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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素手調湯》第四百三十一章 本王還差得遠
二人既然已經商量定了,以後生產的事情交給瑾娘負責,小六隻負責銷售,小六倒是雷厲風行,馬上就安排胡管家將莊子上的管事們都請了過來。
  瑾娘可沒想過,小六的速度這麽快,這樣真的好嗎?真的好嗎?
  可是,人已經請了過來,小六自己則回避了出去,一副事不關己的樣子。
  瑾娘恨得牙癢癢,但是,這又能怎麽樣?
  事到臨頭,硬著頭皮也只能繼續下去啊。
  看著一溜兒的大小管事,瑾娘還是有些局促,她畢竟從來沒有處置這麽大一攤子事情的經驗,這時候忐忑也是在所難免。
  雖然說,她自己也有萬盛和的紅棗莊,可是,到底這兩處不如小六這個莊子裡的管事人多。
  好在,莊子裡的人都是很懂得規矩了,見到了瑾娘,並沒有因為瑾娘是才進門的王妃,而且出生在農戶人家就有所怠慢,反而都很守著規矩。
  別人不知道,他們莊子上的人可知道,王妃就是王爺心尖尖上的人,而且,這位王妃可不是尋常大家貴女,什麽都不懂,反而是很精明能乾的人,可不敢輕慢。
  眾人很是自覺的對著瑾娘跪了下去,口中稱:“小人們拜見王妃娘娘,王妃娘娘金安!”
  瑾娘並不是很適應這樣被人跪拜的日子,但是,自從到了王府裡,慢慢的也能接受了。
  她並沒有著急叫起,反而是緩緩走到主位上坐下來。
  雖然這裡是莊子上,不是王府,可到底是之前小六慣常來的地方,布置的十分舒適,不說別的,就是現在瑾娘坐的這張椅子,就鋪了厚厚的錦墊,坐在上面軟軟的,一點都不硌人。
  要說有什麽地方還不足,那就是後背略微有些硬,瑾娘想著,回頭就讓人再用棉花做幾個靠墊,這樣靠著也舒服。
  眾人對瑾娘並沒有著急叫他們起來這件事也並沒有什麽意見,畢竟,眼前的人可是堂堂的王妃呢,他們不過是下人而已。
  待坐的舒舒服服的,瑾娘這才揮手示意眾人起身。
  “王妃,莊子上共有大小管事十七人,除了一人因這幾日病著之外,其他的十六人均已經到齊。請王妃示下。”胡總管有些戰戰兢兢的說道。
  他可沒忘記,之前他曾經做過何等的錯事,如果王妃還記恨著自己給李家娘子獻殷勤的事,自己這總管還真是不好做。
  畢竟,王爺現在的意思很是明顯,莊子裡的事情,以後就要交給王妃娘娘了,這讓他不得不新生忐忑啊。
  胡總管哪裡知道,瑾娘的心裡,根本沒有記著這點兒事,瑾娘是豁達的人,當初的事情確實不用放在心上,因此,她並沒有打算因為此事做追究。
  不過,此時的瑾娘卻微微蹙眉,看在胡總管的眼裡,越發的忐忑的忐忑了起來。
  胡總管並不知道,因為有一個人不到,瑾娘心裡不由多想了。
  也不知道這位告罪的人到底是真的生病了還是假的生病給自己一個下馬威呢?
  但這份心思,現在可不能表露出來,萬一那人是真的生病,自己說出不當的話,未免傷人心。
  而這時候,丫鬟端了香茶上前,瑾娘從丫鬟的手中接了茶碗,捧在手中,卻也並不喝,只是蹙眉。
  胡總管心裡越發沒底了,難道這茶王妃也看不上?聽說,王妃最是懂得飲食的,莫不是嫌棄這茶葉的味道?
  但這是今年新到的上等大紅袍啊,宮裡賞下來的,要是王妃還看不上,該怎麽辦?
  “你們且先起來吧。”瑾娘淡淡的說了一句。
  眾人謝過瑾娘之後,這才一個個小心翼翼的站起來,即便是莊子上還有幾個對瑾娘這個新王妃不是甚為在意的,瞧著胡總管那副樣子,也不由的多打了幾分精神。
  “我剛到府中,許多事情並不是很清楚,胡總管你且將莊子上的基本情況與我說說吧。”瑾娘想一想之後,開口直接讓胡總管口頭匯報。
  這個時代,可不興寫總結寫匯報什麽的,那就口頭報告吧,胡總管能在莊子上做到總管的位置,還能得到小六的器重,想來就是非同一般。
  果然,胡總管對莊子上的事那就是一門清,瑾娘問了一句之後,胡總管馬上將莊子上的田莊地畝佃戶的情況都做了一個簡要大概的匯報,雖然說只是一個簡要的匯報,可是方方面面該提及的都提及到了,並沒有什麽遺漏的。
  瑾娘聽了胡總管的匯報之後,對莊子上的情況也算是有了一個大概的了解。
  胡總管匯報的不錯,但心裡卻因為之前的事,忐忑不安,因瑾娘一直沒開口,倒是偷偷的多看了幾眼瑾娘,想從瑾娘面上看出一點不同來。
  瑾娘此時面上很是和緩,胡總管這才略微放心了一些,王妃如此表情,應當是不怪罪他的吧?
  胡總管這些年能在小六跟前得臉面,管著這麽大的一個莊子,自然有氣與眾不同的地方。
  這其中最要緊的一項就是懂得察言觀色投其所好。
  他現在心裡可是一門清,知道王爺對王妃是全心的信任,且不光是王爺對王妃信任,便是當今對王妃也是十分器重,這樣的人,絕對不能輕慢了,要小心翼翼的奉承才行。
  要不然,就算王爺能看在自己這些年的功勞和苦勞上饒了他,皇上那邊還不一定要問罪呢。
  這天下幾百年的時間,可才出了這樣一個神農啊,哪裡是他這種小人物能得罪的?
  胡總管一直以來都是忠心於小六,並不曾向別人表露忠心,最多也就是做點投機的事罷了。
  但是他此時卻知道,眼前這位新王妃,以後就是真正的女主人了,甚至,這位女主人的地位不會比自己家王爺低,他需要重新考慮一下,自己以後的路到底應該怎麽走。
  只是一味的靠著王爺怕是不行了,還是要改變自己才行。
  “胡總管已經給我介紹了莊子上的基本情況,以後,莊子上還是按照你們各自的分工管著。我今日也就是見見你們大家,彼此認識一下,以後,相處的時候還長著呢,莊子要有長足的發展,離不開各位的進行努力。”瑾娘這一席話說的十分客氣。
  但是,瑾娘客氣,並不代表這些大大小小的管事們也敢客氣,這是王妃與他們說客套話,要是當真了,那就真是傻子了。
  這些不過是尋常的場面話,王妃現在是什麽都沒說,可是過上兩天之後,等王妃熟悉了莊子上的情況,怕才會出手整治呢。
  但他們也不得不承認,瑾娘這一番場面話絕對的穩定人心了,便是他們之前的忐忑之心,現在也淡了許多。
  一個個想的都是如何才能在新王妃的面前好好表現,不至於讓自己淪落到被人替代的地步。
  “小人們一直在莊子上,自當為莊子盡心盡力。”還是胡總管代表眾人開口說話。
  而其他的人,此時想的卻是要如何才能做的更好,才能讓新王妃滿意。
  隔壁就是紅棗莊,他們對紅棗莊的情況也是有所了解的,對新王妃的事情也聽了不少,多少也能揣測出一些新王妃的喜好。
  瑾娘似乎在專心的吃茶,可是沒人發現,瑾娘現在可不光是在吃茶,而且還在留心觀察下面站著的這些人。
  她從他們這些人的神色、臉色多少也能猜到他們在想些什麽,更是能看出來,這些人的心裡對自己是有敬畏之心的,因此便也不開口說話,隻讓這些人繼續猜測。
  這茶味道倒是好,她十分喜歡,難怪後世的時候,大紅袍已經是那樣的天價了,品起來果真是名不虛傳啊!
  難怪人人都想做皇家人,以天下之力養著一個家族,日子能不好過嗎?
  瑾娘十分愜意的品茶享受,眼角的光偶偶爾掃過下面站著表情略有不同的眾人。
  她想著如果能從這些人中找出兩個可以讓自己做筏子的人就好了,如果有這麽一個人,殺雞儆猴,對於自己未來有好處。
  但是,她找了好一會兒,還是沒有能從這些管事的臉上看到一絲的輕蔑和藐視。
  她不得不承認,眼前這些人果然是值得小六信任的,難怪這種時候,小六會帶著自己來莊子上。
  罷了,既然都是可靠的人,那就不用再費心費力的折騰了。
  而此時的瑾娘,渾然忘記了,這些人確實忠心,但是他們的忠心卻是針對小六一個人的,而不是她這個王妃。
  畢竟,莊子上並不是每一個人都像是胡總管一樣,懂得鑽營上頭人的心思,他們大部分人都是一根筋,覺得自己是王府的下人,那就是要必須忠誠於王爺的。
  瑾娘與其他的管事並沒有說太多的話,不過是問了眾人叫什麽名字,管著那一塊之後,就讓他們各自散了。
  等其他人都散去之後,胡總管捧著厚厚一摞帳本送到了瑾娘的面前說道:“王妃,這是近三年以來莊子上的帳本。”
  瑾娘原本想著不看了,畢竟是之前的帳本了,但轉念一想,看看之前的帳目,對了解莊子的情況是大有好處的,因此就讓胡總管留了下來。
  她留下了帳本,並沒有理解拿起來看,而是端著茶碗仔細的抿著茶沫兒,那眼神隻盯著茶碗,讓胡總管看不出來,她此時的心裡到底在想些什麽。
  胡總管不由感歎,這位新王妃還真是不同一般啊,雖然是農家女,可是處理事情的能力卻一點都不弱與其他仕宦貴族的女子。
  要知道,那些世家女子可是從小就在培養管家理事的能力,可這位新王妃,到底是怎麽學會的?且就她此時表現出的這份沉靜的氣勢就不是一般的女子會有。
  倒好像是這份氣勢是渾然天成或者與生俱來一般!
  但胡總管卻又決定,自己以後還是要小心一些才行。
  “胡總管,你也是莊子上的老人了,聽說王爺很是器重你呢。”瑾娘忽然開口慢悠悠的說了這麽一句。
  胡總管一個激靈,忙就躬身回話:“都是王爺的恩典,小人的臉面俱是主子給的。”
  “那也是你兢兢業業的緣故,以後,雖然莊子上這些事王爺交給我了,但還是要仰仗著你多多費心才行。”瑾娘終於放下了手中愛不釋手的茶碗, 盯著胡總管說道。
  胡總管忙就將腰彎的更加深了,連聲說道:“王妃放心,小人一定盡心盡力當差,絕對不敢有一絲輕慢。”
  瑾娘滿意的笑著讓他出去了。
  等人都走了之後,小六這才出現了。
  瑾娘此時正盯著這厚厚的一摞帳本發呆呢。
  “怎麽,不會?”小六笑道。
  “會倒是會,只是,這樣的帳本有些亂,看起來不是很明晰呢。”瑾娘歎一口氣說道。
  後世的帳本可比這個帳本容易看多了,但這個時候,確實沒有後世那樣方便的帳本。
  小六笑道:“要是覺得麻煩,就讓他們以後按照你說的方法記帳就好,我也覺得,這樣的一大摞帳本放在眼前礙眼的很。”
  瑾娘無語,這算什麽話,這位不是京城裡十分有名的會做生意的人嗎?
  難不成現在做生意的人都不需要看帳本了?
  小六哪裡看不出來,瑾娘這是鄙視自己呢,不過他並不以為意,只是露出一副狗腿樣子說道:“王妃要是有什麽好法子,教給他們之後,本王也好從中得些方便。”
  瑾娘也起了與小六鬧騰的心思,笑著說道:“既然王爺想從中得到方便,總要先給我一些好處吧?欲取之必先予之的道理,王爺難道還能不懂?”
  小六舒服的靠在椅背上說道:“人說本王會做生意,本王怎麽覺得,與王妃比起來,本王還差的遠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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