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風呼號,遠處半空,漫天極光流麗閃耀,璀璨得象是夏夜的煙花。
玄海南岸是巫族居住地就算一路不吃不喝趕路,也要三天的時間,而且此時想必鬼帝已經在路上設下了重重阻礙。
奢繁西帶上龍若璃三人一路向西遠繞,直到夜黑,在冰天雪地裡面築起了臨時住所。
幾人將浮冰切割成一塊塊巨大的冰磚,每鋪一塊,便在其上潑上一重清水,而後再覆上另一塊,如此層層壘砌,很快便蓋成了一個玲瓏剔透的冰屋,隻留下一個四尺來高的狹窄門洞,可以貓腰進入,而後又將雪白的海獸皮製成門簾,遮擋風雪。
住冰屋,飲冰雪,食鮮魚。
這是龍若璃和鳳曜從來不曾感受過的生活。
奢繁西道:“郡主,如今強良已死,我族群龍無首,大長老不知身在何處,長老院其他長老怕是頂不住壓力投了鬼帝,我等該是盡快回到族內,重整大局。”
辰彩這幾日經歷的事情比前面二十年還要來的跌宕起伏,一時間也是心亂如麻,心頭沒有了主見。
“奢伯伯,你也不知道怎麽辦。”
龍若璃插口道:“你巫族之事我本不該多說,但是如今前往巫族的路上,定是困難重重,鬼帝親身不在,但那幾個閻王也不是好相與的。”
風老頭說道:“說的不錯,鯤鵬出,天地亂,不知這冥界還有什麽牛鬼蛇神,我們幾個雖然法力境界高,但是他們那些人的本領也不弱,冒然硬拚不是良策。”
辰彩一臉堅定的道:“婆婆,你有什麽辦法嗎,我身為巫族郡主,在這種時候應該挑起自己的責任。”
“辦法到是有,我可以臨時煉製一些法寶武器讓你們使用,但是你們習慣了手執兵器戰鬥,怕是用不好法器。”
奢繁西道:“為了我巫族大局,別說是法寶,就算是我這條命,都可拿去。”
奢繁西身後幾人也是附和道:”對,我們活出命去也要讓郡主安然回到族內。“
辰彩道:”奢伯伯,你們都沒命了,那我回去還有什麽用。“
幾十名大漢瞬間被噎得說不出話來。
巫族的事情與龍若璃無關,但是這幾日的相處,她將辰彩當做自己妹妹那樣看待,此時她陷入困境,龍若璃就會不留余力的幫她。
要煉製法器,需要地火和材料。
火焰好說,她本人和鳳曜都是個中好手,就是材料,她們二人意外進入冥界,也沒有什麽好東西。
到是奢繁西幾人出人意料,不知從哪裡取來許多骨塊,一根根得通體潔白,猶如美玉,且質地僵硬,能傳到法力,卻是一種上好的法器材料。
奢繁西他們一共二十六人,一人一間適用於他們戰鬥的法器,也是一個不小的數目,因此眾人決定在此耽擱幾日,再整裝待發。
正午,藍天如洗,白雲飛湧。從空中鳥瞰,萬裡青山層巒疊嶂,宛如碧螺綿延,狂風吹來,又仿佛汪洋波浪,輕輕地起伏晃動,在陽光下變幻著深藍淺綠的層疊色彩。
玄金法劍歡鳴俯衝,春風撲面,明啟流發絲凌亂飛舞,麻麻庠庠地撫弄著自己的臉龐,夾帶著陣陣馥鬱的花香。
他咪起眼,深吸了一口氣,塵心盡滌,數月來的煩鬱憂悶似乎清減了許多。
想到龍若璃音訊杳渺,生死難料,心裡又不由一陣刺痛,握緊巨闕劍,心頭浮想聯翩。
人族雖然偵騎四出,從歸來的人口中探得當日與魔族大戰的情景,奈何卻找不到新的冥界入口。
此番人要大戰,主要戰場放在北面北海之濱,也是有要一鼓作氣拿下幽冥島,用這人盡皆知的冥界通道下到冥界的意圖。
近來幾場不大不小的遊戲,雙方各有勝負,暫時形成對峙之勢。
然而這些不過是風暴前的寧靜,想要取得勝利拿下幽冥島,控制全局,必然要大戰一場,不知道又要死傷多少將士豪傑。
時值三月,蜀山依舊春光明媚,大河湍急,繞山奔流,漫山遍野都是碧草紅花,分外絢爛妖嬈,數峰兀然高矗,雲霧迷漫,遠遠地便聽見白雲深處傳來絲竹鼓樂之聲,縹渺不絕,猶如來自天界。
山下五步一崗,十步一哨,到處都是宗門的值守弟子,就連半山中也盤旋著許多飛獸凶禽,戒備森嚴至極。
山頂廣場旗幟獵獵,人流穿梭其間。
峨眉五派許多弟子站立起見,偶有交談,也是輕聲耳語,絲毫不敢喧嘩吵鬧。
今日便是他們加入軍隊,充當滅妖先鋒的時候,等待明啟流將軍檢閱,共赴戰場之時。
風聲呼嘯,雲霧離散,到了正峰山頂,松竹蒼翠,天湖澄清,倒映著藍天白雲,明麗如畫。
明啟流金光閃過,就已經毅力與站台之上,春風咧咧,衣衫搖擺,好一副俊俏的臭皮囊。
”諸位,以國士待我,我必國士待之,養兵千日,用兵一時,此際困頓之時,望諸位降妖除魔,匡扶社稷。“
”降妖除魔,匡扶社稷!降妖除魔,匡扶社稷!“
數百人齊齊大吼,讓頭頂悠然飄過的白雲也顯得肅殺無比。
”午時一刻,劍指北海。“
明啟流留下一句話,就轉身離去,一躍來到蜀山懸島上,看望了師傅師祖,又回到了他與龍若璃兩人的小基地——飛來峰。
只因此時已經有兩人在那地方等候已久。
絲竹齊秦,仙樂飄飄,松林間的飛來亭上,擺放了石案竹榻,珍肴美酒琳琅滿目,清風徐來,水光瀲灩,飄香撲鼻,合著那縹緲樂曲,恍然置身仙境。
操琴的便是暖玉,吹笛是寒玉。
明啟流大步流星,一屁股坐在竹榻,當先就灌了一口美酒入喉,說不出的寫意瀟灑。
”啟流兄眼露憂慮,心情煩躁,何必在我兄妹面前做這瀟灑之態。“
暖玉停下手中的琴弦,平靜的說道。
”鄭兄何必明知故問。“
看著明啟流一口一口的喝酒,桌案上的美食卻是一筷不動,暖玉也是歎了一口氣。
說道:”太子殿下吉人自有天相,你又何必耿耿於懷,你如今要擔心的,應該是山下那些沒有廝殺經驗的弟子門人的性命。“
明啟流停下酒盞道:“鄭兄這是給我當狗頭軍師來了?”
寒玉瞪了一眼明啟流嬌聲道:“呸,什麽話讓你一說就變得這麽不堪入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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