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段時間的素素有些不太明白,行事一向我行我素的幼笳公主,在明明已經喜歡上陳積陳公子的情況下,為什麽還天天待在宮裡,要知道,之前的她還不認識陳公子的時候,也還經常出去玩呢。
但是在宮裡待的時間長了之後,她好像漸漸有些明白了。
恰好,在這種時候,施雁往來的次數開始多了起來。和往常一樣,素素見到她時本來是很高興的,隻當她會和之前一樣,和公主以及自己玩鬧聊天,開開心心的。
然而越到後來她越發現,這個施小姐好像也有些變了,施雁還是一如既往的知書達理,甚至平易近人,給人很是親切的感覺,然而她聊天的內容,卻漸漸的不如之前那般好玩了。
尤其她會在某些點上恰如其分的提到那個叫施英同的人,次數不多,但每次都是趕巧。
在洛州的時候,素素自然是知道那施英同的所作所為的,縱然現在他已經像是沒事人一樣回到了涼國,但她還是記得很清楚的。
施小姐是他的親人不錯,但在這個節骨眼上,那人的名字出現一次都是多余,就更別提他的那些不知道哪兒來的“趣事”了。
晨間的空氣裡還是帶有不少涼氣,幼笳披了件紅色的輕薄披風,然後來到施雁的對面坐下。
她的臉上依舊白皙,只不過雙眼之中還是掛著不少血絲,很顯然,昨夜的她又沒睡好。
“公主要好好休息才是,要不現在再去睡個回籠覺?”
施雁關心說道。幼笳則是並不在乎的搖了搖頭:“早晨睡不著,到午時的時候再說吧。”
聰慧的施雁自然知道,現在的幼笳還在為情所困,還在為那洛州的世子茶飯不思。
她也知道,如果沒有出現什麽變故的話,幼笳多半還會這麽困下去。
自己已經在她的耳邊暗示了好些天了,但是每次在聽到施英同這個名字的時候,她的反應都是一樣,那就是沒有反應,那樣子,顯然還是沉浸在自己的事情之中,對其他人沒有半點兒興趣。
施雁在心裡盤算著,不能再這麽下去了,幼笳的身體底子是不錯,但是一直這個狀態下去的話,多好的身子都要被折騰垮了,而且另外一點關鍵的是,再這麽下去的是,自己施家想要讓她進門也是沒可能的了。
總得幫她改變一下才是。
施雁在心中想著,幼笳現在的症結出現在那洛州的世子身上,雖然不知道那世子是用什麽花言巧語哄騙了年輕的幼笳,但是自己讓他不值得成為那症結也就是了。
一念至此,施雁便開始輕輕整理自己身上的衣物,然後開口說道:“公主,你看我這身上不再凌亂了吧?”
幼笳一時間有些不太明白她話中的意思,疑惑問道:“咱們三人裡就數你文靜穩重,衣著向來都是紋絲不亂的,怎麽現在這麽問了?”
施雁的臉上隨即升起一絲慍怒,然後開口道:“本來是的,只不過方才過來的時候被人給弄亂了,害得我重新整理了好久。”
幼笳的臉上更是納悶,施雁在外邊的時候不管遇到什麽事,都是很少動怒的,尤其是在自己的面前,她的這種表情更是少見的可憐。
“怎麽回事,剛才發生了什麽?”
施雁便用剛才的語氣解釋道:“進宮之後,我本來直接過來這邊找公主的,走到一半的時候,看到不遠處有個陌生的男子正在朝著宮外走著。在我發現他的時候,他明顯也看到了我,只是不知道為什麽,在看到我之後,他卻突然停下了腳步,然後把身子轉了過去。”
“嗯?”
幼笳開口問道。“是他識得你?然後又因事回避?”
“不是這樣的。”
施雁搖了搖頭繼續道:“那會兒的我也是有些疑惑,不過公主你也知道,我那些奇怪的事情也沒有多少好奇的心思,所以還是沒有理會,然後繼續向前趕路。”
“可誰知道……”
說道這裡,一向文靜施雁竟然握緊了拳頭,然後壓著聲音道:“誰知道當我走進跟前的時候,那陌生男子突然朝著我的身子轉了過來,當時的我極力停下身子,然後向後撤步,但還是慢了一步,被他堪堪撞上。”
“這……”
幼笳有些吃驚的看著施雁,心道這裡雖然是北涼,一般的民風不如南國武周那兒的過分教化,但施雁可是吏部尚書的女兒,讀的書比尋常男子都要多的多,對這種事情顯然要比涼國一般的女兒要重許多。
“更讓人無法忍受的是……”
說到這裡的施雁開始全身顫抖,她下意識的將頭埋下,似是無顏再繼續講述:“那人的雙手竟然還是同時前伸的!”
“什麽?是什麽人這麽大膽!”
直到此時,涼國的公主好像才恢復了許多精神。
然而施雁卻沒有直接回答,而是繼續說道:“好在當時的我下意識的用雙手合抱在前,否則……還真是名節不保了。”
對她深信不疑幼笳繼續追問那人是誰,在她看來,在皇宮裡敢這麽過分的人,不是喝多了,就是不想活了。
“而且,那人竟然還像是並非有意一般,說了句抱歉,然後滿臉帶笑的徑直走掉了,之後我找侍衛問了那人的身份。”
“是誰?”
“侍衛說他是洛州世子,剛從朝上出來。”
“是……他麽?”
聽到那四個字之後,幼笳在一時間好似沒有反應過來,再之後,她臉上的那些義憤填膺開始消失,繼而無影無蹤。
“雁兒,你確定那侍衛說的是他麽?”
說到這裡的幼笳不知怎麽的,竟然開始有些緊張起來。
施雁時刻都在注視著她的神色變化,現在她要自己確認那人是不是陳積,顯然還是不敢相信這些是他所為。
“公主,洛州世子只有一個,我自然是可以確定的,為防施雁聽錯,公主也可以叫那兒的侍衛過來問話的。”
“不用……”
幼笳搖了搖頭。只是正在施雁心中欣慰的時候,幼笳便再次說道:“那侍衛在哪兒,我自己過去問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