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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養娃日常》三百一十九
長平就差翻白眼了,說錢來,“瞎了不是?沒看見爺自個帶飯來了。”

錢來:我沒瞎,我看見了!可我剛才那話也不過是客套一下,做不得真的。你怎麽就聽不出來我話裡的客氣呢?

這要是自家少爺,錢來就直接懟了,可惜這不是。這是未來的舅老爺,不為別的,隻為自家少爺以後求娶的過程中少些波折,那他如今受這些閑氣也是值得的。

都是為了少爺,他忍。

唉如今像是他這樣滿心都為少爺打算的下人,可真是不多了。

錢來腦中唱大戲,卻也沒耽擱手上的動作,一邊含笑說著話一邊要去接長平和宿征手裡的東西。

那長平能給他麽?

肯定不能啊。

他都親自拎了一路了,為的就是讓李明釗感受到他對他的關愛有多深。結果就差臨門一腳了,錢來要來搶功,沒一腳將他踢一邊那是他對他最大的仁慈。

長平躲過去,直接往李明釗房裡去,一邊還問錢來,“你們公子在家麽?起床沒?”

在家,不在家能去哪兒?

公子嘴角被打的青青紫紫,今天瞧著那傷口愈發嚴重了。自家公子要臉,才不會頂著這樣一張面孔出去見人。這幾天公子鐵定就在家了,哪兒也去不了了。

至於起床沒有,那肯定早起了。不是錢來吹牛,自家公子再是怎麽狗脾氣讓人煩,但在自律這方面,那也是讓人說不出閑話來。

就比如,從三歲有了教導武藝的師傅起,公子都是三更天起身練武。不懼冬寒酷暑,從沒有一日短缺。

雖然練完武後,說不定沐浴過後又躺床上翻話本子了。但這都是小事兒,總歸是瑕不掩瑜麽。

錢來興致來了,就想和這幾個小公子說說他們家少爺自律到讓人驚駭的程度,以便幾位公子對他們家少爺有更深刻的了解,以後多走動,多來往。

但是錢來顯然忘了一點,若真是冬練三九夏練三伏,又從三歲就開始習武,那就是個棒槌,也不至於在街上挨長平一拳頭啊。這要是說出去,誰信啊?關鍵是,若是被人想多了,窺出點不得了的貓膩來,那還得了?

因而這邊長平一張嘴,那廂屋中原本還躺在床上不願意動彈的李明釗,像是感覺到什麽危機一般,直接從床上蹦了起來。

他都來不及走到門邊去開門,就在屋內喊了一聲,“長平過來了?快進來?”然後猛一下推開了屋中的窗戶,隔著窗戶和門外幾人打招呼。

等幾人用完早膳,去看了小黑回來後,太陽都老高了。

這時候有些熱了,幾人也有些渴了,便回到屋內喝茶。

李明釗還養著一隻狗,那狗崽子有些小,看模樣也不過三五個月大小。那小狗全身都黑,唯獨鼻子和尾巴尖一點白,因這李明釗給取名二黑——對。大黑是那隻黑馬,這狗叫二黑,至於昨天出生的小黑馬,那是小黑。

看見這狗,長平可有話說。他和大哥和三叔也養著狗呢,三叔的是大將軍,他們養的狗叫小將。小將是隻小母狗,如今都有好幾窩狗崽子了。

大將軍和小將都隨他們從平陽去了京城,可因之後他們兄弟二人到應天書院求學,三叔也到京郊大營任職,等閑都回不了家,那原本分開養的狗崽子就養到一塊兒去了。

又因為二叔一家到了河州,京城的宅子愈發空蕩,所以即便小將生了幾窩狗崽子,也沒送人。就那麽養在府裡,權作看門護院使用,多少也能增加點熱鬧氣不是?

長平就和李明釗嘮叨,“趕緊給小黑找個小母狗配種,等他有了子子孫孫,

你這院子也熱鬧了。”其余諸人:“……”

李明釗倒是定力好,一點沒被這言語嗆到,反倒可有可無的點點頭。

長平又說,“可惜我們來河州沒帶小將,不然倒是可以和你家小黑一道耍耍。”

李明釗:“……”那就不用了。我們家小黑還是個寶寶,和你們家小將差著歲數呢。

長平:“我還挺喜歡狗啊馬啊這些畜生的,咳……”

長平有意無意的加重了“馬”這個字,屋內幾人幾乎瞬間明白他的心思。宿軒和長安、魏慶耀、板兒就有些哭笑不得的。長平倒是心思大,還惦記上李明釗的小黑了,李明釗能給他才有鬼。

果然,就見李明釗佯作沒聽懂的樣子,不緊不慢的道,“若喜歡,以後多來我這裡便是。”至於送你,那是不可能的。誰見過釣魚的把魚餌直接喂魚肚子裡的,那還能引來魚上鉤麽?

長平:“……我倒是想多往你這裡跑跑。別的不說,你這裡沒什麽長輩管束,多清淨自在啊。可惜,我們也就今天這一上午空閑了,一會兒還得趕緊回去,用過午飯就要隨二叔去河州邊境了。上一次去了好幾天才回,這一次也不知道得多長時候。”

李明釗飲茶的動作一頓,眉心微蹙,隨即又放開。“徐同知……貌似這幾日要去邊境巡視民生,你們過去作甚?”

“唉,能做什麽,就在我二叔身邊打打下手唄。繁雜的事務我們也乾不了,就跑個腿,傳個信唄。”

長平覺得,二叔去邊境巡視民生的事情沒什麽不能說的。但他也不真是個傻白甜,有些東西多少還是要忌諱些的。千萬不要他這說著無心,聽者有意了,再往外傳些亂七八糟的東西,那不禍禍二叔的名聲麽。

長平想到這,就把那句快要滾到舌尖的“你要不要跟我們一道去”給吞了回去。

算了,還是別提了。他雖然惦記李明釗的小黑,有心給他賣好打好關系,但去邊境之事多少還是要緊的,他和李明釗又不是多熟悉,貿然提出帶他過去,若他再一口應下,那……帶不帶都尷尬。

李明釗倒是面無異色,不過在長平頓住後,他終究是說,“這個時節的邊境沒什麽精致,倒是初春或隆冬時,邊境還有些看頭。”

李明釗這話將幾人的注意力都吸引過來,長安敏銳的想起這些天來,聽到的有關此人的流言。不由問道,“你去過邊境?”

李明釗點頭,“這有什麽可稀奇的,河州的百姓生存不易,自然那裡有飯吃就去哪裡。我之前走投無路,還在那裡待過一段時日。”

你怎麽就走投無路了?你這麽拽這麽牛掰,看起來也不是會被人逼得無路可走的人啊?

長平想問李明釗,但又覺得這問題太戳人心窩子了,若是因為這話不中聽再把李明釗惹惱了,那就不美了。

幾人又說了些雜七雜八的東西,便各自散了。

因長平幾人今日要早早用過午膳出發,所以李明釗也沒留人,隻把人送到門口就回了房內。

錢來進來時,就見自家公子正站在裡間的床榻邊。那裡掛著一幅河州的地形圖。上邊繪製著河州所有的山脈河流,甚至還有邊軍駐扎的分布圖,再往北,有韃子佔有的領地。在“兩國”交界的地方,則重點標注了一些可供埋伏、奇襲、速戰等的場地。

這些,都是李明釗這些年零零碎碎踏足過的地方。地圖上羅列的所有地區,他都曾經用腳步親自丈量。

錢來看少爺看得出神,連他過來都沒注意到,心就酸溜溜的。

要是沒那件事,自家少爺現在肯定騎著大黑,張揚大笑的在邊境上策馬馳騁,再不行就帶著小隊去巡查安危,或是執行著秘密任務,去韃子那裡窺探韃子的動靜。

如今可好,啥也不能做,只在河州當個苦哈哈的守城門的大頭兵。

都怪將軍。

午後徐二郎領著幾個小的離家去了邊境。

長樂今天特意給李大夫請了半天假,隨徐二郎一道回了府裡。

她和瑾娘、小魚兒、榮哥兒送別二叔諸人後,就蔫巴巴的回了後院。“二叔這一去不知道又要幾天。”

長樂念叨著“二叔”,瑾娘卻知道,小丫頭是舍不得長安和長平。

這也沒辦法,長安和長平本就在河州待不了多長時間,即便他們有暑假,但書院的假期不過半月左右。他們雖然還向書院請了月余的假,但從河州到京城這段路程,來回一趟就得一月左右。可見他們在家呆的時間真的很短,而就在這有限的相處時間中,有幾日還見不到……好慘。

瑾娘也不勸長樂了,有些話早就說過,再說無益。況且長樂也不是不懂得這其中的道理。哥哥們跟著二叔奔走,那幾天的見識,學到的東西,比他們在書院學習的東西都更實用。她不能因為一己之私,阻攔哥哥們成長的腳步。

長樂為防自己繼續抑鬱,乾脆去了小院收拾藥材。

收拾藥材也是個體力活。不管是翻曬還是切片,亦或是碾製,哪一樣都需要耐性和體力。而她在這上面也著實有興趣,所以不過忙碌了一會兒,就徹底把去了邊境的哥哥們跑到九霄雲外,專注的忙起自己的事情了。

小魚兒今天的學習卻特別不順利,她的女工課雖然征求了母親的同意後,去除了刺繡,但還要親自打版做衣服。

打版倒是好學,畢竟她也學了兩年繪畫,也算有些底子,不拘美醜和是否得宜,打版畫個衣服還是挺容易的。

雖然她打出的版和女工師傅教的有些……不大一樣。但都是衣服麽,做出來就一樣了。

小魚兒信心十足的拿著棉布開始裁剪,教導的師傅在旁邊心疼的眼睛都閉上了。

師傅雖然是繡莊上手藝最好的打版師傅,一年也能掙個百十兩銀子。但這些銀子都是辛辛苦苦掙出來的,真是一分一厘都是血汗錢。

想當初她學打版製衣的時候,那裡舍得用棉布。就別說她小那時候了,就說現在,她家中也就幾個孩子小時候穿這種特別精細的棉布。可看看這官家的姑娘,不過略略學習手藝,這幾兩銀子多買不來的精細棉布就被剪的七零八碎。

剪就剪了吧,只要能拚湊出衣服來,那也算是物盡其用了。可讓人無語就無語在,這完全都不能用啊。這要是縫製起來,肯定前後襟長短不一,胳膊胖瘦不均,就是這衣領處,也能勒死個人。

造孽啊,這姑娘在這方面真是一點天分都沒有。

再這麽不開竅,就是學個十年八年,也不過憑白浪費時間、找她東西罷了。

師傅到底是個老實人,想了又想,琢磨了又琢磨,這天臨離去前,到底是讓丫鬟代為通報,想要見瑾娘一面,與她說說府裡姑娘打版製衣的事兒。

瑾娘一聽是這師傅求見,就把她來的目的猜了個八九不離十。

小魚兒在女工上,是真真的一點點天賦都沒有。看看,連師傅多決定放棄了,那她這當娘的還能怎樣?

瑾娘想了想,讓那師傅進來,不等她行禮問安就直截了當的問,“小魚兒真就不能再拯救一下?”

師傅:“……”雖然這夫人說的話有些不大好理解,但大體意思她是能聽明白的。師傅就紅著臉,窘迫的說,“是奴才教的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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