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
秦澤無畏無懼,福元圓和秦昊卻異口同聲地提出了反對。
“晉王幕僚的人又怎會說出實情?”福元圓提出質疑,“貿然送去了揚州府衙,就怕反咬咱們一口。”
秦昊頷首:“皇兄,皇嫂說得有理。”
秦澤冷然:“二皇弟今日火燒沈府,目標不止是外曾祖父和舅舅,”他看向秦昊,“還有你我。”
“今日午後你我在外曾祖父的院子裡下棋,如果不是外曾祖父將你我送走,此刻深陷火海的就是我們兩人。”
秦澤將田大夫的話告知秦昊:“花氏準備的晚膳下了迷藥,她與舅舅親自前來覲見你我,一道用膳,就是想迷倒你我後,再借機和二皇弟裡應外合。”
秦昊嘴微抿,明白了皇兄心中的怒意和正氣。
皇兄不懼,但鎮國公一派定然會想方設法就此事興風作浪。
“皇兄,這件事交給弟弟去辦。”
秦昊沉思片刻道,“弟弟親自帶著黑衣人去府衙報案,就說他們意欲火燒沈府,謀害皇兄。”
秦澤一怔,福元圓迅速聽懂了秦昊的話中之意。
“三皇弟,你的意思可是對外說事發當時,阿澤在外曾祖父的院子裡?”
“不錯。”
秦昊點頭:“外頭黑漆,隨弟弟前來的官兵又不認識皇兄,根本不會有人留意到剛才皇兄在院子之外。只要說弟弟得知皇兄有危險,調遣官兵前來搭救即可。”
“皇兄,皇嫂,覺得這樣如何?”
福元圓看著秦昊,對他的印象改變了不少。
秦昊在她眼裡一直是個直爽脾氣的人,不想這一次卻心思如此周密。
這件事情,按照秦昊的說法換一個角度,秦旭就是謀害儲君,罪該萬死。
但——
由此一來,鎮國公一派的人,怕是都會將矛頭對準秦昊。
福元圓又看向秦澤,對秦昊的說法她是讚同的,卻不知秦澤會如何定奪。
秦澤看向秦昊。
這麽多皇弟兄,他唯一信任的就是這個從小大大咧咧黏皮糖似的弟弟。
“你可曾想過,一旦這樣定案,慧貴妃和鎮國公都不會放過你?三皇弟?”
秦澤直言重點。
秦昊卻是朗聲一笑:“皇兄,在西南戰場那次,如果不是你替弟弟擋下一箭,弟弟怕是已經不在世上。”
“而今不過是對上鎮國公一派,弟弟何懼之有?”
秦澤看看秦昊,又看看福元圓。
目光落在福元圓的肚子上,他一咬牙道:“如此皇兄便謝過了,今後若有需要皇兄的地方,盡管說。” 秦昊眼睛一亮,這句話對他來說無異於一道承諾。
嘿嘿,等皇兄登上了那個位置,他就用這個承諾請封去邊關做個大將軍!
眼底閃過一抹興奮,秦昊拱手道:“皇兄,那弟弟這就押人去衙門!”
“且等等。”
秦澤喚住他,“那關於你皇嫂這邊,你打算怎麽說?”
秦昊一愣。
先前他帶官兵進府,雖說大家認不出秦澤,但福元圓那大肚子,卻是眾人都看在眼裡的。
秦昊眨眨眼,目光落在福元圓的大肚子上。
忽地走了神。
皇嫂和他媳婦同樣的月份,這肚子可是大了不少啊!
挺著這麽大的肚子,皇嫂是怎麽從京城趕來揚州城的?
嘖嘖驚歎中,就見一道黑影砸了過來,秦昊忙避開:“皇兄,你怎打弟弟?”
秦澤斜覷他一眼,眼睛往哪放呢!
那可是他媳婦的肚子。
他咳了一聲:“就說你皇嫂從京城趕來,正好和你們遇上,因為擔心我的情況,在你們對付黑衣人時,先行到院子救下我和外曾祖父等人。”
“好,”秦昊摸摸鼻子,應聲道,“弟弟這就去!”
“再等等。”
秦昊又頓下腳步,扭頭。
秦澤上前拍拍他的肩,在他耳邊道:“多謝了。”
秦昊一笑,瀟灑離去。
沈府的這一夜,是無眠之夜。
秦澤擔心福元圓堅持不住,連哄帶騙地讓龐嬤嬤和翡翠服侍她歇下,隨後才開始整理起沈府的情況。
花氏為了夜間好行事,讓人在大廚房供應府中上下夥食中下了迷藥,是以府中絕大多數奴仆都昏睡而去。
沈老太爺院子裡的下人幾乎都被花氏下了蠱,是以花氏並未讓他們服下迷藥。
只是沈老太爺為了收拾花氏,提前將叛變的奴仆全部抓了起來。
“殿下,”銀寶和安順已經審過了那些奴仆,“花氏用蠱蟲控制他們替她做事,除了打探消息外,還對老太爺的飲食動過手腳。”
秦澤眯眼:“這些人留待外曾祖父狀態好些後,再請示他如何處置。”
“是。”
銀寶又道,“沈老太爺的院子被燒掉了一半,因為老太爺提前有所準備,所以損失不算太大。”
“昏迷的奴仆們什麽時候能醒?”
秦澤對打理府中事務並不在行,又不打算讓這些事吵到媳婦,想了想又道,“去喚龐嬤嬤過來。”
銀寶回應:“奴婢可以配置解藥,隨時能喚醒他們。”
安順出去叫來了龐嬤嬤。
秦澤便道:“龐嬤嬤,你先暫時接管沈府事宜。看看外曾祖父的院子要怎麽收拾。 ”
龐嬤嬤忙笑道:“殿下,而今最重要的是讓府裡重新運轉起來。”
“修繕院子等事可以等天亮了再和娘娘商量定奪。”
“一切交給奴婢,奴婢這就下去處理,殿下。”
安排好後,天色已經微亮。
秦澤打了個呵欠,回屋簡單梳洗,小心翼翼地上床準備睡覺。
床上的福元圓早已睡得香甜,秦澤習慣性地爬進了裡側躺下。
自從福元圓夜裡要頻繁起夜後,就要求秦澤睡在裡側。
原因就是不想他每隔一個時辰半個時辰就陪著她起來更衣。
她白日裡隨時可以補眠,秦澤可是要上衙乾活的。
秦澤起先是不同意的,媳婦夜裡睡不好,他身為始作俑者怎能沒心沒肺地呼呼大睡。
奈何福元圓堅持,商量再三無果後,秦澤只能對著媳婦投降。
是以便習慣了睡在裡側。
透著微亮的光看向福元圓臉上的線條,秦澤隻覺心裡充實而溫暖。
他的妻,他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