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打更的老人來接班的時候,黃小仙意猶未盡,她甚至連中午飯都忘記吃了。
她要請則止吃飯,則止說:“請什麽請,去你家吃去。”
黃小仙有點難為情地說:“我家……我家的東西,你吃得慣嗎?”
則止說:“我不和你的家人一起吃,我只和你吃。”
“那,那我可不敢。”黃小仙吐了吐舌頭。“我要是帶一個男孩子回來,我家還不得把我審個底朝天。”黃小仙做著鬼臉,又吐了吐舌頭。
“放心吧,你家人能看到我嗎?”則止得意地說。
黃小仙先是愣了一下,然後才反應過來說:“對呀,走,去我家,我挺會做飯的,等他們睡下了,我給你做。”
則止用手摸著她的腦袋說:“挺聰明的呀,跟我修仙得了。你知道嗎?我開始修仙的時候,我的師傅讓我守一個廢舊的洞口,說是仙洞。我左看右看就是一個破洞,但我就是聽從了師傅的話,被一個崇高的使命感驅使著,兢兢業業整整守了三年,後來我師傅才真的開始教我修仙的基礎。”
這可能是則止修仙當中最不光彩的一幕,但他願意與黃小仙一齊分享。
“如果不修仙,你們會怎樣?”這個是黃小仙特別想知道的。
“可能還不如你們人類呢,早就死在獵人或同類手裡。而且無法轉化成人形。”
黃小仙撒嬌地嘟著嘴說:“好可怕。你一會兒說人家笨,一會兒又說人家聰明,我到底是笨還是聰明?”
“有時候聰明,有時候又笨得可愛。”則止很喜歡黃小仙小女孩兒的模樣。
黃小仙到家的時候,父母正等著她吃飯。黃小仙很快鑽進屋子裡說:“我在單位吃完了,你們吃吧。”
她用手不停地在自己身前身後揮舞著,但她什麽都沒碰到。
她關上門,有些不相信地問:“你在嗎?”
則止一下出現在她眼前。
“你隱身的時候,我摸不到你的。”
“當然。”
“我帶發卡的時候也是這樣嗎?”
“當然不是,但……以後發卡升級了,也有可能。”
“你想吃什麽?你們喜歡吃什麽?”
“你吃什麽,我就吃什麽。”
“你愛吃雞對不對?”
“對。”
“冰箱裡有,我等他們睡了再做,要不然,他們發現就壞了。”
黃小仙還沒說完,她發現眼前竟然押了一桌子的好菜,而且多數都是她愛吃的,當然也有雞。
黃小仙瞪著大眼睛問:“這……這些是你變得還是?”
“你問那麽多幹什麽?吃就是了。”
“別是什麽東西變得,第二天一早變成……”她想起西遊記裡的各種髒東西。
“放心吧,肯定惡心不到你。”
黃小仙這才放心地與他吃了起來。
則止特別能喝酒,一會的功夫就喝了一瓶,黃小仙怕他醉,就說:“少喝點吧,對身體不好……”說完她又覺得有點不對勁,這和人類是一樣的嗎?
則止說:“你問題怎麽這麽多?我就告訴你一點,我們也沒什麽神奇的,尤其是我們部落,是狐族當中最差的一族。”
黃小仙問:“為什麽?”
則止說:“因為我的王犯了天條,所以……你看到我們在的地方,其實就是狐族裡最清冷的地方,守著那個地方,我們都有上千年沒進入過天庭了。”
“那個……那個救胡大爺命的胡大爺到底是誰呀?”
黃小仙也覺得自己說得有些奇怪。
則止完全聽明白了,他說:“他是我們部族的一個長老,下凡間修煉的時候,沒有受守天條,結果……他已經不存在了。”
“原來你們最終也是要死的?不是能活上萬歲嗎?”
“那是沒犯天條的狐。如果犯了天條,不僅活不了太久,而且還會被雷電打成閃電,一會的功夫就如煙一樣消失了。”
黃小仙聽得雲裡霧裡的。
則止說:“當年你胡大爺父親救下他,他才送了三件寶物給他。”
“既然給了,為什麽還要失效呢?”
“你以為你的會永遠嗎?那有永遠的東西?”
黃小仙與則止聊得熱火朝天,忽然爸爸的聲音傳了過來說:“小仙,你跟誰說話呢?”說著就把門推開。
黃小仙嚇得連大氣都不敢喘了,黃父一看屋子裡只有女兒坐在凳子上,正愣愣地看著他。
黃父說:“我怎麽聽你有說話的聲音呢?”
黃小仙真的傻眼了,眼前的一切,憑空消失了,屋子裡只有她自己,連手上的杓子都不見了。
父親走了,則止就坐在她的對面,一切又都回來了。
黃小仙說:“看你這一身的本事, 我都有修仙的心了。”
則止則說:“我看你沒有這方面的天資。”
黃小仙說:“你還不如直接說我傻呢,我自己說行,你說我可不高興。”
則止說:“其實成仙成人的都沒什麽大的意思,就算你現在成了仙,也只是一個無名之輩的小仙,要想成為萬眾矚目的大仙,那可得下好一番功夫。”
“你是幾級?”
“隻比凡人強一點的小仙。”
“雖然級別不高,但對我來說足夠了。”
“你就這麽相信我?如果我真的對你有所幫助的話,你最希望的是什麽?”
黃小仙還真的想了想,說:“其實,我真的沒有什麽要緊的事,如果真的迫在眉睫的事,就是工作能穩定下來,這個你能嗎?”
則止完全沒想到她會這樣說,特別意外地問:“竟然是這個?我還以為你要報復林琳呢,我看她都來氣。”
黃小仙說:“她是挺來氣的,但我現在不與她在一個部門了,所以,也不太當回事了。”
“你心還真大。”
“你能不能給我多講講你們的故事?我想聽。”黃小仙覺得則止的世界,是一個特別有魅力的世界,裡面的一切,她都感覺到特別的新鮮。
則止剛要說什麽,突然電話鈴聲響了。
黃小仙看了一眼時鍾,快九點了,會是誰呢?她接起電話,臉上的變化是巨大的,沒出五分鍾的光景,她已然是淚流滿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