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於多出來的吏部尚書施茂,這幾天的動向則更是簡單,基本都是按時上朝下朝,之後便都在自己的府中沒有出門。
陳積正猶自納悶時,這才看到了最後一句,大前天的晚上,也就是陳積被緝查司帶走的當天,那個叫陶封才的吏部員外郎和趙令遷前後去了施茂的府中。
“怎麽樣?”
衛紹揮手讓老太監出去之後,這才開口問道:“有沒有看出什麽端倪?”
“沒有。”
陳積回答的很是痛快,這幾天的他一直都在緝查司的監牢之中,雖說被好吃好喝的伺候著,但是對於外邊發生的事情,則是基本一無所知。
衛紹似乎也想到了這一層,無奈之下隻得解釋說道:“前日早朝之時,吳昌奏表你殺人滅族的案情,有建議把你凌遲的,也有建議罰你不準出門的。”
“那這兩個人的建議是……”
陳積適時的問道,對於衛紹說的前兩個選項,都是在附和正常的行為邏輯的。現在他在自己面前單獨提起這三個人,顯然他們是有一些不同尋常的建議。
“他們特意提出,讓我解除了你和幼笳的關系,削去你駙馬的身份。”
“這個……”
陳積沉吟道:“在我犯了那些罪行的話情況下,這樣的建議應該也是無可厚非。”
“嗯。”
衛紹點了點頭,不過臉上卻是輕笑一聲,道:“如果他們在事先好好提出來的話,也是可以算的上是無可厚非。
但是在有人建議把你千刀萬剮的時候他們不出來,在朕猶豫不定的時候他們也不出來,一直等到朕想要選擇第二種禁足處罰的時候,他們兩個卻相繼建議,削去你駙馬的身份然後流放三千裡。
這……你覺得是巧合麽?”
陳積哪裡知道,這其中還有這麽一些故事,而且從衛紹剛才的表述來看,他的那些決定……好似的故意做出來的。
而且最關鍵的是,他手中的這份情報,是在那那次早朝的前一天晚上的,這意思也就是說,如果在事先不確定誰在謀害自己的情況之下,這個皇帝……監視了朝中大大小小的所有官員?!
集權極權。
陳積到現在可算是體會到了。
短暫的走神之後,陳積這才將思緒轉到自己的事情上面。
對於那個陶封才,他是一點兒都不認識的,至於過節,以自己之前那種低調行事的作風,更是半點兒沒有。
至於府尹趙令遷,他們之間卻是可以算的上有些過節,只是那也是在韓子邦狀告自己,並且各項斷案的舉措有些反常後,才因此而起的一些言語上的爭執。
所以,算來算去,也就只剩下一個吏部尚書施茂了。
“施茂……”
陳積仔細回想著和他接觸的種種,二人相交雖然不多,但是每次見面之時,那施茂都是和顏悅色,對他一副極其賞識的模樣。
這些場面上的言語自然做不得數,只是如果真的是他的話,那麽原因是什麽呢?
莫非是因為他的兒子施英同?
只是看那施茂的為人,應該不像是那種為了小輩之間的衝突而如此大費周章的人。
是有其他原因?
一念至此,陳積突然想起來方才皇帝衛紹說過的那番話。
他們建議是……首先要接觸自己和幼笳公主的婚約?
這個角度確實可以作為一個切入點,只是如果只有這點兒信息的話,那猜測終歸只能是猜測。
“陛下……”
陳積將那信箋放回桌上,然後接著問道:“現在可有證據了?”
衛紹卻是笑罵一聲:“能查到這些事情已經殊為不易,你以為我的人各個都有千裡眼順風耳不成?”
陳積聞言,臉上滿是不由得露出幾絲遺憾。
方才心中還對那極權的感慨,到此時突然消失了大半。
看來……自己的這位老丈人,還是沒有人家老朱心狠啊。
要不……給他建議搞個錦衣衛?
不過片刻之後陳積還是搖了搖頭,現在的這種監視程度已經是不小了,如果讓百官時刻都是提心吊膽的話,那顯然是弊大於利的。
“對了,說起證據……”
陳積突然想到了什麽,然後開口說道:“在那韓子邦的家中,為何會有真仙園中金桂花穗?莫非……在緝查司裡也有人聽從那背後之人的安排,故意設計陷害於我?”
只是……這種說法貌似也說不過去。
自己現在府上雖說算不上戒備森嚴,但是總歸也是深院高牆,再加上有衛行沈卿等人, 一般人想要人不知鬼不覺的進府偷花,也不是一件簡單的事,而且風險極高,太容易得不償失。
“哈哈!”
聽他說完之後,衛紹卻是大笑一聲道:“有人故意設計不假,不過倒不是想要陷害於你,而是早些讓你的罪名確定,然後讓那背後之人以為穩操勝券,然後早些出手罷了。”
“原來如此……”
陳積恍然點頭,聽到衛紹的說法,他哪還能想不出來這在韓家撒花的始作俑者到底是誰。
“如此示敵以弱,誘敵深入的良計,應該是出自陛下之手了。而且還是一舉成功,直接讓案情找到了突破口……”
“住口住口!”
衛紹直接打斷了他的話,同時還一臉不悅的說道:“別以為在朕的面前說了幾句好話,就可以讓朕免去你那私納其他女子的罪過!”
陳積的臉上一黑,此時的他哪有那個想法。只不過是看到這老丈人對自己的案子如此用心,這才真心想要恭維幾句而已,哪知道他還對那件事情呢如此念念不忘……
“行了,天色不早了,這就回去吧。你不是說自己還在追查另外一件事情?回去看看有沒有什麽線索,如果還是什麽都沒發現的話,那就自己鎖上自己,接著去緝查司吃牢飯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