的美人呢!”
“好在太子殿下喊破了她的名字,”佟璐說的自是秦昊描述的情形,“眾人才知道馨瑜郡主是什麽人。”
這其實才是佟璐今日非要來一趟太子府的真正原因。
佟璐繼續道“父皇想起馨瑜郡主是誰後,對她倒是態度溫和,還問了這些年在流雲觀的清修情況,以及齊寧太妃過得好不好。”
“馨瑜郡主答得有板有眼,父皇聽了很是滿意。”
“你猜還說起啥事了?”
講到這裡,佟璐頓了一頓。
福元圓聽得津津有味,琢磨了片刻,誠實搖頭便是不知。
“父皇問起馨瑜郡主的親事來了。”
“不會吧?”
福元圓驚訝捂了捂嘴,且不說隨行都是男子,就是沒了隨行的人,也不適合在姑娘家面前提起這樣的事。
豈不是把姑娘家給羞死了。
不過,想起馨瑜郡主能在禦花園跳舞,福元圓又不確定了。
“我聽秦昊說,其實是馨瑜郡主自個兒把話題繞過去的,所以父皇就順著問了一句。”
重點來了。
福元圓眸光微轉,靜聽佟璐講道“馨瑜郡主說早已無心親事,不過是在流雲觀得聞太子成親,心生掛念才來的京城。”
這也特麽不要臉了吧?
福元圓撇了撇嘴。
在皇上面前如表白般說明對秦澤的心意,這是想等著皇上直接賜婚不成?
這話她放在心裡沒說出口,佟璐可沒忍住“按我說,她就是故意的!挑了個好時間遇上父皇,又引了話題往那邊兒走,簡直是太……”
佟璐猛地灌了口水,壓下罵人的衝動。
現在可是揣著娃兒的,不能隨意說話驚著兩人肚子裡的娃兒了。
福元圓眯了眯眼“父皇怎麽說?”
“父皇英明,才不會被她帶到坑裡呢。”說起這個,佟璐滿目崇拜,“秦昊說父皇想了片刻,便將話題帶開了,讓馨瑜郡主繼續說也不是,不說也不是,尷尬得不行。”
福元圓勾了勾唇,慶元帝給力。
不愧是阿澤的好老爹。
“只不過,”佟璐仍有些憂心,“我總覺得那馨瑜郡主不會就此罷休,你還是得防著點。”
不然佟璐也不會死纏爛打讓秦昊允她今日來太子府了。
福元圓握住佟璐的手,頷首道“謝謝你專程來告訴我這件事。你放心,馨瑜郡主我提防著呢,定不能隨了她的心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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