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野破天荒的搖了搖頭,只不過臉上還是那副略帶嫌棄的神色。
“三公子誤會了,絕大多數的山匪並不是那種膀大腰圓,武力強橫的,和他們的那些頭目都是相去甚遠。還有不少天天吃不飽飯的,別說和人打架,就連沉一點的刀劍拎起來都費勁的很。”
“行吧……”
陳積無奈的點了點頭,雖說老周最近在練武的時候把速度放慢了許多,似乎是有意讓他看的清楚些,但是這張嘴還是和之前一樣,沒有任何變化。
說起這練武的進展,陳積的感覺倒是比較明顯。
當然,這應該算是正常現象,畢竟之前的他只不過是一張白紙而已,現在在這張白紙上隨便畫點東西都是十分明顯。
至於這畫的東西是好是壞,具體的水平如何,他現在還是一無所知,這得和人實戰之後才能有一個基本的判斷。
在前幾天的時間裡,他曾經問過周野一個問題,大概意思是說像他這樣的高手,或者比他還要厲害的高手,其武藝能夠達到一個什麽樣的高度。
是不是可以做到別人所說的那樣身輕如燕,飛簷走壁,或者勢大力沉,開碑裂石?
當時的周野搖了搖頭道:“這些都是那些文人們想出來的詞,哪能用來做武藝的標準。那碑是有多厚?石頭又是哪種的?這些都是不靠譜的東西。”
陳積便又換了一種問法:“那老周你看,以你現在的本事,能打多少個我?”
周野當時的眼神和剛才有些相似,然後很是隨意的道:“如果是在這個高台上,大家又都是赤手空拳不耍陰招的話,能打多少得看周某的體力了。”
陳積當時和現在也是一樣,對自己的那點水平一無所知,所以想來想去,那結果是就算周野這麽回答,他還是不能確定那高度是有多高。之後的他索性又改口問道:“老周咱們換個標準,你讀的書雖然不多,但三國的事情應該是知道的吧,現在的你如果對上什麽呂布典韋之類的,勝算幾何?”
陳積知道,這問題對於周野來說,應該算是個常識性的問題,但是他還是十分認真的問了出來。
畢竟這裡的常識有可能和自己所熟知的那些常識並不一樣。
“沒有勝算。”
他記得清楚,當時的周野並沒有翻白眼或者瞥視自己,他的語氣裡滿是感慨與肯定,眼神中的心向往之也是一目了然。
“如果是一般有點名氣的武將,周某還可以打個平手或者僥幸勝個幾回,但是對上許褚典韋這等猛人,雖然不能說不是一合之敵,但也確實堅持不了多長時間。”
周野說的很是服氣,陳積在一旁也終於有了概念。
這裡像周野這樣的高手,終究也還是在陳積的常識范圍之內,和自己一樣,是三國裡那些明星武將的粉絲擁躉。
所以當時的周野在長籲短歎的時候,陳積也在長籲短歎。
“老周,咱們今天就到這兒吧,等會兒我還得去畫圖呢。”
陳積說著,便做了一個氣沉丹田的收尾姿勢,賣相十分不錯。相比較而言,旁邊周野的動作就樸實多了。
只是正當他倆一起跳下寬台的時候,一名家仆領著一男一女二人從石子小路上走了過來。
那男子中高身材,模樣甚是威武,儀表也是出眾之極,一看就是人中龍鳳。
陳積微微一愣,腦中的記憶隨之浮現。
這不就是自己的二哥陳秋,陳景裕!
如果換做是一個多月以前,陳積看到這人的話,多半還會像他初次見陳觥時候一樣,身體自己下意識的畏縮恐懼。
但是現在不一樣了,之前那個陳積的身體本能,在他身上的表現已經越來越少。
在陳秋的身邊,是一個身穿綠裙的少女,動作輕柔,溫婉如玉。
陳積的腦子裡浮現出一絲熟悉的感覺,他本能的以為是陳積之前認識的某人,只不過在片刻之後便意識過來,這不是中秋那天晚上,在那青衣女子身邊的那名女伴麽。
“二哥?”
陳積雖然有些疑惑,但還是面帶微笑著走過去道:“你是剛回來?怎麽不提前說一聲,好讓有個準備。”
“準備?!”
陳秋看到他的模樣之後,心中積攢的怒氣便想直接爆發出來。只是此時的這裡畢竟不是只有兄弟二人而已,所以只能強忍著繼續沉聲道:“先把他人的事情解決了再說。”
陳積自然一眼就看出了自己二哥的怒意,他的心中並沒有太多的詫異, 這種事情在陳觥要讓他當那世子的時候,他就早已經猜到有這種可能性了。
所以此時的他只是在納悶,這“他人的事情”指的到底是什麽。
“二哥的意思是?”
“還在這裡裝傻,你說說看,這人是怎麽回事?!”
陳秋說著,便指著素素對陳積繼續道:“都讓人找到府裡來了,還問我什麽意思?”
陳積知道現在的他正在氣頭上,所以也不再搭理他,而是將視線轉到綠裙素素那邊,面露不解的問道:“我知道你們的來歷不一般,不過你們到底是誰?”
在面對陳積之後,素素這次的施禮要比上次自然的多,只是動作雖然好多了,但那神態還是有些不太自然。
“回三公子,民女名叫素素,和那步家獨女步顏有……有些遠親的關系,因為……最近聽到一些關於她的傳言,所以過來洛州城裡找尋她的下落。只是找了這麽多天,依舊是毫無音訊,城裡的傳言都說和三公子有些關系,所以民女才冒昧進府,請……三公子澄清一下此事。”
素素磕磕絆絆的說完了這些,表現的和在姬昭武面前有著天壤之別。
“步顏的親戚?”
陳積的臉色的神色有些無語,又上前走近了些才接著問道:“你們就不能編個靠譜點的身份,就算說是什麽特使欽差,那也應該比這個說辭要來的更可信點吧?”
素素的臉低的更深了,語氣變得更為的支吾起來:“還請……三公子……告知婢子,那步顏的下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