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轉過身來,千玥如遭雷劈。
這……這是……
楊遲清輕輕一笑,“鍾前輩過譽了,不曉得九叔哪裡得罪了您?也好讓小輩代為賠罪。”
許是地上那人一向不著調的性子,女子也不覺得這番話有多少失禮,只是難掩氣憤地冷哼一聲。
開器真人從樹下踉蹌起身,面容通紅,兩眼汪汪透著委屈,雙手可憐巴巴地扯著鍾景蓉的衣裳,軟聲軟氣道,“小蓉,你別生氣了。我發誓不是我,那件事都是別人瞎說的。”
“瞎說?”鍾景蓉的怒火一點就著,當即指著他的鼻子大罵,“整個金樽界都傳遍了!楊開器,你無恥!”
“真的不是我啊,那是造謠,純屬造謠!”楊開器連忙看向楊遲清,拚命使著眼色,“遲清,你說是不是啊?三金大比你也去了,當時你什麽也沒看見吧?”
楊遲清擺出一副置身事外的姿態,“不知兩位真人在說什麽。不過我們是奉家主之命來給十六挑選法器的,要是九叔沒空,我們就晚些過來。”
“去吧,去吧。”楊開器連連擺手,沒用的家夥趕緊離開,不要耽誤他做小伏低。
楊遲清勾唇一笑,“千玥,我們走。”
二人剛要離開,卻聽鍾景蓉拔高聲音道,“千玥?你就是楊千玥?”
千玥頓時尷尬,這位鍾前輩不正是朱錦手釧上的女子嗎?
當時三金大比的時候,她在鬥法台上現出幻影的一幕,確實是整個金樽界都傳遍了。
“額,晚輩千玥,見過二位真人。”
鍾景蓉冷笑一聲,看了眼呆若木雞的楊開器,眼神落在千玥身上,“我且問你,你手中是否有一件防禦法器,乃是朱錦手釧?”
正所謂識時務者為俊傑,千玥幾乎沒有思考,當機立斷地取出手釧,利索地抹去神識,雙手奉上,“前輩說的可是這件?”
與其被人強行抹去神識,還不如乖乖上交。
鍾景蓉接過,深深地吸了口氣,惡狠狠地盯著楊開器,直把他看得後背冒汗。
楊遲清則拉著千玥,默默地退到一旁。
手釧上靈芒一閃,紅衣女子在空中現出身影,捂嘴嬌笑。
千玥隻覺得鍾景蓉的神情有些扭曲,緊接著清脆的巴掌聲連續落在楊開器的臉上。
多出的一巴掌,自然是鍾景蓉打的。
千玥緊挨著楊遲清,惶恐的心按捺不住興奮和八卦,眼看著楊開器被打翻在地,眼角淌下一串淚水。
“小蓉啊,我錯了……”
手釧斷成數截,“叮當當”落在地上,紅衣轉身遠去。
“小心肝,寶貝啊,別走啊。”
“九叔莫要傷心,謊話是騙不了一輩子的。”楊遲清歎息道。
開器真人一個鯉魚打挺,從地上跳起來,怒指二人,“好你們兩個家夥,成心的是吧,知不知道毀人姻緣是要被扒祖墳的?”
“九叔慎言,咱們家的祖墳可是同一戶。”
“你……你……楊遲清!”
楊遲清輕笑,“九叔莫氣了!兩個月前,您不是還說她粗魯野蠻,倒人胃口嗎?”
開器真人緊張地朝外看了一眼,發現心上人沒有殺一個回馬槍,這才松了口氣道,“你懂什麽?愛情總是來得那麽猝不及防,你們這些光棍小娃,哪裡會懂其中的樂趣。”
“呵……”二人輕笑。
楊開器充耳不聞,指尖擰著一戳山羊胡,面帶神傷地喃喃,“可憐我和小蓉一對碧玉佳人,竟被你們兩個小混蛋給拆散!天道不公,萬物無情啊!”
咦……這老頭好生肉麻!
“哼~”楊開器擦了擦眼角早已乾掉的淚花,忽然一本正經地看向千玥,“那誰……你想挑法器?”
“是。”突然有種不好的感覺……
“臭丫頭,你剛剛為什麽要出賣我?”
“真人見諒,小輩長這麽大,從沒見過這般恩愛的場面,因此一時反應不及。況且鍾真人這樣的絕色美人,又是金丹前輩,她都開口了,我怎麽能不給呢?”
“嗯!小丫頭,眼神倒很不錯。”楊開器頗有些驕傲的味道。
“小輩一向實誠。”千玥乖巧地笑笑。
楊開器擰著胡子,轉了轉眼珠,暗道:鬼丫頭,壞老夫的好事,嗯哼……
千玥心裡暗暗叫苦,話說楊遲清是不是早就知道會是這種結果,幹嘛非挑這個時候進來?要整這老頭,就不能等到挑完法器再說嗎?
三哥,你太不成熟了!
“唉,說起來啊,你們來得太不巧。也是你這丫頭太能乾,咱們家最近有多忙,你們是知道的。我這開器峰的人手都被借得差不多了,這都不算什麽,老夫親自給你煉製一件也不成問題。可比較麻煩的是,山脈擴修也少不了工具,我這還有好些法器沒煉完。你要是願意等啊,一兩年後,我保證給你一件獨一無二,量身打造的上品法器。”
呵呵……糟老頭子, 活該被人甩!
“你這丫頭怎麽這麽看我,等不了是吧?沒關系的!老夫這裡的藏寶閣還有許多法器,上品法器也有好幾件,待會兒你隨便挑吧。”
千玥懷疑地看他一眼,老頭子有那麽好心?
楊開器心裡暗自得意,鬼丫頭,叫你得罪老夫!藏寶閣的法器可都是有瑕疵的處理品,看在你為家族立功的份上,老夫就親自為你選一件能用的。
他這小九九千玥不知道,有人卻一清二楚。
“怎麽說也是挑選法器,先前我們去拜見家主,本意是想讓九叔親自出手。既然您說沒有時間,不如就打開寶山,讓十六妹妹自己選吧。”
“寶山?不……太危險了吧,一個小丫頭多不合適。”楊開器心頭大罵,你個楊遲清,胳膊肘往外拐是吧!
千玥當即反應過來,一本正經地說道,“小輩不怕危險,只怕法器不好,不能在秘境中為家族爭光。請真人打開寶山,哪怕刀山火海,小輩也願冒死一闖!”
“呵……呵呵,你這小娃還很有血性嘛!”
“都是長輩教得好。”
不就是挑件法器,用得著拔這麽高嗎?
楊開器自覺有些騎虎難下,隻好不情不願地應了一聲,心思飄到給鍾景蓉賠禮道歉的事情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