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一點一點逐步推進，慢慢蠶食的話，人的思想未必就不會發生變化，一切在未來的幾年十幾年的時候，也可能會順水推舟水到渠成的完成。

　　她相信一句話，那就是事在人為，人定勝天。

　　“既然你是這樣想的，就這樣做吧，我支持你。”小六溫柔地對瑾娘說道。

　　他願意相信自己的媳婦兒能將這件事情做得很好很完美。而且，媳婦口中說的那樣的將來好像也很不錯，最起碼他覺得很不錯，如果女人能讀書，對於教育孩子會有很大的好處。

　　而且，說不一定，女人也能參與到工作中去，像是麗娘現在做的就不錯，掌管著整個紡織工坊和成衣加工坊，賺錢雖然不能說很多，但也不少。

　　至於會不會因為王府裡多了一個先生壞了縉雲的名聲，這種事情他覺得不需要太過多的去考慮。

　　在京城的時候他不敢說這話，但是在興城這個地方，他卻有足夠的自信，沒有人敢說王府小郡主的不是，再說了，就算有幾句閑言碎語又能如何?

　　他的妹妹不愁嫁。

　　如果她和韓公子在潛移默化之中能夠彼此吸引，成就一段姻緣也是極好的事。

　　“還是你這個做嫂子的想的周全，瑾娘，你說我該怎麽感謝你呢?”小六將瑾娘抱在懷裡，一雙手不停的上下摩挲著。

　　這樣的撩撥讓瑾娘整個人都覺得不好了，這個人可真是，也不想想，這一幕要是被其他的人看到了，她哪裡還有臉?

　　如果瑾娘這樣的想法讓小六知道了，小六必定要說，在這裡沒人敢說他一句不是。

　　莫說他們只是抱一抱，就算是做出再過分的事，諸如白日宣淫之類的，也沒人敢說一個字。

　　看著瑾娘羞紅了的面頰，小六心情愉悅的很，瑾娘哪哪兒都好，就是太守著規矩了。

　　以前在京城裡，他不得不守規矩，可是現在是在興城，是他們自己地盤，要是還像以前那樣過日子多沒意思。

　　看起來，以後還是要想辦法讓瑾娘不要這樣守規矩才好。

　　好吧，此時小六發現，自己竟然也有做昏君的潛質。

　　或者說，每個男人其實都有做昏君的潛質，區別只是在於是不是遇到了那個合適的女人。

　　夫妻二人正說著話，門外的丫鬟過來請，說是客人都已經到了，請王爺和王妃一同用飯。

　　瑾娘紅著臉嗔怪的看了一眼小六，那意思很明顯，看看現在她這幅樣子，怎麽見人?

　　小六卻表現的無所謂的樣子，不過是與自己的娘子親熱，別人看慣看不慣的都得看著。

　　他幫著瑾娘將被他弄的略微有些凌亂的衣裳整理了一下，湊近她耳邊說道:“打擾了娘子的好興致，不過，夜還很長，我們有的是時間。”

　　瑾娘一愣，這男人，還要臉嗎?

　　小六不管瑾娘想著些什麽，順手牽了瑾娘的手出門，外面，丫鬟已經等著，因瞧見王爺和王妃出門，便隨在身後。

　　瑾娘總覺得，這些丫鬟們看自己的眼神不對，肯定是看出來自己之前與王爺在屋裡做了不好的事。

　　說不一定，這些丫鬟這會子就正在笑話自己呢，她略微有些不好意思。

　　“沒事，沒人能看出來，就算看出來了，也不敢亂說，就是亂想估計也不敢。”小六洞察了瑾娘的不安，低聲說道。

　　瑾娘想一想也就釋然了。

　　小六說的對，這裡是他們的王府，不會有人亂嚼舌根，夫妻二人便是親密一點也無所謂。

　　何況，在興城，他們夫妻便是萬眾矚目的存在，如果他們這樣，能夠讓所有的夫妻關系更加和睦一點親密一點，也是極好的事。

　　二人很快到了飯廳，果然就見其他人都已經在了，但是卻沒有人坐在桌前，而是站在一起說話。

　　韓公子也在，一些青衫，顯得他身材越發修長挺拔。這是與這些人相處，他顯得有些陌生和局促，倒是縉雲絲毫不避嫌地站在他旁邊，正與他說著什麽。

　　因瞧見小六與瑾娘到來，眾人忙就停止了說話，準備給二人行禮。

　　“你們來了怎麽不先入座?”小六笑著開口說:“今日這也算是家宴，可不用如此客氣。”

　　搶在他們跪倒之前，小六已開口說出這一番話。

　　其他人倒是也就罷了，與小六都是十分熟悉的，只有韓公子還是有些愕然。

　　這可是堂堂的王爺和王妃，居然是這樣平易近人的嗎?他之前雖然受過二人的恩惠，知道二人都是極好的人，但卻不知道私下裡竟然是如此的不拘小節。

　　“還是請王爺和王妃先坐下來，你們二人不落座，其他的人哪裡敢坐。”陶老伯樂呵呵地說道。

　　陶老伯原本就是一個開朗的人，這兩年日子過得好，竟是越發的和藹，平日裡待人總是笑呵呵的，一副鄰家老人的模樣。

　　“嶽父大人說笑了。”小六也是臉上堆滿了笑容。

　　話雖如此說，他還是牽著瑾娘的手，率先做了下來。

　　麗娘看著瑾娘與小六緊握著的手，眼底閃過一抹羨慕。

　　她知道自己不如瑾娘，但當初選擇李大田，也不過是想過安寧平靜的日子，誰知道，李大田才多掙了幾個錢，就有了歪心思。

　　雖然說，後來李大田改了，可是，那心結到底已經有了，一時半刻也沒辦法撫平。

　　不過，她們姐妹兩個能有一個過上好日子的，也是好事。

　　瑾娘和小六二人坐在了上首的位置，陶老伯就坐在了小六的旁邊，而陶老伯的旁邊則坐了韓公子，韓公子的旁邊則坐了阿文。

　　瑾娘的旁邊，依次坐了縉雲、楊大娘、李大娘、麗娘以及妞妞，妞妞的旁邊才是純熙。

　　本來按照規矩，純熙是要坐在楊大娘旁邊的，但是純熙堅持要坐在哥哥的旁邊，眾人也只能依著她。

　　麗娘與李大娘婆媳二人，到底面上還是顯得有些尷尬，交流的並不多，反而是麗娘與楊大娘說話說得更多一些。

　　瑾娘可是一點都不同情李大娘，家裡的日子過到這一步都是因為她才導致的，便是現在被兒媳婦漠視也是她該得的。

　　只有受到了教訓，她才知道自己錯的有多麽徹底，未來她在不會變本加厲的繼續作下去。

　　而韓深到了現在才發現，原來這些人居然都算是家人，要說起來，這些人裡面只有自己是個外人。

　　他當下就越發的局促起來，就在這時候聽到瑾娘開口了:

　　“韓公子，我們王府吃飯是不男女分桌的，不知道您可否適應。”瑾娘之所以開口問，也是因為瞧見了他的局促。

　　她這話裡自然也是有試探的意思，如果韓公子本人對於男女大妨之類比較在意，那麽她接下來籌謀的一切都是不能夠實現的。

　　好在韓公子馬上笑著說道:“客隨主便，我自身沒有異議。況且早年我也是小戶，人家長大的，哪有這麽多的規矩。”

　　這一席話讓瑾娘很是開心，不講究那些虛禮和規矩才好。男女大防之類的禮教思想，拘束了人之本性。如果韓公子是中毒已深的人，那他必須得重新考慮一下是否能將他委以重任。

　　縉雲雖然在吃飯，眼睛卻時不時的會盯著韓公子看一眼，一張小臉也是紅撲撲的，很明顯帶著幾分的羞澀。

　　她之前本來以為自己這輩子可能再也見不到這個人了，誰知道峰回路轉，這個人竟然又到了興城。

　　韓公子做的比縉雲要巧妙一些，但是也能看出來，他也會時不時的看一眼縉雲的方向。

　　而那眼眸之中，雖然已經盡力掩飾，愛慕之情卻還是表露無遺。

　　韓公子心裡確實也是百味成長，第一次見到縉雲這個溫柔的小姑娘，他就很有好感，只是總覺得他們的身份天差地別有如雲泥，普通的幾乎快要吃不上飯的他根本配不上堂堂的郡主之尊。

　　可是沒想到，這個小姑娘的眼眸之中對她竟然也是有愛慕之情，而王爺和王妃兩個人竟然是保持縱容的態度。

　　他本就是聰明的人，如果看不出來這一家子，為什麽在今天這樣的家宴將他也請來，那就真的是傻子了。

　　瑾娘暗中看著，對此確實很滿意，兩個人彼此有情有義，這才是最好的。雖然縉雲十分注意韓公子，但如果韓公子本身沒有任何的意思，他們也是不會勉強他的。

　　瑾娘看了好一會兒才決定開口:“韓公子，近日請您一起過來，是有一件事要與您商量。”

　　韓公子忙就客氣地說:“王妃客氣了，你有什麽吩咐但說無妨。只要韓深能做到，必定責無旁貸。”

　　“縉雲早些年被耽誤了，不曾認真讀書，現在到了興城，我與王爺想給她請一位西席先生，想到韓公子學識淵博，便動了這個心思，不知韓公子可能答應?”

　　韓深看了一眼滿臉通紅的縉雲，一時之間心中竟然充滿了忐忑。

　　之前他還在想，今天這場家宴，王爺和王妃請他來參加，應該是對他比較中意，可是卻沒想到王妃開口之後說出的竟然是讓他做縉雲的先生這樣的話。

　　也就是說之前自己的想法是一廂情願，王爺和王妃根本沒有讓縉雲與他有其他的關系，甚至給他們定了先生與學生的名，斷了他未來與縉雲的一切可能。

　　想到這個他竟然有那麽一點心疼，隻覺得連呼吸都困難了起來。

　　他竟然覺得，眼前這滿桌的美食都索然無味了起來。

　　分明，他從來都是個知道自己要什麽的人，與光宗耀祖比起來，其他的一切都是不重要的，兒女私情更是可有可無，可是為什麽現在還是難受?

　　難道真的是對這個像是小兔子一樣的女人動了心思?又或者是因為覺得攀附王府可以讓自己少奮鬥二十年?

　　不，肯定不是為了攀附王府，他是個驕傲的人，怎麽可能依靠女人?

　　那就只有一種可能，就是自己真的喜歡上了眼前這個女孩子，想與她在一起，但是，她的家人卻要讓他們以另外一種方式相處。

　　縉雲卻沒有想這麽多，她隻覺得以後能與韓公子多多接觸便心滿意足，越發羞澀起來，只是低著頭撥著碗裡的飯粒兒，一句話都不說。

　　只是，如果仔細觀察，就能發現，小姑娘現在也是一副憂心忡忡的模樣，她以後就是韓公子的學生了嗎?

　　瑾娘看到韓公子並沒有一口答應下來，很是奇怪地盯著他看了兩眼。

　　莫非這是不願意，可是這樣的機會他應該不會拒絕才對，畢竟他也是要吃飯的，一個書生肩不能挑手不能提，興城目前不會開科取士，他要找一個好的工作並不容易，這樣的工作對於他來說應該是最好的選擇。

　　莫不是他的心裡也覺得女子無才便是德，所以不願意教導縉雲讀書?

　　如果是這樣的話，她的計劃也不能依靠韓公子來實行。

　　她相信，這天下總有更加適合自己推廣女子讀書這件事的人，並不一定要用韓公子。

　　就在氣氛冷凝沉默的時候，韓深終於深深地吸了一口氣開口了:

　　“我自然是願意的， 只是，我還有一個小小的請求，未知王妃和王爺能否答應?”

　　瑾娘卻沒想到他答應了還要提條件，不過且聽他說說再看。只要不是很過分的條件，自是都能答應的。

　　“韓公子但說無妨，不用客氣，只要是能答應的，我與王爺必定與允諾。”

　　“教導郡主讀書，自是無不可，不過不定師徒名分。”韓深說出這句話的時候，心裡忐忑不安，生怕他的心思被王爺和王妃揣測到。

　　如果之前他覺得王爺與王妃並不會反對他喜歡縉雲的話，現在卻一點把握都沒有了，可是，他竟然想著自己一定要努力，能配得起小郡主。

　　瑾娘一愣，這才明白韓深竟然是有這樣的擔心。

　　她怎麽將這麽重要的事情忘了，在這個時代兩個人一旦定了師徒的名份，那就與父女無疑。也就是說一旦有了這樣的名分，兩個人未來就算互相喜歡，也絕對不可能在一起。

　　那麽現在韓公子提出這話，是不是也意味著他的心裡也有縉雲的存在呢?他也希望將來能夠與縉雲一起生活?

　　如果是這樣倒是皆大歡喜了，兩個有情人在一起，將來的生活也會幸福許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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