瑾娘也知道,烹飪一道上,她雖然有優勢,但因為這個時代調味料的寡淡,好廚子對食材的運用卻是在她之上的。
不過,在河州這地方,應該沒什麽好廚子,只看王大廚就夠了。
就是傳說中做的不錯的百味居的菜,瑾娘也嘗過,並不算上乘。
但人外有人天外有天的道理她還是懂的,可不會盲目的以為自己是最出色的。
阿武聽瑾娘說的頭頭是道,隻他到底還是有些不能理解,聽姑姑這意思,難不成是打算等將來要將鋪子發揚起,成為城裡數一數二的?
不過,不管姑姑想做什麽,他都是很讚成,便鄭重的點頭,表示十分支持。
“阿武,你打算什麽時候告訴你奶奶,你要去學武?”瑾娘忽然又想起這個問題,遂問道。
阿武遲疑了,他想說,可是又擔心奶奶知道了會難過,因此不敢說。
半晌,他說道:“還是再等等吧,這不是還要過一段時間才走?”
瑾娘也不多說什麽,這事兒,還是要讓阿武對楊大娘說才成。
“只是,我走了,家裡就只能靠姑姑支撐了。”阿武愧疚的說道。
他的家人,如今卻要交給姑姑,他確實不好意思,可是如果一直留在這裡,他實在沒辦法讓家裡的人過上好日子。
瑾娘摸摸阿武的頭說道:“這個你就別操心了,你如果真的決定了要去習武,那就要好好的練,我會給小六說,讓你也學識字。”
阿武問:“我是去學武,為什麽還要讀書識字?”
“如果不能讀書識字,你武功再高也只是莽夫罷了,便是做將軍,也是做不好的,阿武,你要知道,不管什麽時候,讀書提高自己都是最重要的。”瑾娘只能如此勸阿武。
阿武並不是很了解,他可不是想做將軍,而是想通過自己給家裡的人過上更好的生活呢。
但是,姑姑既然怎麽說,他肯定就要聽的,隨即就重重點頭便是自己知道了。
二人回家的時候,天色還早,他們在集市轉了一圈,只找到一家還在賣肉的攤子,瑾娘買了好大的一塊肉。
“姑姑,你怎買了這麽多?”阿武有些心疼的說道。
瑾娘笑道:“現在這個季節,就算是多買些也不會壞了,等回家,我炒成肉醬,以後,他們在家想吃麵的時候,做好面澆上肉醬就可以吃了,方便的很。”
說這話的時候,瑾娘又想起來,或許肉醬、蘑菇醬這些也可以加工一些試一試,說不一定就有市場呢?不過今年肯定是來不及了,蘑菇醬只能等明年了。
回到家裡,瑾娘將一大塊的肉都細細的切好,炒製成了肉醬,雖然比起後世的味道差了一點,但整個來說,這味道還是相當給力的。
晚上便吃肉醬拌面,滑爽的面條,澆上入味十足的肉醬,再撒上一點小蔥,看著顏色極好,味道更是香的不得了。就算是再不要菜,也能吃下一大碗去。
做好了之後,瑾娘讓阿武給隔壁麗娘家娘兒兩個送了兩碗過去,她們娘兒兩個的胃口小,這兩碗夠吃了。
至於剩下的,都是自己家裡人解決了。
李大田幹了一天的活兒,十分疲憊,但是,一大碗的肉醬拌面下肚,他隻覺得渾身充滿了力量。
他覺得,自己從來都沒吃過這麽好吃的飯,對瑾娘,他也就更是多了幾分喜歡。
他不明白,這樣能乾的女人,怎麽就會被休了?那家人到底得多眼瞎啊。
如果換成是他,他肯定不會讓瑾娘這樣能乾的女人受苦,只怕是要成天捧在手心裡才好呢。
想到這裡,李大田才驚覺,他想多了,他一窮二白,頭上連一片遮雨的瓦都沒有,怎麽能奢求這些?
瑾娘可是有產業有銀子的人呢,他根本不能高攀。
瑾娘並不知道李大田心裡有這些想法,她只是瞧著李大田如此疲憊的樣子,多少有些不忍心過了。
“大田哥還是別去外頭乾活了,以後就在咱們家裡幫我乾點兒活,我每天給你二十文錢,你看如何?”
這個價格絕對的高價了,李大田聽了之後,很是驚訝,再一想也知道這是瑾娘要照顧他們娘兒兩個的意思。
“這可不行,我在這裡吃著你的,住著你的,要是幫你乾點兒活就要錢,那我成什麽人了?你要是放心我,就將活兒交給我乾。”
他只要想著瑾娘救了他娘的一條命,還給他們一個安身立命的地方, 這幾天吃的又是極好,就覺得欠了瑾娘許多。
“是啊,瑾娘,你可不能這樣,你有啥活兒,就讓大田幫著你乾,可是錢卻不能給。”李大娘也忙就勸著說道。
對於瑾娘能看中兒子乾活,李大娘很是開心,這樣就好啊。
她也是老人精了,哪裡看不出來兒子的那點兒心思,她其實也挺喜歡瑾娘的,心下也恨不得瑾娘能成為自己的兒媳婦,可是這種事是要靠緣分的。
瑾娘笑著搖頭:“這可不行,就算親兄弟也要明算帳的,人情是人情,錢財是錢財。”
她可不想到了最後,反而因為一點錢財壞了兩家的情分。
“可現在也沒有這樣的工價,管吃管住,一天能給十文錢就算不錯了。”李大田搖頭。
這個時候,人工是最不值錢的,他又是個只會出力氣,沒有技術的,一天賺十文錢都要累死累活的。
那還只是管他一個人的住和吃,瑾娘這裡還要管著他娘,怎算瑾娘都是吃虧了。
瑾娘應了道:“如此,那就一天十文錢,另外十文錢,就當是你吃喝住的費用了,如何?”
李大田聽了,忙就點頭:“這樣也行,一天十文錢,能吃白米白面,還能吃上肉,上哪兒找這種夥食去!還是管著我和我娘兩個人的,我真是佔便宜了。”
不過,到底他也沒說不要的話,即便是欠著人情,現在他這樣也只能欠著了。
瑾娘失笑了,不過再想想也是,現在這種時候,吃食的價格貴的離譜,能吃上白米白面的都是十分殷實的人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