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郎君,我助你得化嬰果如何?”
梁庚學望著她,女子青絲凌亂,紅唇豔麗,一身襦裙皺巴巴的,即便剛剛發生了那樣的事,眼神依舊不見絲毫迷離,格外明亮地看著自己。
“你無法動用靈力,如何助我?”
千玥心下一沉,到了這個時候,對方完全沒有再防著她的必要。
可他卻說這樣的話,那就只剩下一個可能,連他也沒有辦法解開自己的禁錮。
“你到底對我做了什麽?”她怒。
“禁靈粉而已,已經過了四天,還有三天才會解開。”他笑,笑中含怒。
能不生氣嗎?自己費盡心思策劃多年,眼看著化嬰果成熟在即,好好的棋子卻忽然變成包袱。
這該死的女修!
他必不會放過她!
千玥的想法同他一樣,絕不會放過他!
真不愧是郎君,連禁靈粉這樣的東西都能弄到,真是好得很。
二人剛剛結成同心契,卻又不約而同地想著怎麽弄死對方,氣氛一時十分尷尬。
過了許久,千玥才率先打破沉默,畢竟她現在是弱勢的一方。
“我們談談條件吧。”
梁庚學面無表情,一雙黑眸暗沉無波,透著令人心悸的味道。
她暗道,原來眼睛裡的星星沉下去,是這樣可怖的風景。
“五郎君費盡心思想要化嬰果,此時放棄必然不甘心吧。”她用肯定的口吻說完這句話,並沒有要對方回答的意思。
“而我被郎君陷害至此,也不想空手而回。”
“你想如何?”梁庚學覺得這個女修不僅沒有下限,而且膽大妄為,到了如今這副田地,竟然還想問他索要好處。
她憑的什麽?
“晚輩雖然實力不及郎君,卻也不能給人白白利用。演戲、陷害、水牢、靈力禁錮及至化嬰果,如今我們綁在一條船上,你該不會以為能白白打發了我吧?五郎君坐擁十郡,禦下多年,想來不是爭一時意氣的人。”
梁庚學正眼打量著她,久久不言。
他神情晦暗,山洞外的光打在一側,使得整張臉明明暗暗。
看,就連之前生澀的長相都是偽裝出來的,哪有一點嫩生生的痕跡,眉眼皆是凌厲。
山洞裡是沉重的對峙,雨水的聲音落在外面,聽入耳中。
“你想要什麽,又能怎麽幫我?”
千玥暗自松了口氣,談條件之前,她先問了一個問題,“五郎君知道化嬰果什麽時候成熟嗎?”
他看著外面的雨水,平淡無波道,“若是雨停了,約莫兩三日。若是不停,自然往後拖。”
意思是看天意?
“我助郎君取得化嬰果,郎君能給我什麽?”
梁庚學笑了笑,她可真像個賭徒,是逼自己跟著下注?
“五階火龍丹。”
五階火龍丹,蘊含強大的火靈力,若是千玥服下,說不定能一舉突破至築基中期,確實是好東西,雖然還遠不能和化嬰果相比。
千玥明白,不能把人逼得太過,雞飛蛋打倒不可能,但難保對方回過神來,又想出什麽法子來對付她。
“成交!此外在我離開金沙地之前,郎君不得對我動手。”
“可以,但你走之前,要把同心契解開。”
“不行。”
梁庚學氣勢深沉地盯著千玥,好像要把她砍個稀巴爛。
千玥笑道,“五郎君得到化嬰果後,立刻就能突破元嬰。而我即便服下火龍丹,也頂多是築基中期而已。我還要在外面行走,可不想身後跟著一個元嬰大能來追殺我。”
“那什麽時候解開?”
“等到我們雙方都願意的時候吧。”千玥眨眨眼,有些狡猾,“郎君放心,最遲你飛升之前,我一定會解開的。”
梁庚學閉了閉眼,對她的認知除了膽大不要臉以外,又有了狡詐的補充。
“條件都談完了,那你的籌碼呢?”
“五郎君明知我在賭,就期待這雨天再長一些吧。”
“呵,你可知道外面那狼群都有什麽修為?”
千玥搖搖頭,四階以上的黑岩狼她根本分辨不出來。
“五階黑岩狼五隻,六階一隻。”
七階便相當於元嬰實力了,真是不幸中的萬幸,頭狼僅是六階而已。
她目光看向梁庚學,對方顯露在外的是金丹中期,但千玥總覺得是騙人的,就像他那副貪戀美色的偽裝。
梁庚學平淡地回看,“本郎君是金丹後期。”
果然!
那他服下化嬰果,就從後期升到圓滿,然後結嬰了,好大的機遇啊!
千玥忍不住羨慕。
“狼群作戰能夠鼎力協作,而且它們天生擅戰,不死不休。光我們兩個,可贏不了。”
看起來確實很像找死,但是眼下根本沒有退路。
“五郎君能說說這是哪裡嗎?”
“這是我爹封印的禁地,化嬰果是他的東西。這件事我們五兄弟都知道,誰先找到就是誰的。不過,他把打開禁地的密鑰給了我。”
“其他四位郎君也知道密鑰在你手上嗎?”
梁庚學看了她一眼,又撇開頭,“當然知道,否則本郎君怎麽會成為眾矢之的。”
難怪世人皆道五郎君得寵,竟是有這樣的緣故。
“我雖然有密鑰在手,這麽多年卻一直都找不到禁地所在。直到有一次翻錄到老頭子的手劄,才找出一些線索,最後推斷出入口所在。”
千玥不可思議道,“那郎君還把密鑰當簪子送給我,也不怕晚輩趁機跑了。”
他笑了笑,“你跑不了,從我送你簪子的那刻起,你就跑不了。”
“禁靈粉?”
“不錯。”
混蛋!
“我雖然計劃良多,可也怕突生變故。所以將密鑰藏在你身上,即便梁品康把我翻個底朝天,也不可能找到。”
“那仙人草是你動的手腳?”
“嗯, 仙人草毀了,我二哥才有發難的機會啊。”
千玥想起當時混亂的情況,腦子裡忽然閃過一個人,“白霜花也是你安排的?”
梁庚學語帶諷刺,“她是梁品康的人。”
竟然如此!
難怪她那天突然失常,半點不講道理,現在想起來簡直是和梁品康一唱一和啊。
果然漂亮的東西都有毒,美人太難把控了,還是喜歡點別的吧。
千玥煞有其事叮囑自己。
梁庚學像是看出點什麽,嗤笑一聲,“你也好意思說別人狠毒?”
千玥閉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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