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淼長舒一口氣,收功張眼。透過操控室的前窗看出去,東面的天空已經微亮,北端則夜色末散。於是蒙朧亮光滲進深暗夜色裡,交匯出來的景色猶如一幅濃墨潑灑的山水畫。
他站了起來,活動下手腳,可以感覺到新生的強勁星力鋪滿了體內各處,讓汪淼有種隱約的膨脹感。這是力量提升的跡象,他估計自己現在的星力總量,已經有四級武士的水平了。
那幾顆星鐵果然飽蘊星力,不過一顆,就讓自己提升了整整一個等級。剩下兩顆全用了的話,說不定可以一口氣把聚星篇修至圓滿,並且衝擊下一篇章。
不過星鐵裡的能量雖以星力為主,卻非常雜斑,現在雜質基本被剔除,卻還需要時間打磨。
汪淼尋思著這最少也需要幾天的功夫,等體內星力穩固下來後,才能繼續用星鐵修煉。否則怕會根基不穩,影響以後的成就。
提劍走到甲板,趁其它人還沒醒,汪淼練起了基礎劍術。將那幾個姿勢反覆練習後,他又在這些動作裡加入了斬潮劍。起初汪淼還感生硬,不過越到後來,倒是愈見熟練。
隱約間,汪淼摸到了一點靈光。借助這基礎劍術的練習,他隻覺斬潮劍那三式似乎能夠並為一招。不過這裡面非但涉及到招式的提煉,去繁為簡。而且還涉及到運勁方式的變化,汪淼才學劍沒多久,想要三式歸一哪是件容易的事。
練了近兩個鍾頭,天色已經完全亮起來,汪淼這才停下來。把劍一扔,他坐在甲板上呼呼喘氣,整個上衣都已經被汗水打濕了。
這時艙門才打了開來,朱亞飛伸著懶腰走上甲板,看見汪淼咦了聲道:“這麽早就起來練劍了?”
汪淼點點頭,拎起墨眉鑽進船艙洗澡去了。
洗完了澡,他換上從陳正初那拿來的貼身輕甲,再回到操控室裡,大家正在吃早餐。
汪淼拿起一塊複合食物嚼了起來,吃完後便來到船頭處。極目遠眺,搜索四周,片刻後便發現在東北方向處有高出海平面的黑影。
快到中午的時候,動力船的前方出現一座浸泡在水裡的城市。規模看上去沒有黑水台附近那個廢水區大,建築多數隻高出水面五到六米左右,表面爬滿了青苔並且長有野草。各種雜物飄浮在水中,被水帶著安靜地從各種天橋和建築的缺口中流淌而過。
動力船停在了一段天橋的橋面附近,遠遠看去,天橋深入城市,四通八達,構成一片架設在城市上空的空中網絡。
汪淼抬手握拳,操控室裡的林昆就把動力船停了下來。由於使用的是聚能帆,所以動力船航行速度緩慢,停船的時候也十分平穩。船隻安靜地停在橋邊的水面上,汪淼跳到天橋上,把纜繩系緊在天板上一根斷折的路格處,以免動力船被水流帶走。
朱亞飛來到船邊道:“我跟你一起進去看看吧?”
汪淼搖頭:“不用了,我自己一個人去就行。你還是留在船上練功,再說我們都走了,你放心那些小鬼獨自留在船上?”
朱亞飛找不到反駁的理由,只能道:“那你小心點。”
汪淼一笑,緊了緊身後的眼鏡蛇,開始沿著天橋往上走。片刻後,動力船已經只剩下一個遠去的黑點了。
有風從城市深處吹來,發出空洞的呼嘯,幾張殘破的書頁讓風吹得在半空一陣亂舞,然後才從汪淼的身體經過,落到天橋的橋面上。
汪淼繞過一個不規則的缺口,站在天橋環島上,從這裡幾乎可以看到整座城市。
城市很安靜,陽光經過那些大樓的缺口,在殘破的樓體裡投出如同聚光燈般的光柱。它們非但沒有照亮樓內的空間,反而愈顯荒涼。
大海潮後,地面上動物銳減。在人工島和水上平台還可以見到伺養的家禽,至於外界,野生的動物比人類還稀少。
所以這座城市很安靜,不過安靜往往只是暫時的。在水面下,有的是變異的水生物,說不定還有海靈族盤踞在這座城市裡。
不知道從哪裡來的海靈族,一出現就是人類的大敵。它們以人為食,就像人類吃魚一般,不少學者認為它們是這顆行星的天然抗體。
至於人類,則是行星上的有害病毒。
這種理論曾經風行一時,並且還出現了把海靈族視為神明的教派。直到龍盟出現,這個東方世界最大的聯盟為幸存的人類築起防線,讓幸存者們能夠苟延殘喘,於是病毒論才日漸消失。畢竟就算真的是病毒也好,人類也想努力在這顆行星上生存下去。
汪淼盡量放輕腳步,他不想招來異變的水生物,更不想撞上海靈族。雖說以他現在的實力打不了應該還是可以逃得了, 可麻煩這種東西,當然是能不碰就不錯。
一個鍾頭後,他發現了艘改裝漁船,應該是淘金者丟棄的。漁船的船頭已經沉進水裡,船尾翹了起來。那船尾上,可以看到發動機的金屬外殼折射著午後的陽光。
花費了25分鍾,汪淼才把那架發動機從船上拆了下來。不過很可惜,發動機外觀完整,可裡面的零件大多已經不能用。特別是氣缸,已經缺了一角。
汪淼只能回收了幾個還可以使用的零部件,然後繼續搜索。
他找到了一條漿船,船底破了個窟窿,不過修補之後還可以使用。汪淼又找了截水管、鐵絲和木板,用它們做了把簡陋的船槳,然後繼續探索之旅。
在接下來的時間裡,他又發現了好幾條廢棄的改裝船。看來這裡經常有淘金者光顧,甚至還發現了一具屍體。可惜屍體上沒有海圖一類的東西,而且也找不到可以替換的零件。
眼看天要黑了,汪淼考慮是乾脆在城裡過夜,還是回到動力船上去?
最後他還是決定在城裡過夜,明天繼續深入,就在他搜索合適的營地時。忽然,在一座尖頂大樓的後面,有一個紅色的光點迅速掠上了半空,然後炸出一片紅光來。
汪淼著實愣了下,這是信號彈!
那大樓後有人求救,既然有人能夠來到這裡面,那就說明對方有船。而且能夠發信號彈,這說明人還活著,也就是說他們來到這座城市不會太久。
他們的船,也許完好無損,可以在上面找到可用的零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