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娜把菜下到鍋裡,炸鍋聲把吳昊天的話打斷了。
武娜上下翻飛著鍋裡的菜說:“昊天,這裡煙熏火燎的,你回屋子裡,我一會就好。“
吳昊天聽她這麽說,內心十分過意不去地說:“娜娜,你現在是這個身板,你能忍我為什麽就不能?”
武娜回頭一笑說:“昊天,如果有一天,我變得又老又醜,你還會愛我嗎?我為了要跟你在一起,我才要的這個孩子,在我的內心深處,我是不想要孩子的,因為我覺得人生苦短,可是現在……”
吳昊天被感動了,他從後面一下摟住武娜說:“愛,我愛你,不管你是老是醜。”
武娜的菜炒好了,她掙脫出吳昊天的懷抱說:“我是真的愛你,我相信你也一樣,但你家不能接納我,我看了,你並沒有說服家裡人的能力,尤其是你母親,對嗎?”
吳昊天被武娜一下說中,神情就有些黯然。
“你就那麽在意那張紙嗎?”
武娜把菜倒在盤子裡,又快速地炒了一個蒜苔雞蛋,桌上還有早就燉好的湯還有涼菜。
她把菜都上齊了,這才說:“昊天,你知道我名聲為什麽臭了?就是我做過別人的情人,我為什麽做情人?說出來你可能不信,今天我準備和盤托出,你想知道什麽都可以發問。”
吳昊天不想把氣氛搞砸,但還是說:“我就因為李田田跟了一個老男人,所以……”
武娜起開一瓶啤酒說:“我和她不一樣,我們是相愛的兩個人,你們並沒有愛情。我是做過情人,但我是被強迫的,這件事我不想多說,但希望你別認為我是那樣特別隨便和浮的女人。”
“我們現在這樣不是挺好嗎?”
武娜像哄孩子一樣說:“昊天,那張紙到底重要不重要?如果從感情上看是不重要,但從實際生活上看它太重要了。
有了它,你就可以堂而皇之地在各種節假日裡走親訪友,你可以驕傲地在人前介紹這是我老公、老婆。如果沒有這張紙,我除了等待還是等待。
有了這張紙,我可以光明正大的勾著我先生的臂膀,漫步在陽光下,我要是情人,我就必須躲避在陰暗中,看著你家庭幸福我還不能吃醋,明明希望你留下來,卻不得不賢惠地趕你走,我不要這樣的日子。”
“可我?”吳昊天想說自己真的沒有勇氣面對自己厲害的父母。
沒想到武娜說:“你知道我為什麽要避開你嗎?我怕李田田是一方面,但我想如果我要是有了一個你的孩子,如果這個孩子恰好又是男孩的話,我們在一起就是有可能的。”
吳昊天搖了搖頭說:“我沒你樂觀,我媽前兩天還說,一定要找一個單純純潔的女孩兒……”吳昊天不敢再說下去了,他怕武娜多心。
武娜一點也不在意地說:“父母的心情我是理解的,但我也不是纏住你不放的人。你帶我去見你的父母,我親自與他們談。”
“不行。”吳昊天的一口酒,差點就吐了出來。
“那你有更好的辦法嗎?”武娜溫柔卻也不客氣地問。
“要不就等孩子生下來再說吧。”吳昊天的想法是過一天算一天。
“昊天,你多大了?三十多了,我也不小了,我不能等,如果你的父母真的不同意我們在一起,我就把孩子做掉,也放開你,你別想著我們會成為情人一樣的朋友,我是不可能答應你的。”
“做情人有什麽不好?”
“如果一開始你就把我當成情人了,那我們根本不會有今後,如果你現在還是這個想法,那請你離開,我不會怨你的,就算我看錯了人。”
“你別誤會,我是沒有辦法才這樣說的。”
武娜知道他說的是真心話,就輕笑了一下說:“我知道你的難處,所以我要去見他們,看看我能不能說服得了他們。”
“就這樣去見我的父母太唐突了嗎?”
“你有更好的辦法嗎?”武娜又問了一句。
“我懷的是男孩兒,如果你的父母愛這個孩子,我相信他就會接納我的。你放心,我不會用這個孩子威脅和逼迫你的。”武娜知道逼吳昊天於事無補。
吳昊天聽她這麽說,心裡很是感激,但他又說:“我不敢開口,從小我就怕我爸,到現在還是怕,我媽我倒是不怕,但她表面厲害,實際都聽我爸的。”
武娜好脾氣地說:“沒事,你只要把我帶到你的父母面前,其它事都由我來做,我一不吵二不鬧,因為我也沒資格,如果我強迫你的話,我們今後的婚姻怎麽處下去?”
吳昊天聽著武娜特別理解人的話,把一顆懸著的心終於放了下來。
“真的決定要見他們?如果他們說了過分的話,你可要有心裡準備,尤其是我媽。”
吳昊天想想都害怕,他幻想的場景,渾然不知父母能量的武娜不知道要遭受父母怎樣的羞辱,心頭不禁一陣兔死狐悲的淒然。
“放心吧,他們是長輩,說什麽都是應該的,我現在也是有兒子的人了,所以特別理解你的父母。”
武娜心裡未必不害怕,但她沒得選,既然她想成就自己,一切就得靠自己,眼前的男人她根本靠不住。
前面就是驚濤駭浪,她必須以一已之力力挽狂瀾平息風波。
一種舍我其誰的悲壯, 一種天降大任於斯人的豪情,在武娜的心中鼓脹。
有一點她沒說謊,就是用威脅的態度殺進吳家,她知道如果那樣她沒一天好日子過,如果吳昊天的父母真的不顧念兒子情、孫子情,她寧願一敗塗地。
吳昊天當天晚上就留下了,他充滿了對新生命的好奇,三十多歲的男人,已經有了做父親的渴望。
武娜說孩子常常踢她,肯定是個壯小夥,吳昊天讓她馬上搬回去,那怕租住在賓館也不要在這樣的地方。
武娜笑說:“其實這裡真的不比市裡差,我現在最需要的是什麽?就是安靜和純正的飲食,這裡都有。”
無論她說什麽,吳昊天都不允許她再待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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