寶寶今天沒有再反覆,當媽的提著的心終於放下了。現在寶寶就是流鼻涕比較嚴重,別的沒什麽大問題。終於放心一些,但願明天可以正常更新。保佑保佑。
讓她給寶珠說一個如意佳婿?
瑾娘聞言從裡到外都是拒絕的。
倒不是寶珠這小姑娘不配有一個如意郎君,而是瑾娘當真沒有點亮“說媒”的技能。
讓她給寶珠說親,姨母是從哪裡看出她有保媒拉線的本事的?這麽為難她,她真的做不到啊。
瑾娘張嘴想拒絕,但看著姨母懇切的模樣,到嘴的話就變成了,“行吧,我回頭尋摸尋摸人選,看能不能找個合適的。”
沈姨母高興的應了一聲“唉”,還提醒瑾娘,“沒有也不妨事,左右現在你舅舅他們已經在京都安居落戶。京城又沒有人知道寶珠的過往,想來之後要說門得體的親事,也不會太為難。”
瑾娘連連點頭,卻沒有應和姨母。
要給寶珠說上親事肯定不難,但是自家舅母眼光高了,怕是看不上一般的平民百姓。而若是門第高一些的,寶珠又攀不上……
瑾娘帶著幾個小丫頭回到徐府時,天色已經有些晚了。不過一路過來府裡頭卻很安靜,瑾娘就納悶的問身旁的丫鬟,“長洲他們呢,這時候該下課了吧?”
青穗顯然也不清楚狀況,就讓身邊的小丫鬟去打聽打聽。很快就還有了回復,青穗笑盈盈的和瑾娘說,“大人把幾位公子都叫到翠柏苑去考較功課了。據說是午休過後就把人都喚過去了,如今幾位公子還沒出來。”
那情況有點不妙啊,總感覺幾個小子肯定要被徐二郎削啊。
瑾娘心中不好的預感得到證實。
在她進入翠柏苑不久,就看到站在薔薇花樹下背書的小哥倆——長洲和長暉耷拉著腦子,蔫噠噠的捧著書卷,不知道是在背誦還是在周神,反正兩人身上都散發著生無可戀的氣息。
距離兩人不遠的樹乾上,長平鬱悶的用書蓋著臉,不知道在假寐還是在想事情。不過看這模樣,肯定也是被懲罰了。
不過這三個改過的態度不端正啊,看這歪七扭八的,這要是讓徐二郎看見了,不得氣笑了。
正想著徐二郎,瑾娘就聽到長平“哎呦”怪叫的聲音。
“誰打我,哎呀,疼死小爺了。”
長平幾乎是從樹乾上跳躍起來的,一邊猴一樣就摸腿腳,一邊蹦躂著躲避聰明某個方向又飛來的一片樹葉子。
不過躲著躲著,長平倏然不敢動了。就連長洲和長暉,此刻也板著小臉,一本正經的拿著書朗聲誦讀起來。
瑾娘往書房的方向一看,果不其然就見著徐二郎正站在窗口看向這方,而他的面目表情,不說也罷。雖然看著雲淡風輕一樣,但是只看長平疼的齜牙咧嘴、面容扭曲,就可想而知對這三人,尤其是長平的慢待,徐二郎這座二叔的心裡還是“呵呵”的。
瑾娘繞過一株茂盛的花樹,衝徐二郎擺擺手,他面部表情似乎柔和許多,隨即對瑾娘點點頭,又回頭看向書房中。
這時候長洲和長暉、長平也看到瑾娘了。
兩小的淚眼巴巴看著娘,可憐的讓人恨不能揉一把他們的小腦袋。
這若是放在以前,瑾娘肯定就下手了。不過如今小子們都被懲罰了,那指定是功課沒做好,或是在課業上偷懶了。這時候給他們吃些教訓最好,她過去寬慰他們,兩人肯定順杆往上爬,屆時指定央求她求情。
瑾娘才不乾這種拖後腿的事兒,所以輕咳一聲對青穗說,“長洲和長暉的今晚的雞腿取消吧。等什麽時候改過自新,把功課都趕上來,什麽時候再加餐。”
長洲和長暉如遭雷擊,小臉都扭曲了。
樹上傳來噗嗤的朗笑,那笑聲又像是被捏住了脖子似得,發出低聲的呵呵。
瑾娘看過去,長平乖巧的給她行禮,小聲說,“嬸嬸你回來了啊。長樂,小魚兒還有小長綺,今天做客怎麽樣,玩的開心麽?”
三個小姑娘不搭理二哥,正受罰呢還有空和他們說話,爹知道肯定罰的更狠。
瑾娘豎著眉頭,“長平這兩天有點上火,葷腥也減半或乾脆取消吧。這幾天先吃兩天清淡的敗敗火,等什麽時候時機成熟了,再吃肉。”
這個時機成熟什麽的,可太戳人心了。
長平也被捏住了命運的後脖頸,一時間不說話了。
晚飯時,長洲長暉和長平三個跟鵪鶉一樣縮著腦袋吃飯,瑾娘一邊給長安和榮哥兒夾菜,一邊說,“多吃些,正長身體的時候,什麽都用點,被挑食。”
被懲罰的三人看著瑾娘一會兒剝蝦,一會兒夾著紅燒肉給長安和榮哥兒,嫉妒使他們面目全非。
但是不敢反抗,因為爹爹/二叔在上邊看著呢。
好不容易用完晚膳,將幾個孩子都打發了,瑾娘才有空問徐二郎到底怎麽回事兒,怎麽好好的就懲罰孩子了?當真是他們功課不認真不成?
徐二郎道,“長洲心眼兒多,誘哄長暉為他代寫功課。長平這幾個月來的功課潦草敷衍,絕大多數都是差評。”
瑾娘點頭,明白了,那幾個孩子確實欠收拾,懲罰他們背書哪夠啊,讓她說,就該給他們關小黑屋,什麽時候把功課補上來,什麽時候放出去。至於長暉,這孩子不是愛寫功課麽,那就多寫個百八十份,等寫夠了寫吐了,以後就長記性了。
瑾娘如此一說,徐二郎啼笑皆非的看著她,“你也就嘴上厲害。”
瑾娘才不認,“小瞧人不是?我雖然寵溺孩子,可什麽是為孩子好我也知道。像是長洲和長暉現在年紀還小,咱們做父母的狠抓一些,這些毛病還能改過來。不然真拖到長平這歲數……”
長平著實不小了,長安都定親了,他的親事也該相看起來了。這也就是他們眼看著要離京,貿然之間給他找不到好的,不然這年歲定親正合適。
不過長平這厭學的毛病果然是根子裡帶出來的。即便小時候他改好過,之後幾年也都是上進的典范,但不知道是因為沒有家長的監督護催促,亦或者是因為隨著功課的深入,他學的艱難,就懈怠了許多。
上幾次長平還試探的問能不能棄文從武?瑾娘是覺得可以的,不過具體還得問徐二郎。
她這麽想著,就把事情說了。
“長平功夫不錯,這時候進軍營年歲也合適。不是我非要孩子換一條路走,而是長平在科舉一途上著實沒什麽心思。你看他這一個暑假碰了幾次書本?除非你我特意點名他們兄弟幾個去讀書,不然長平鐵定不碰書本的。十天裡他有七天和宿征在外邊賽馬,這能考中舉人才見鬼了。”
徐二郎顯然對長平的情況了若指掌,當即就說,“我今天與宿遷說了長平與宿征的前程,若不出意外,屆時讓他們兩個在驃騎營待幾年。”
“啊?驃騎營?你這不是心血來潮才想這麽安排孩子的吧?”徐二郎指定不是現在才有了這想法,畢竟驃騎營可不是那麽容易進的。那是直屬陛下的部隊,為首的將軍即便只是正二品,但份量重過六部尚書。
豪門勳貴世家的主事人,那個不想往驃騎營中塞人?可驃騎營選拔嚴苛不說,其中的大部分人手都是無父母的孤兒,身上沒有牽連,能全身心的奉陛下為主。
種種情況下,想進入驃騎營真是難如登天。
而雲昭武進了驃騎營,是因為早先那幢“父審子”的案子,他著實冤枉。允文帝是個仁君,有意收買人心的時候,那是誰也逃不過的。於是,雲昭武進了驃騎營,年輕有為,前途無量。
而衛國公府衛思昭的嫡親兄長衛雲翳,如今也在驃騎營,乃是正四品的將軍,且不出意外,應該是下一任驃騎營的首領。
徐二郎隱晦的點了兩句,瑾娘恍然大悟後頷首說,“這麽說來,將長平安排到驃騎營還不錯。”
孩子想入軍營,那就去。可也不是什麽軍營都好進的。
尤其長平如今還是沒長成的時候,他又有些恣意天真,讓他離京是鐵定不可的事情。
早先徐二郎與徐翀說過長平的事兒,那時候有意讓長平跟著徐翀南下去江浙水師。徐翀考慮了現實情況後,拒絕了提議。
江浙水師不好升職,那裡也是一灘汙水。在有更好的選擇的情況下,長平最好不去那裡。
那剩下的就只有京郊大營和遼東軍了。
遼東軍……鞭長莫及,不提也罷。京郊大營徐翀也熟識,他也徐二郎商議,可把長平塞到裡邊練幾年。
但長安突然與衛國公府訂了親,而衛國公府在驃騎營顯然更有地位。況且,驃騎營是天子近衛,見陛下的機會遠比京郊大營的士兵多,也就是出頭的機會多。
徐二郎道,“我與宿征安排他們去驃騎營。屆時雲昭武與衛雲翳可代為看管一二,長平再想胡鬧,有心無力。”
瑾娘扁了下嘴巴,想跟徐二郎說,你都滿意長平的終極願望了,他高興都來不及,那裡還會胡鬧?屆時被裡邊的士兵一打擊,指不定發憤圖強好生奮起,又那裡還有胡鬧的心思和時間?
徐二郎是個行動派,說送長平去驃騎營,第二天就帶著長平出去了。
長安幾人聽到徐二郎對長平的安排,個個倒吸一口涼氣。他們驚愕又難以置信,不過他們的意見不重要,長平的意見才重要。
那小子猴兒一樣竄上天了,若非二叔的威嚴實在太盛,他現在恨不能抱著二叔轉兩圈。
果然是親二叔,對他好真不是吹的。
長平跟著徐二郎出門,長安幾人就留在瑾娘這裡問詳細情況,“二叔怎麽想到讓長平從軍的?”這也太突然了。明明昨天二叔還考較長平的功課,還因為怒其不爭冷笑了好幾聲,甚至罰長平出去背書,背不完晚上不許睡覺。
講道理,二叔的話讓人不敢反駁和違背,所以昨天回了房間後,長平房間的燭火亮了一整晚。今早他眼下青黑一片,那二叔要求背的書,他確實背下來了。
這都這麽嚴苛要求長平的學業了,二叔又冷不丁要把長平塞到驃騎營去,這也太突然了。
二叔真不是想一出是一出麽?
瑾娘簡單把徐二郎的動機解釋一下,然後長安就不說話了。
不得不說,驃騎營對於長平來說,許真是一個出路。
他是長平的大哥,對長平的情況再了解不過。長平能中秀才確實因為有幾分才能,但他秉性坐不住,對讀書沒興趣,強壓著他考科舉只能事倍功半。而且指不定什麽時候這小子被壓迫的很了,就撂挑子不幹了。
反倒是從軍,這是那小子一直心心念念的東西。
這下得償所願,但願以後會有長進。
長安按捺下對長平的擔憂,一顆心卻惶惶的沒有著落。
兄弟倆一起長大,他們從未分開過,冷不丁就要分離兩個地方,那種感覺跟把自己剖成兩半沒有分別。
長安惆悵不已, 長樂看得不忍心,就說,“大哥別擔心二哥,雲家的兄長,還有思昭姐姐的大哥都在驃騎營,他們會關照二哥的。”
長安何嘗不知道這個道理,可長兄如父,他看顧弟弟早已習慣,人不在跟前了,他總擔心他會犯錯,會被人帶壞,會生病,會挨餓受凍。
長安明明還只是十六歲的少年,可一顆心卻滄桑的跟老父親似得,他自己也知道自己想這麽多有些多余,可就是控制不住,一時間也忍不住慨歎。
更重要的是,母親的事情……
但願吳氏不會主動找上長平。
長安放下手中的茶盞,和瑾娘說,“嬸嬸,我先去讀書了。過幾天書院開學,我想寫兩篇策論回頭讓夫子指點一二。”
“那你快去寫吧。也別只找夫子,你二叔如今就在府上,現成的資源你不用,那不浪費了麽?”
長安輕笑,“嬸嬸說的對,是侄兒把二叔遺漏了。二叔比我們書院的夫子可不差,正經的狀元出身,有二叔指點我,我肯定進益更快。”
瑾娘擺手讓長安快去吧,隨即將長洲和長暉也打發了。
兩小的魂不守舍,長洲也想去驃騎營。長暉麽,他不想寫功課了。爹爹太狠心,罰他寫幾十分功課,他手都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