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個人在鎖上之後就被直接帶進了監牢之中,吳昌並不是故意延後審理,此時一天將過,他還要整理案情準備明日早朝之時稟告皇上。
再加上來自洛州的世子兼質子已經洗脫了嫌疑,剩下的那些就不用著急,慢慢再審也就是了。
“吳大人,這次陳積可要多謝你了!”
“分內之事而已,世子殿下既然不是凶手,吳昌自然有義務幫世子殿下洗脫冤屈,然後找出真正的殺人真凶。”
“呵呵,這種事情對於吳大人來講,自然算是平常案件之中最為尋常的非分內之事而已,但是對於陳積來說,這個事情可就不算小了,所以表達謝意也是完全應該的。”
“不過……”
說到這裡的陳積沉吟問道:“請贖冒昧,陳積還有一個疑問需要請教,吳大人是如何在很早之前就知道我陳積是被冤枉的呢?”
“哈哈!”
這是吳昌在今天的第一個笑聲,之後他便搖頭說道:“殿下看著這些審理案情十分簡單,裡面只是拿些證物以及證人相互說辭,但實際複雜的是在前期的調查方面。不管是在案發現場,還是在殿下被襲擊的地方,都是有太多的細節值得仔細琢磨。”
“陳積受教了……”
“不敢!”
吳昌笑著回道:“殿下年紀輕輕竟有如此魄力和機智,實在是讓吳昌佩服至極。”
他確實對這洛州來的世子有些刮目想看,之前的他自然也是聽過陳積的大名的,當然,那些都是以負面為主,所以此前的吳昌對其也沒有太放在眼中。
就連今天審理案情的時候,他都按照自己的打算一步步的在做,心中並沒有指望這個世子殿下能夠做到什麽,隻盼他不要給自己添亂就行。
但是沒想到的是,他不僅沒有給你自己添亂,還在最後時刻用言語誘騙那誣告之人說出實情,讓這審理的時間大大縮短。
試想一下,如果自己在這個年紀遇到一個如此大的官司,別說是做到像他一樣沉穩機智,怕是連起碼的淡定都難以做到了。
周圍的百姓歡鬧一會兒之後,便被緝查司的衙差們勸退了出去。
之後吳昌也告辭回去,所以此時在大堂之中,除了兩三個衙差之外,剩下的便只有陳積的人以及謝靈劉婆子兩個了。
“多謝二人提供的重要線索,陳積感激不盡……”
“世子客氣了,其實就算沒有阿婆和我,世子的這個線索也會準時出現在大堂之上的,所以謝靈和阿婆可不能厚顏接受世子的謝意。”
謝靈的聲音款款,只不過剛才的這句話裡卻是柔中帶剛。
心思機靈的她早就意識到,自己和阿婆應該是在“看熱鬧”的路上就被人盯上,然後一步步的進入了人家早就設置好的“陷阱”。
不僅如此,到最後這件袍子要被沒收不說,自己二人還得必須當成人家的“汙點證人”,幫其說話。
這種感覺實在是……太不爽了!
所以她才會在自己的話中給他一個軟釘子,好讓他知道自己也不是傻子,可以任他利用而不自知。
然而遺憾的是,陳積並沒有對她“軟釘子”有任何表示,他只是點著頭稱讚說道:“謝靈……嗯……人如其名,名如其人,好聽,好聽。”
謝靈一時間有些無語,對於這樣的言語她自然無法回應,所以隻得低頭說道:“世子沒有什麽事的話,謝靈和阿婆就先回去了。”
“好好,慢走。”
陳積笑著說完,然後轉頭對旁邊的沈卿道:“麻煩沈護衛過去送送……”
沈卿自然不是白白過去相送的,在紅袖兒的安排之下,這一老一小雖說碰巧成為“重要證物”的目擊者和提供者,但是總不能讓人家白白出力一場,總是要有些酬勞贈予的。
謝靈對此沒有接受,當然她也沒有拒絕,而是直接指向旁邊的劉婆子對沈卿道:“那袍子是阿婆拾的,你的這些銀子應該給她才是。”
劉婆子對此是欣然接受。
她可不像謝靈這般想的多,她只知道,自己確實是撿了一件好東西,按理來說確實應該得到一部分的報酬。
當然,現在的報酬雖然稍微多了些,但也沒有什麽大礙。
陳府之中,幾個家丁和丫鬟早就得知了消息,所以都準備站在門前迎接陳積的回來。
然而遺憾的是,盧伯以太多亂騰為由,將他們都趕回了院子之中,只剩下自己站在那裡迎接。
陳積的罪名已經消除,所以在緝查司銷案之後便直接往府裡的方向走去。
頭上裹著厚厚白布的江大不住稱讚:“公子果然聰明的很,就在關鍵的時候說了幾句話,就把整個亂七八糟的案情給說的水落石出了。”
“江大啊……”
陳積的心情顯然沒有像他一樣好,然後就聽他繼續說道:“我知道你這嘴是怎麽都閑不住的,不過咱們已經在大堂之上說了這麽久的案子了,現在能不能換個話題說?”
“換個話題?”
江大只是微一歪頭, 然後便改口說道:“公子爺……小人在上堂之前聽有人說,公主殿下不知道為什麽對公子大發雷霆,好像說的話還很難聽……小人記得,之前公主殿下過去府上的時候,和公子爺挺好的啊……”
陳積把臉一黑,沉聲說道:“現在咱們是剛剛銷了案子,恢復了自由之身,你就不能趁機說點兒好事?”
“算了……”
陳積打斷了自己的說話,然後補充說道:“還是閉嘴吧,你家公子爺就沒在的你嘴裡聽見過什麽好事。”
不到一刻鍾的時間,陳積便回到了自己的府邸之中,盧伯在門口一直念叨著什麽“老天保佑”或者“吉人自有天相”之類的詞兒,讓陳積好一頓寬慰。
之後的他進入正院,一道熟悉的倩影推開房門走了出來,對他微微一笑的同時道了一句:“公子回來了……”
紅袖兒的聲音裡似有無限溫柔,陳積也是微微一笑,只是當他正要快步向前的時候,在紅袖兒的身後的房門處又走出一道俏麗的身影,自然就是幼笳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