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者前輩先告訴我,你手裡的仙器去了哪裡?”
仙器扼運這件事,在梁庚學心裡也是一根刺。
他親耳聽著人魚姬說起二人間的交易,自然也明白那東西是尋找鍾堯的關鍵,否則千玥也不會在那個時候去到滄海。
一個財迷會舍出自己唯一的仙器,毋庸置疑鍾堯在她心裡有多重的分量。
梁庚學有時候懷疑,如果角色對換,是自己到了那個境地,千玥會不會千方百計地來救他。
“你連這個都知道?”千玥驚訝地問道。
這麽看來,自己的下落他多半是一清二楚的了。
千玥眨眨眼,大概知道他究竟在別扭什麽。
“額,鍾堯這些年沒來找過你嗎?”
梁庚學眼神一冷,心裡燃著一把妒火,嘴上卻笑了出來,“他來找我做什麽?還是你們有什麽話,是你不願意當面說給我聽的?”
“不不不!”千玥敏銳察覺到他的陰沉,立刻解釋,“我從蠻荒出去後,便直接去了仙界,當時讓鍾堯帶話給你的。”
雖然那話沒有說完……
梁庚學擰眉盯著她看,“你飛升了?”
區區五千年?
千玥趁著他沒有使出“我不聽我不聽”大法,連忙解釋起來。
從遇到大侄女到無意中仙氣爆體,然後設下渡仙陣,最後無奈去到仙界的故事。
“哎呀,我是真沒想到他這麽不靠譜,原本就是不想讓你擔心,才特意傳話回來的。”
梁庚學沉默了很久,對於千玥的際遇他自然是訝異的,卻也沒有那種自卑的心思。
如今他修為穩固,離大乘不過一步之遙,飛升是勢在必行之事。
從頭到尾,他介意的不過是她的心意而已。
梁庚學別扭又不爽地開口,“那你特意下界,是來同我告辭的?”
千玥歪著頭,腦袋湊近了些,放軟語氣,“我當然是來找你談情說愛的呀。”
“呵。”梁庚學冷笑了聲,嘴角的弧度卻不受控制得向上揚起。
看看,只要她隨口說一句撩撥的話,自己就心動得不行。
她又是憑什麽,想走就走,想回就回。
如果那一去沒有回來,自己就連一個正式的告別都沒有得到。
這愛意原本就不公平。
千玥扯了扯他的衣袖,嗓音清澈得解釋道,“我去救他,只是因為他在幻境中救過我一命。我不想欠他,隻此而已。”
梁庚學沒有說話,好一會兒才出聲,“那你為什麽不能跟我說一聲,哪怕只是留句話給我也好。偏要我在那些細枝末節的痕跡中去猜測真相,一面擔心著你,一面又……”
他頓了頓,才嗓音低啞道,“一面又嫉妒著他。”
千玥瞪大眼,她其實知道阿學是個心思敏銳的人,說得難聽一些便是“醋壇子”。
可這是他頭一回,這麽直白地告訴自己,他在嫉妒。
這樣半點不委婉的控訴,一時倒讓她回不過神來。
“你知道,如果你先告訴我,那我必然會攔著你。”梁庚學輕笑一聲,話趕話地說到這裡,壓抑多年的心思倒也不必再隱藏下去,“不錯,我肯定要攔著,也許還會無所不用其極地綁住你。”
他咬著牙,憤怒地磨了一會兒,“可我終究知道,我是攔不住你的。我曾經設想過千萬次,如果當初你是先來告訴我,我該怎麽辦。”
千玥垂著手,一動不動。
其實她也很好奇……
“大抵會跟著你一起去吧。”他長歎一聲,眼神中帶著些悲涼,低低喚道,“玥兒,你根本就不需要我。”
千玥隻覺心裡一緊,著急地說道,“我當然需要你,我在蠻荒時也常常想你,去到仙界也打算著來找你。你在我心裡,與其他人都是不同的。”
她仰起頭,語氣堅定,“你要曉得,不論我去到何處。只要我還活著,就一定會回來找你。”
梁庚學心頭狂跳,多年的鬱氣才這句話中消失殆盡,抬手覆上了她的眼睛。
久違的、闊別已久的親/吻。
微涼、繾綣到失控。
後半夜的時候,千玥聽到他在耳邊問,“你真的回來了嗎?”
“我回來了。”
他一遍遍問。
她一遍遍答。
千玥漂浮許久的心,終於塵埃落定。
直到第二日,梁庚學問她,“你的分身能在下界待多久?”
千玥,“……”
好不容易重逢,又得到夫君原諒的她根本不願意面對這個問題。
然而更要命的是,梁庚學在得知她只能留下一個月之後,整個人迅速頹廢起來。
啊,真是要命。
男人真特麽難哄。
一個月的時間,久別的生疏漸漸消失,二人又找回從前的熟稔。
如今梁庚學早已解封了記憶,橫亙在心頭那點散不去的醋意暫且不提,也只有仙界那道門檻能將他們隔開。
“分身不能在下界久留,我過陣子還會來看你。你若是要出門遊歷便盡管去,只要在天碧閣留一個口信就行了。”
“我明白。”梁庚學瞧著她,眸若星辰,彎著嘴角說,“我會努力修煉,早日飛升的。”
千玥也笑了,“我知道。”
臨走之前,她忽然想起一件事,“對了,裴卓呢?”
“活著,去了哪裡卻不知道。”
千玥點點頭,不甚在意,反正人沒死就好。
回到仙界之後,分身回到體內。
偌大的仙君府其實並沒有幾個人,離韻性格惡劣,仙侍們不願意到府上來。
所以千玥出門的時候,也多是獨身一人。
她回到仙界的時機正巧,離韻剛剛出門,好似暫且不會回來。
千玥捏著嫿九給她的幾株仙草,準備在仙君府附近逛逛。
“唉,丫頭,你要出門嗎?”金喬看著路過的她,連忙喊道。
千玥揚起笑臉,幾步走近他,彎著腰說道,“嗯,來仙界這麽久,還沒出去看過。前輩有何指教啊?”
綠豆眼轉了轉,帶著些討好地說道,“帶上我一起吧,我可以給你做向導。”
千玥笑了笑,毫不猶豫得拒絕他,“不必了,您這籠子太重,晚輩可提不動。”
金喬不悅地喊道,“你是怕離韻責怪你吧?他最近都不會回來,你不用怕他發現。”
千玥莞爾,離韻回不回來另說,但那狗脾氣自己可真是受不了。
金喬明顯是被關在這裡的,萬一他在外面跑了,自己可拿什麽陪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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