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可怎麽辦啊!”焦彩鳳哀嚎著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就咱們家這點兒老底,根本就挨不住趙家的獅子大開口啊!”
季慕善慢條斯理的收拾著課本,順便看這兩夫妻唱大戲。
季春山見季慕善無動於衷,黑了臉道:“就算趙家獅子大開口,那也是你惹的事兒!你不把這事兒給解決了,以後也不用回來了!”
“這怎麽能是我惹的事兒呢?”焦彩鳳著急的道,“人家趙老二是為了季慕善來的,這要不是季慕善不配合,後來會發生那樣的事兒嗎?這明明就是季慕善惹出來的事兒啊!”
季慕善收拾東西的動作一頓,又慢條斯理的坐了回去。
她就說嘛,那兩口子從進院子之後雖然就沒跟她說一句話,但兩人那眼神卻一直往她身上瞄呢。她就猜到這兩口子肯定又在打她的什麽歪主意,沒想到原因卻是在這裡!
“真的?”季春山順著焦彩鳳的話音就看向了季慕善,“慕善,真是你媽說的這麽回事嗎?”
季慕善似笑非笑的看著他們倆,什麽也沒說。
明明她是坐著的,而季春山兩口子是站著的。可季慕善看向他們倆的時候,那眉頭輕輕一挑,就帶著幾分不屑和輕視,愣是讓人感覺到了幾分居高臨下的滋味兒。
季春山被季慕善看得十分的不自在,他咳了兩聲,沉聲道:“你這孩子,我問你話呢!你怎麽不說話啊?”
“你想聽我說什麽?”季慕善譏諷的看著他道,“趙廣慶是為誰來的季家,這個我不知道。不過,這事兒肯定跟你們倆脫不了關系吧?現在,趙廣慶意外受了傷,你們竟然會想著把責任往我身上推,這會不會太離譜了些?”
季春山當然知道這有些離譜!
可眼下,除了把這事兒往季慕善身上推,他們還能怎麽辦呢?
季春山正打算曉之以情動之以理,旁邊的焦彩鳳卻是按捺不住了,直接就衝著季慕善嚷了起來:“這怎麽就離譜了?那趙老二本來就是為了你來咱們家的嘛!不然的話,這年節底下,人家不好好在自己家裡待著,跑我們家來幹什麽?再說了,昨天的事兒,要不是你跟你弟弟兩個非得惹我生氣,我就不會想動手教訓你們,趙老二也不會來勸架,更不會被誤傷……數來數去,這事兒本來就是你的責任嘛!”
季慕善都氣笑了:“你們為了推卸責任,可真是什麽歪理都說得出來啊!”
焦彩鳳脖子一梗:“我講的是道理,什麽時候成了歪理了?你少給我胡說八道!”
季慕善冷眼看著她:“就算你想把責任往我身上推,那也得看趙家承不承認!”
到底是誰讓趙廣慶受了傷,趙廣慶心裡中有杆秤的,不可能任由焦彩鳳這麽胡攪蠻纏。
當然,要是趙廣慶那腦子真的被焦彩鳳打出了問題,非得跟焦彩鳳一樣把這事兒安在她腦袋上,她也有的是拌飯讓這些人說實話!
焦彩鳳可不知道季慕善心裡是怎麽想的,她聽季慕善這麽一說,眼珠子一轉,立馬道:“不管趙家承不承認,我們是一家人,不管是誰闖了禍,那倒霉的都是一家子,沒誰跑得了的。”
這話倒也有幾分道理。
只不過,季慕善又不用靠著季家過日子,所以季家是好是壞,還真跟她沒什麽關系,她也不會放在心上。
“慕善啊,媽知道,媽這些年,對你是嚴厲了一些。”焦彩鳳畫風突變,變得溫柔了起來。
可惜她這溫柔一點兒也不走心,表情也十分怪異,讓人看著不但不會覺得感動,反倒覺得有些瘮得慌。
季慕善就被她這好一番變臉給震驚得渾身一哆嗦:“你有話就說,裝什麽慈母啊?而且還裝得一點兒也不像!”
焦彩鳳臉上的笑容一僵,隨即就下意識的瞪了季慕善一眼。
這個死丫頭,真是一點兒也不說話,簡直生來就是來給她添堵的!
季春山悄悄給焦彩鳳使眼色,讓她穩著點兒,可千萬別亂發脾氣。
焦彩鳳接收到丈夫傳遞過來的訊號,深吸了好幾口氣,這才總算是讓自己的情緒穩定了下來。
“慕善,媽媽前些年對你嚴厲,那也是為了你好。”焦彩鳳苦口婆心的道,“你是個女孩子,生來就比男孩子要吃虧一些。媽媽也是怕你以後沒前途,這才逼著你學了那麽多東西。你看看你現在,家務樣樣都會,學習成績還那麽好,這大學快畢業了也找了個好工作,過得比村裡那些年輕姑娘可要好多了!你能有今天這樣的好日子,爸爸媽媽就算沒有功勞,那也有苦勞吧?”
季慕善:“……”
她不可思議的看著焦彩鳳,簡直不敢相信世上竟然還有如此厚顏無恥之人!
敢情原身那二十年的日子吃了那麽多的苦,還得謝謝她親生爹媽給她帶來的一切厄運了?
沒有這樣的道理嘛!
也真虧焦彩鳳竟然說得出口!
焦彩鳳看見了季慕善眼裡的震驚神色,不過她並不覺得自己說的有什麽錯,反而覺得自己這番話應該挺能糊弄人的,季慕善會被糊弄住也是理所應當的。
所以, 季慕善眼中的震驚,就被焦彩鳳當成了驚喜和感動。
“慕善啊,我們是一家人,只有爸爸媽媽好,弟弟也好,你才能過得更好不是?”焦彩鳳再接再厲的道,“這一次趙老二受傷的事情啊,實在是鬧得太大了。而且趙家那是出了名的護短,我們家得罪不起他們啊!”
“不就是賠點醫藥費嗎?”季慕善不在意的道,“你們這些年省吃儉用的,應該攢了不少家底吧?難道還連這點醫藥費都拿不出來?”
焦彩鳳喉頭一噎。
他們兩口子辛苦這麽多年,的確是存了不少錢。可那些錢都是留著給兒子將來娶妻生子的,一分錢也不能亂用的!
“慕善啊,你別聽外面那些人瞎說,以為我跟你爸這些年種點果樹就掙了多少錢……”焦彩鳳有些僵硬的道,“你不是沒在家伺候過那些果樹,也該知道種點果樹不容易。這每年的收成,那更是得看天。所以啊,我們家這日子雖然看著還可以,但實際上,那是真沒多少錢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