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顯然,那個提點伍瀅找到賀逸的人,絕對有問題!
而能擁有這種手段的人,只有可能是手段莫測的天師,或者是比伍瀅要厲害得多的鬼魂!
這就有意思了。
“你被人無辜害死,難道至今也沒人追查你的去向嗎?”季慕善有些奇怪的問道。
伍瀅苦笑一聲:“我本就是孤身一人在京城打拚,父母也早就離異了,我是跟著我外婆長大的。而在我大三那年,我外婆就因病去世了……”
季慕善:“……”
敢情伍瀅生前就是孤家寡人一個,身邊除了賀逸就再沒親近的人,根本沒人會在乎她的行蹤。
“我死了之後,劇組和公司的人應該找過我。”伍瀅猜測道,“畢竟,我是跟他們簽了合同的。我這突然消失,也會耽誤他們的事兒。不過我的戲份本來就不多,片酬自然也高不到哪裡去,演一部戲總共才幾萬塊而已,還得被公司分走一部分。所以,我消失之後,對劇組和公司的影響都不會太大。他們找兩天找不到我,應該會以為我是故意躲起來了,直接放棄尋找的可能性會比較大。”
季慕善再次無語至極。
伍瀅這日子過得,的確是有些悲催啊!
而伍瀅來到亞罡後遇到的事情,季慕善已經知道了。
季慕善現在已經可以確定,亞罡娛樂之所以漸漸地開始走下坡路,只怕十有八九還真和伍瀅有關!
伍瀅本身雖然沒多少怨恨,但她畢竟是橫死的,身上不但陰氣重,還自帶怨氣。這股怨氣隨著她的鬼體被鎖在亞罡出不去,自然也會對亞罡的氣運造成不小的影響。
季慕善心裡一動,問道:“白天的時候,這間練習室裡有個練習生受傷了,這事兒跟你有關系嗎?”
“算是有關系吧。”伍瀅有些歉疚的道,“我平時被鎖在這間練習室裡出不去,練習室又每天都有不少練習生在這裡接受訓練,我一般都是躲著他們不敢靠近的。我倒不是怕他們身上陽氣太重傷了我,而是怕我身上的陰氣會不小心傷了他們。”
雖然伍瀅突遭橫禍,丟了性命,屍體還被人埋在泔水桶裡隱藏至今。但她本質上還是個善良的姑娘,也並沒有因此而喪失理智,肆意禍害別人。
不過,伍瀅雖然不願意傷人,但這間練習室說大不大說小不小,裡面容納的人卻往往不少。
有時候伍瀅避之不及,總是會被一些練習生無意識靠近,有的甚至是直接就正面撞過了伍瀅的鬼體。
當然,通常來說,這一點小小的接觸其實是傷不到人的。
但有一些人天生陽氣偏弱,體質也偏差。這樣的人若是與伍瀅正面衝撞到的話,那受到的影響必然非同小可。
白天的時候,在這間練習室裡受傷的練習生,就是這種情況。
他就是不小心碰撞了伍瀅的鬼體,然後在練習高難度舞蹈的時候腳踝一拐,傷了腿腳。
伍瀅原本就挺為自己誤傷了別人而很是愧疚,沒想到之後還連累了另一個練習生和亞罡的老板方長樂,她就更是被嚇得不輕了。
季慕善:“……”
摔了腿那人也是真可憐,人家鬼魂都躲得那麽嚴實了,還能被他給衝撞到,這運氣也是沒誰了。
“天師大人,那幾個摔倒的人,都沒什麽事兒吧?”伍瀅擔憂的問道。
“這個我不太清楚。”季慕善搖搖頭道,“我並不認識他們,對他們現在的情況也一無所知。不過,他們摔倒的時候我就在現場,當時也隨意看了一下。在我看來,他們頂多也就是個骨折,治療起來還是很容易的。”
話雖如此,但老話說的好,傷筋動骨一百天。
而這骨折,嚴重和不嚴重之間,差別也很大,需要的治療時間也肯定不同。
但要是和那些很麻煩的病症比起來的話,骨折又已經算是最輕的了。
關於這些差別,季慕善自然不會跟伍瀅細說。
而伍瀅在聽了季慕善的話之後,也的確是松了口氣。
“天師大人,我能求您件事兒嗎?”伍瀅期盼的道。
“你說。”季慕善面色平靜的道。
她不會隨意答應鬼魂的任意要求,即便伍瀅看起來的確是隻善鬼。
“我、我想離開這裡,我想投胎轉世,您可以幫我嗎?”伍瀅小心的道。
季慕善有些意外。
滯留在人間久久不能離開的鬼魂她見得多了,但是像伍瀅這樣,主動提出想投胎轉世的鬼,她還真是生平頭一次見到!
而伍瀅能有去投胎轉世的心,這顯然是一件好事。
“你已經錯過了屬於你自己的鬼門, 現在你突然想去陰間投胎,方法雖多,但適合你的只有兩個。”季慕善想了想道。
“還請天師大人指點!”伍瀅振奮的道。
只要有辦法,她就能朝著目標去努力,總有一天能達成心願的!
“第一個方法,你可以在人間再停留一段時間,等到七月半鬼門開的時候,加入出關鬼魂的隊伍,隨著他們一起返回陰間。”季慕善道,“第二個方法,就是請佛門高僧為你超度,直接送你去地府。”
說起超度這事兒,季慕善就不禁有些羨慕修習佛法的天師。
論超度,就只有佛門的天師才能做到。
而超度所用的經文,在天師圈兒裡其實並不算秘密,很多人都可以自主學習。但那畢竟是佛門經書,一旦有其他門派的天師修習佛門經書的話,就總是會受到無邊佛法的影響,然後不由自主的就想剃度出家,把自己變成佛門修士。
從古至今,還真有不少天師因為修習了佛門超度經書,而遁入空門的。
也因此,大多數天師雖然對超度經書十分垂涎,卻再沒多少天師敢去修習此等經書了。
畢竟,天師也是人,也有七情六欲,有自己所掛記的東西。
而佛門天師,卻是真正的四大皆空、六根清淨。
季慕善,也是不敢修習佛門超度經書的天師之一。
伍瀅苦笑道:“我一個孤魂野鬼,怎麽可能請得來高僧為我超度?看來,我只能等七月半的鬼門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