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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養娃日常》三百一十一鐵礦
  長樂氣的不輕,可回家時她已經收拾好面上的表情,即便是瑾娘也沒看出什麽不妥來。

  瑾娘對自家孩子也是放心的,覺得長樂雖然性子好,但做生意也不會虧損。況且有掌櫃的在旁邊看著呢,所以她一點也不覺得自家姑娘和人“談生意”會吃虧。既然如此,她就不問了。家裡的事情還多著呢,尤其最近不知打哪兒來了一股妖風邪氣,河州官員的這些內宅夫人都忙活起設宴一事。

  以前也設宴,但也不像如今這麽頻繁。之前好歹還相隔十天半月有一場宴會,如今可不行了,最多三五天就有一場。而且名目花樣繁多,卻都無聊的很。不是明其名曰賞花宴實際上是相親宴,就是孩子的升學宴,或是府裡老爺的納妾之喜,孩子的生辰小宴……

  瑾娘最煩惱出門應酬,她也著實是個懶得,非常不願意大熱天頂著一臉妝容出門,所以這些送上來的帖子,能回的她都回了。可還是要有幾個不好拒絕的,不去就太不給人面子了。

  瑾娘就和長樂說起這事兒,潛意思很明確,就是想帶長樂一塊兒過去散散心。

  可她自個兒都不願意應酬這些人,被她教養出來的長樂會樂意了?就見長樂支支吾吾好一會兒,才說“嬸嬸,我不去行不行?我還想出去給人診脈呢。師傅最近給我布置了任務,讓我寫百例脈案。”既然寫脈案,肯定要給病人診脈,那自然要出門。她的正事都忙不完,那裡還有閑心去赴宴和一群小姑娘品論各自頭上的珠玉首飾,誰的更精致,誰的更珍貴。抱歉,真沒那個閑心啊。

  瑾娘聽懂了長樂的意思,一時間就哀怨的看著小姑娘。別家的小丫頭一聽說赴宴就激動的手舞足蹈,恨不能提前幾天就開始準備宴席冬天床的衣物首飾,可她養的這兩個呢,小魚兒一點興趣也沒有,小丫頭最近練習舞蹈和劍術頗有心得,正琢磨弄一出劍舞閃瞎他們的眼。而長樂呢,嘖,也拒絕了。

  家裡總共幾個孩子,稍大些的長樂和小魚兒都不能出席,而榮哥兒因為徐二郎對他期望很高,學業很重,也是抽不出時間,至於剩下那三個小的,還是太小了。出門後不比在家自在,到時候吃喝拉撒可不好辦,而且一下子帶三個壓力太大,所以……他們三個還是別去了。

  無人隨行,瑾娘抑鬱的自己出門赴宴了。因此還被人好生打趣一番,說是府裡那麽多好看的姑娘公子,也不知道把人帶出來給他們開開眼。都說徐同知的幾個子女不僅容貌出色,還個頂個氣質高華,他們可盼著一見盼了好長時間了。

  瑾娘:……

  幾個小屁孩兒哪兒來的什麽氣質。還“高華”,這玩意兒他們爹勉強有,他們娘一點沒有,那幾個小的更是別提。所以,別說些有的沒的了,她都快接不下去了。

  瑾娘接連參加了三場宴席,徐二郎也帶著幾個小子回來了。

  他們這一去時間可不短,足有八九天。瑾娘原本以為著當天去當天能回,結果可好,去了就扎根在哪兒了。之後又因為連降了幾天雨,道路泥濘不好趕路,所以乾脆住下了。

  因為連著好幾天沒見,幾人的變化一目了然。黑是很顯而易見的事實,不單是黑,還瘦了許多。若非一個個身姿昂揚、精神抖擻,就只看他們那落魄的模樣,還以為是哪裡的乞丐討飯來了。

  瑾娘就心疼的啊,忍不住還埋怨了徐二郎兩聲,“都是孩子呢,你也不知道悠著點。”

  徐二郎比這幾個小子倒是好了許多,他本就瘦削,如今也不出過分消瘦的模樣。不過確實黑了不少,盡管他是冷白皮,不怎麽怕曬,但要是本人不注意,一天到晚就站在太陽底下,那也不是開玩笑的。

  索性人長得俊,就是黑了也俊的很。最起碼瑾娘就覺得挺有味道的,還趁著給他洗發的時候,偷親了他好幾下。

  徐二郎不言,嘴角卻忍不住翹起來。他也是累的厲害。不僅還是勞心還要勞力,感覺精力都有些不夠用了。

  尤其是河道繞行的山峰中已經確證無誤是大量鐵礦,這事情不好傳出去讓人知曉,因而即便是去確認這消息,也是他親自過去的。白天在河道上忙碌,晚上還要帶人去山上勘探情況,這麽些日子來就這麽連軸轉著,就是鐵人也受不住。

  徐二郎沒精力說話,甚至在瑾娘給他沐浴時,心神松緩直接就睡了一覺。等被瑾娘叫起身時不僅沒感覺身上輕松,反倒疲乏更甚。

  這也就是他常年習武,體力和精力強盛,才能幾個月如一日這麽忙碌,換做一些身體一般……就比如蘇大人,怕是用不了半天時間就倒下了。

  這一次回來,不僅幾個小子要歇息幾天緩緩勁兒就是徐二郎因為心中的猜測得到證實,早先一直提著的心終於落下,心神松緩,也好生休息了兩日。

  然翌日中午長安就尋來了,還一臉沉重的樣子,欲言又止的看著徐二郎,像是有話說。

  瑾娘見狀就帶著三胞胎離開把花廳留給他們叔侄。徐二郎卻猜到長安要說什麽,就止住了瑾娘,“你帶著長洲他們在這邊玩吧,我領長安去書房。”

  說著話徐二郎站起身,招手讓那個長安跟上。長安忙不迭給瑾娘行了禮,然後快步跟了叔叔出去。

  兩人都走遠了,瑾娘才嘀咕一句,“有什麽大事兒啊,這麽神神秘秘的。”她忍不住問青禾“長安這幾天都做什麽了?”

  青禾就道,“也沒做什麽特別的啊。長安公子回府後就一如往常讀書練字,可認真了。就連長平和宿軒公子喊他出去玩耍,長安公子都說要先把先生布置的作業寫完,推辭沒去。長安公子昨天在書房寫了一天作業,倒是其余幾位公子,被長平少爺和宿征少爺帶著去街上轉了轉。”青禾也就知道大體hi這麽回事兒,至於那幾人上街後做了什麽,或是長安寫了什麽作業,她就不清楚了。長安總歸是自家少爺,了解他的行程是為了夫人和老爺問起時好回答。可那到底還是主子,也沒得被他們這些下人監視的道理。所以該知道的知道,不該知道的就不知道。只有這樣懂本分收分寸,才能在主子身邊伺候的時間長些。

  瑾娘一聽這話也沒覺得那有問題,索性就不想了。總歸家裡有徐二郎,有什麽事情他自然會處理的。

  瑾娘悠然的帶著三胞胎玩樂時,長安已經將一塊兒黑褐色的石塊放在了書房的書案上。小少年身體挺拔如松柏,五官雖然還有些稚嫩的幼稚,但行為舉止卻已經端莊穩重,讓人有了信服的資本。

  長安說,“叔叔,這是我在新開挖的河道附近撿到的。我問過那些河工,他們說附近兩座山上都是這樣的石塊兒。我不知道自己的猜測對不對,卻也不敢掉以輕心,就撿了兩塊兒帶回來。之後我在書房翻閱了幾本書籍,果然看到裡邊有詳細記載。二叔,這應該是鐵礦。”

  未經開采和冶煉的鐵礦曾黑褐色,但裡邊卻是赤紅。他也是記性好,早先又喜歡閱讀一些無關緊要的書籍,才記住這特性。熟料有一天那點知識竟然真能派上用場。

  可是,鐵礦啊,整個大齊才幾座?而不管是鐵礦還是其他礦源,幾乎全都是一露面就引起腥風血雨。不說帝王之家要爭搶,就是當地豪強,也要手段頻出,誓要將這礦源佔為己有。

  如今雖然已經有了金銀銅鐵等礦源一經發現收歸國有的律法,但在皇權式微,地方豪強和世家門閥勢力勢力極盛之地,這律法等同沒有。更有甚者即便發現者將礦源所在地上奏,也有朝中大臣將奏折攔截,獲獎知情者虐殺一事。

  正是因此種種,長安才特別憂心。而他所慮者有三點。其一,二叔究竟知不知曉河道所經兩座山峰有鐵礦?其二,若知,二叔是否要上報?其三,二叔有無保全自身和家人的能力。

  長安憂心的太多,也著實想當做從沒見過那“石頭”。可掩耳盜鈴於事無補,只會愈發讓他憂心二叔和嬸嬸的處境。所以,比起來日日為此提心吊膽,倒不如問問二叔的意思。

  而二叔的態度……果然也和他預料的沒有差別。

  徐二郎竟是頗為欣慰,“此事為已知,長安不必憂心。”

  長安的猜想得到證實,“二叔是早知那裡有鐵礦,所以才要重挖河道……”至於挖了河道做什麽,那不明擺著麽。不管是挖掘鐵礦所需要的人力物力,還是之後要運出鐵礦,或是直接運出冶煉過的鐵礦鑄造的兵器,河運都是最快最便捷也最不引人注意的方式。

  更何況,雖說那兩座山就在河道上,但卻正好在拐角的一座山的背後,倒也不怎麽引人注目。那位置恰恰好,……如今細思,到發現那河道所路徑的線路,似乎也是提前算計好的。由此更加證明,二叔當真對那座鐵礦所謀者大。

  當然,長安並不覺得二叔會用鐵礦造反如何,如今在位的允文帝雖然在政治上並沒有多少建樹,但也算勤政愛民,百姓在他的治理下,也還算安居樂業。更何況允文帝對二叔還有知遇之恩,二叔斷然不會背國棄家,做出不忠不義之事。

  但手握鐵礦……這到底不妥。若是被帝王所知,怕是要被覬覦,更有甚者被除滅。他只希望二叔不要一念之差,走錯路罷了。

  徐二郎見著長安憂心匆匆,眉心都快擰出個疙瘩來了,微冷的俊臉上泛出些許笑意。“不用多慮,你所想的都不會發生。”

  徐二郎起身走到窗前,“這鐵礦……自然是要上奏朝廷的,只是卻不是現在,也不能大張旗鼓。具體如何,又有何用,如今二叔且不能告知你。再等兩年吧,許是你再成熟些,二叔就能將此事說與你聽。”

  長安靜默的看著他,似乎想讓二叔改變主意。但這明顯不可能。小少年為此頗有些垂頭喪氣,蔫噠噠的垂著腦袋,看起來好不可憐。如今這股稚嫩勁兒,倒是把身上的端莊穩重衝散了,倒是讓徐二郎又多了幾分憐惜。

  他轉過身拍了拍長安的肩膀,終究是透漏了幾句,“河州世家門閥勢大,如今只是我還沒動到他們的根基,才對我多有容忍。但這種平衡終歸會被打破……朝廷指望不上,二叔只能自己來。有了兵器、人馬,才會立於不敗之地,即便之後有個萬一,也能護持住你嬸嬸他們。至於其他的,你不用多想,二叔也不會做。我徐家子孫遵守的是先祖遺訓,讀的是《大學》《孟子》,不說滿腔忠君護國之心,別的汙糟心思卻不會有。 長安放心,一切二叔自有計較。”

  長安走出書房,步伐比來時略有輕松,卻到底沒有輕松哪裡去。

  鐵礦啊,又是處在河州的鐵礦。不說河州的世家門閥門知曉此時會不計一切代價爭搶,河州的褚將軍會動心思,最最怕的是邊境之外的韃子……韃子若是知道了,想必那頡利完衡就是垂死病中,也要爬起來親自帶兵,將河州攻略下來……

  長安眉頭擰成個疙瘩,越走越慢,心也越來越沉。

  他這種異樣很快被路徑的小廝們看出來,可誰也不敢說什麽。都知道大少爺才從老爺書房中出來,看情況大少爺是被老爺訓斥了吧?那這種情況他們這些做下人的能說什麽?不管是過去勸解還是如何,那不是把主子的面子扒下來丟到地上踩麽。除非是不想活了,不然但凡有些眼色的,沒見都墊著腳尖匆匆跑了嗎?這種時候,就得機靈點,裝作啥都沒看到。不然惹主子厭煩了,以後還能好麽?

  下人們都識趣的遠遠避開了,倒是長平和宿征幾人,恰此刻從外邊回來,就見到了魂不守舍的長安。長平當即狐疑的跑過去,“大哥你做什麽板著一張臭臉?是誰欠你錢了,還是你又被長洲那小子尿了一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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