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顆橘黃色的粒子彈劃過空氣,將四周的空間次第照亮,最後沒入一頭魚魔的胸口。魚魔體內頓時亮起條條橘黃色的脈絡,仿佛每條血管都在燃燒般。身體生出團團白煙,轉瞬體表已經一片焦黑。
“魚魔太多了,我們耗不起,趕緊離開這!”乾掉了一頭魚魔,白啟大聲叫道,轉身要去叫駕駛員開船,突然臉上幾點溫熱。他伸手摸去,手指上一片紅色血跡。
眼前,夢蝶雙眼圓睜,一臉不可置信的表情。在她的太陽穴上,不知何時多了個彈孔,血液正從那裡面滾滾湧出。
撲通一聲,夢蝶摔在地上,血越流越多,轉眼間已經把她小半邊臉塗得一片血紅。
直到這時,白啟才叫出聲:“夢蝶!夢蝶你怎麽了!”
他跪了下去,抱起夢蝶大叫,可懷中的身體越來越冷。片刻後,夢蝶合上了雙眼。
“啊啊啊啊——”白啟痛苦地大叫,丟下屍體,舉起粒子槍大吼道:“是誰乾的!是誰乾的!”
百忙中,他瞥到了不遠處的水輪船,看到汪淼手上拎著一把老式手槍,正眼神冰冷地看著自己。
此刻周身透著冷淡氣息的少年,和昨晚那個膽小怯懦的他判若兩人!
白啟頓時明白,是汪淼殺了夢蝶。
那個被自己和夢蝶都視為廢物的垃圾,居然在這種時候開槍殺人?
這麽陰險毒辣,又哪裡會是一個廢物?
原來,自己跟夢蝶都讓他騙了!
我堂堂白家大少,居然叫一個小混混給騙了?
頓時,白啟難過得要吐血。
一瞬間,懊悔、憤怒、怨恨,各種情緒交集在了一起。白啟立刻舉起了粒子槍,可視線卻讓躍出水面的魚魔所遮擋,他怒吼開槍。一邊射擊,一邊朝船沿撲去,想要手刃仇敵。
兩隻魚魔中槍拋跌,冒著黃光的身體掉下水去,很快水中只剩下兩片蒙蒙黃光。
白啟來到船邊,水輪船已經消失在濃霧裡,他仍指向汪淼方才的位置,就要開槍。
突然手臂一痛,原來船下一頭魚魔躍起,張嘴咬在他的手臂上。那尖銳的利齒咬合間,將白啟這隻手生生咬斷。接著魚魔用長槍捅進白啟體內,再破水而出翻進船裡。
張嘴一吐,將仍捉著粒子槍的手臂扔在了船上,魚魔便朝其它人撲了過去。
白啟喘著氣,就躺在夢蝶的屍體旁,他努力看向夢蝶的臉。可眼中的畫面已經漸漸模糊,兩次呼吸之後,他的胸口不再起伏,就此死去。
濃霧裡,水輪船迅速滑過水面,朝著跟船隊相反的方向離開。
朱亞飛拚命踩著踏板,使出了吃奶的勁,踩得踏板呯呯直響。
突然船前水面拱起一個水包,接著有道身影從水裡撞了出來,朝船頭的方向落來。那人尚在半空,卻已經叫道:“你們兩個小鬼,想要去哪!”
這是澎海的聲音。
可那個壯碩的大漢已經異化,全身長著紅黃交錯的鱗片,後背和手臂之間長滿大小不一的硬棘,在手臂和身體之間還長著肉膜,當雙手抬起時,就是兩片半透明的膜翼!
他落到船頭,踩得水輪船尾部都翹了起來,離開水面足有二十厘米,然後才重重落回水上去,濺起兩片水浪。
朱亞飛顧不得再踩踏板,大叫一聲跳了起來,長刀出鞘,化成一條閃電朝澎海劈去。
澎海眼神不屑,抬起左手,用手背的硬棘擋下刀鋒。
長刀立時卡在硬棘裡,
澎海手一揮,便帶得朱亞飛朝船邊跌去。眼看就要翻出船去,朱亞飛連忙松手,放開了長刀,才總算穩住身形。 澎海就要趁機跳進船身裡,突然眼前有一個小瓶打著旋朝自己飛來。小瓶剛來到身前,還沒砸到他,瓶子驟然粉碎。瓶中的液體飛濺而出,淋在澎海的身上。
一點寒芒自爆裂的瓶子間飛出,接著澎海左眼突然漆黑一片,然後劇痛像海嘯般襲來,痛得他大聲慘叫。
卻是一根鋼釘扎進他的左眼,將他的眼球釘碎!
汪淼站了起來,高壓汽銃連連開槍。輪鼓轉動中,將裡面一根根鋼釘送進澎海的身體。
澎海不得不抬起雙手保護頭臉,轉眼間手臂上已經插著六七根鋼釘。
趁機機會,朱亞飛奪回長刀,大吼揮臂,一刀掃過澎海的腰腹處。刀鋒刮起無數魚鱗,同時在澎海肚子上開出了一條傷口。澎海慘叫了聲,倒翻躍進了水裡。
水底下,他先是將手臂上的鋼釘取了出來,然後看向飄浮在頭頂上的船底,就想將船鑿穿,淹死這兩個小王八蛋!
自打做了基因改造手術,注射了三級藥劑成為基因戰士以來,澎海何曾受過這樣的窩囊氣,居然叫一個名不經傳的小子弄瞎了眼睛。
他越想越氣,當下全力朝水輪船的船底撞去。不料才剛竄起不到半米,突然雙腳像是被什麽咬到。澎海低頭看去,原來水底下不知何時遊來了一頭魚魔,正咬住自己的腳。
澎海驚怒交集,暫時顧不得水輪船,彎腰伸手,朝那隻魚魔捉去。
還沒捉到魚魔,水裡突然暗湧激湧,打橫又鑽出來一隻魚魔,咬住了澎海的手臂!
澎海的瞳孔微微一縮,左手握拳砸在這隻魚魔的腦袋上。
這時,他後背、肩膀和腰側均是一痛。澎海朝周圍看了眼,頓時魂飛魄散,此刻有四五隻魚魔咬著他的身體。他想掙脫,可魚魔的咬合力太過驚人,澎海只能眼睜睜地看著自己被魚魔往水下拖去。
他不明白,為什麽會同時被這麽多魚魔盯上。
在身影要沒入黑暗之前,澎海突然想起那個小瓶。那瓶中飛濺出來,淋到自己的液體,肯定是誘導劑!
他終於知道為什麽會突然冒出這麽多魚魔來,可他已經沒有機會將這個答案帶回去。
水面上,小船裡,朱亞飛松了口氣,坐回到位置上。然後將長刀往旁邊一放,也顧不得收回刀鞘裡, 連忙踩起踏板。小船兩邊的水輪轉動起來,讓船隻迅速離去。
水輪船離開之後,之前那片水面,很快染開了一片暗紅的顏色。
快到中午的時候,太陽終於出來了,水面上的霧氣也消失得一乾二淨。
一條船側翻在水面上,將布滿青苔的船底暴露在空氣中,也不知道下面有什麽東西頂住,竟然沒完全沉進水裡去。
船上一隻青蛙正呱呱叫著,突然青蛙朝遠處的水面看了眼。那裡聳立著一座銀行大廈,大廈上面還剩下大半塊銀行的招牌。
這時從大廈的左側,有一條船開了過來。青蛙呱一聲叫,跳進了水裡不見了。
水輪船停了下來,安靜地飄浮在這片完全陌生的水域上。朱亞飛正脫掉鞋子,他將鞋子裡的積水倒了出來,然後一臉不情願地重新穿回腳上去。
船後面,汪淼正拿出地圖跟周圍的環境對比著。跟著打開汽銃的輪鼓,從裡面抽出一條鋼針。將它垂直豎在了船沿上,通過鋼針的倒影判斷方向。
等他收起地圖時,朱亞飛才問道:“咱們這是在哪?”
汪淼指出銀行大樓的右手邊,說:“黑水台在那個方向,所以這裡,怕是X區。”
朱亞飛頓時倒抽起冷氣來:“你說咱們誤打誤撞,跑到X區來了?那可得趕緊溜才行,刺激素雖然能驅趕魚魔,可剩下不多,而且它的作用時間也才那麽一兩個鍾。鬼知道這片未知區域裡有多少魚魔,我可不想被它們捉去當午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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