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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席之中,陳積和紅袖兒夫唱婦隨,一場接風暨賠禮道歉的儀式進行的十分順利。
當然,開始的時候只是表面上的順利,但是在酒過三巡之後,聽著陳積講述自己這段時間在金城的種種經歷,嚴五等人心中的不悅也都漸漸消去。
宴席過半時,一直很少說話的姚青不知為何,逐漸往何三娘的旁邊靠近了些,並且開始小聲的交流起來。
陳積還道她終於邁出了第一步,準備好換個環境生活了。
誰料在結束時她卻來到自己身邊小聲道:“今晚……我和三娘一起住客店,不去你那裡了。”
“嗯?”
喝了不少了陳積腦子短路片刻,然後才終於明白過來,不過此時的他已經做不出任何赧然的表情了。
“那……好,”他點了點頭,隨後湊近了些對其附耳甕聲道:“三娘家中世代行醫,自己也是醫術高超……讓她多多幫忙照看一下你的背傷。
嗯……還有,你要無聊的話也可以找找這方面的話題,任何人在談及自己專業的時候,心情一般都會比較好的。
哦……對了!”
陳積的意識已經有些迷迷糊糊,“你別多想,我也不是讓你屈尊去討好她,只是站在朋友的角度多聊聊天而已。”
姚青望著身前這個連站穩都有些費勁的人,怔怔不語。
她不是沒有見過酒醉之人,之前身處皇室的她,甚至可以說見的比一般人要多許多。
每當這時,他們要麽要打要殺,要麽汙言穢語,醜陋不堪。埋頭睡覺已是其中表現最好的。
但是像他這樣,還在絞盡腦汁為自己操心的,以前沒有,以後怕是也沒有了。
姚青的眼眶已經有些濕潤,這人醉酒時尚且如此,那清醒時呢,還不知道有過多少次的費心勞力。
一念至此,她的心中突然升起一絲悔意,如果可以的話,今晚該是自己照顧他的。
不過她終究還是點了點頭,抹了抹雙眼後轉頭來到紅袖兒的身邊,悄聲笑道:“紅袖兒姐,今晚怕是要辛苦你了……”
小酌幾杯的紅袖兒已是雙頰酡紅,儀態容顏之中難得比平時多了兩分嬌媚,此時聽到姚青的調戲,也是不由笑道:“姚家郡主,天道好輪回……今日婢子可以受了這調戲,不過等到日後府裡姐妹看郡主的笑話時,可莫要責怪婢子也要跟著起哄呢……”
姚青聞言,臉上頓時也是羞紅一片,好似也是醉酒一般。
“紅袖兒姐說笑了,我……能有什麽笑話可看……”
不過隨後還是繼續支吾解釋道:“剛才……我的意思是,辛苦姐姐你照看醉酒的他了。”
“嗯……這才對麽。”紅袖兒也是改口道:“既然如此,那郡主好好養傷,莫要讓公子煎熬太久了……”
房間之中,陳積一邊喝著紅袖兒泡好的醒酒茶,一邊有些迷糊的將其抱在自己的腿上。
在如此長時間的分別之下,這樣的親密才能一解相思之苦。
紅袖兒並未推脫躲閃,而是依在他的身上道:“他們又不是外人,公子何必如此?方才婢子托衛護衛去準備一些熱水,公子稍後洗下這渾身的酒氣。”
陳積聞言臉上已經滿是笑意,“趕了這麽久的路,風塵仆仆的……等會兒呢,咱們就一塊兒洗。”
然而和往常不同的是,這次在他無恥的言論過後,紅袖兒卻是沒有再惱怒或者責怪什麽,而是輕輕點了點頭,道:“只要你能安安全全的回去,婢子就算天天伺候你沐浴也是毫無怨言。
”此時的陳積雖說還有些迷糊,但這話中的擔心還是聽的一清二楚。
將茶杯放下後,他一手環住紅袖兒腰肢,一手牽著她的手道:“放心就是,我有多惜命你又不是不知,沒有把握的事我是不會衝動的。”
“話雖如此,可是這裡畢竟是戰場之上。明槍易躲,暗箭難防。唉……”
說到這裡的紅袖兒不由歎氣一聲,“這些嘮叨的話婢子本不該說的,只是……婢子也有忍不住的時候。
每次你都說自己惜命,但是真的到了緊要關頭,又偏偏是最拚命的那個。
如果換做之前,你真的有了三長兩短,陰曹地府,婢子跟著你去便是。
但是現在……
且不說幼笳玖兒她們,家裡還有兩個沒有出生的孩子呢。
婢子說這些不是要你畏首畏尾臨陣脫逃,也不想以此就成了你的拖累。婢子只是希望,不管你想要做些什麽,最後都能安安全全的回去而已。”
話到此處,門外漸漸響起了腳步聲,不一會兒,房門便被咚咚敲響。
衛行的聲音隨之而到,“世子殿下,熱水已經給你準備好了。”
紅袖兒聞言便從陳積的身上退下,隱到屏風之後。
待她走進暗處,陳積這才有些搖晃的站起身子,然後好不容易摸到了門栓給他們開了房門。
看著被一個個涼兵抬進來的嶄新浴桶以及一擔接著一擔的熱水,陳積清了清嗓子開口道:“辛苦諸位了,我這不過是洗個澡而已,不用這麽興師動眾的。衛行,等會兒請幾位喝酒。”
“害,”其中一個涼兵擺著手道:“陳將軍,俺說話直你勿怪。想當初你數次在城頭上堵了窟窿,可以說是金城的救命恩人,現在又燒了敵軍糧草,讓他們滾了回去,可以說是咱涼國的救命恩人。
俺們幾個就算再混蛋,也是知道好賴的,你要這麽見外的話,那可就把我們看的忒輕了。
別的不說,辦了這麽點小事就收陳將軍好處的話,我們幾個這輩子別說沒臉活著,就算是死了祖墳裡也不收的。”
陳積聞言定了定神,隨後嗯啊了兩聲,繼續道:“那行,那就多謝幾位了。”
“應該的應該的!”
那人拍著胸脯道:“能為涼國的大功臣幫忙,是我們的榮幸。
誒,陳將軍,看你這樣子今天是喝了不少?
這樣洗澡可就太危險了,俺們兄弟幾個幫你洗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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