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黃小仙拿著方案面見關總的時候，黃小仙忽然之間特別的心虛，腳也好像踩在棉花上。

　關總非常不耐煩的樣子，當她把自己的構想說了一個大概時，關總的眉頭皺了起來，在往下聽，他的臉色都在變。

　黃小仙說:“這個活動並不是我的獨創，而是別的大廠特別成型的方案，還在省城實驗過，效果特別好。這樣下來，每個工人都有具體的數據考核他，多乾多得得到了充分的體現，你想要的施工進程，一點都不成為問題了。”

　關鵬宇冷笑著說:“這個方案我怎麽覺得有討好他們的意味?你知道他們找我商量過多少次實行獎金制度，那個制度與你這個不謀而合也沒有什麽新意，我都沒答應。”

　黃小仙很不明白地問:“為什麽不答應呢?現在所有的資金都以第一線的工人為主，他們是創造利潤的核心，如果不讓他們成為最大的受益者，那誰還願意乾這麽苦和累的活?”

　關鵬宇不高興了，說:“你說得輕巧，錢從哪裡來?現在的工程多難，先要墊付資金，還要百分比的撥款，每天的資金都是捉襟見肘。我又不生錢，這樣的美事誰不會做?還用你千裡迢迢在省城拿現成的方案嗎?”

　黃小仙想了想，終於決定攤牌說:“關總，我來團委也想新官上任燒上一把火，但我這把火希望得到您的大力支持，如果你覺得這個方案不夠切全實際，我願意找一個隊來個試點，這樣就能充分看清這個活動是不是可行。”

　關總揮了一下手問:“那我問你，你只要年輕人中搞什麽積分與資金掛鉤活動，那中年人呢?年齡再大一點的呢?難道他們就不能多賺錢嗎?人老了待遇也變差了?你在團委，隻把年輕人集中起來，中年人是不是要鬧起來?這樣，我的公司不就亂套了?”

　黃小仙聽他這麽說，趕緊解釋說:“關總，您誤會了，這個活動只是以年輕人為主，我要全面鋪開的時候，一定與工會甚至黨委出面也是可行的，而且技術職能部門也一樣跟著考核，唯一遺漏的就是機關，機關科室人員要是有意見，就得您出面解決了。”

　林飛與工會新上任的李主席一同走了進來，黃小仙來時與他們都打了招呼。

　林飛說:“黃書記把構想與我說了，我也覺得可行，可以以黨委或就以公司的名義搞一個試點，關總，你想，咱們去年與王玉娟的公司同時拿下的職工樓，如果咱們不搞這類獎勵機制，如果王玉娟的工程提前完工，那麽今年再有新的項目，我們還有競爭力了嗎?再說了，水漲船高，受益的是我們。”

　關鵬宇沒想到林飛和工會都支持黃小仙的方案，就有些泄氣。

　這時錢亮走了進來，他應該在門口也聽了半天，雖然現在什麽事也不要他管，但他還是處處顯示自己的權威。

　關總鵬宇一心想讓他提前退休，但他就是不肯松口。

　他不走，林飛的黨委副書記就很別扭，一時半時轉不了正。

　錢亮說:“真沒想到黃小仙去了一趟省城，還真學來了本事，我覺得他的方案真是不錯。”

　黃小仙心裡暗暗叫苦，本來這個方案關總有了松動的跡象，但只要他一攪和，有可能又前功盡棄了。

　關總衝著錢亮說:“我的錢大書記，你別站著說話不腰痛，我這人吃馬喂的那裡都需要錢，我上哪去整大把的獎金供他們活動的?”

　錢亮說:“辦公室的裁員勢在必行也迫在眉睫。我們機關年年減卻越減人越多，剛減下去十個，馬上又會招上二十幾個，你沒聽人說嗎，一杯茶一隻煙，一張報紙看半天，這就是咱們公司機關的現狀。這些人人浮於事，整天除了東拉西扯之外有乾正事的沒有?”

　關總也毫不客氣地說:“三年裡，你家進來幾個?你還有臉說這些?”

　錢亮臉上有些不自在，但他也不想示弱地說:“你呢?你一年至少進十個，連傻瓜你也要。”

　傻瓜這件事是有所指的。

　今年春節一過，總公司裡一位副總的侄子就調到了公司的保衛科，這孩子只有十九歲，長著大頭娃娃一樣的臉，也就是俗稱的激素臉。

　開始的時候大學都挺喜歡他的，因為感覺他像個孩子，可時間一長，大家才發現，他根本就是智商有問題。

　後來那位副總在一次吃飯的時候，講了出來。

　原來他侄子五歲的時候在鐵道上玩，貨車來的時候他沒來得及跑，結果就順勢輾在火車下，幸運的是孩子一直趴在鐵軌下，生命沒受到危險，但人卻嚇傻了……

　孩子在醫院的時候還好，但出院後高燒不退，後來醫生檢查，原來孩子的後背被火車硬生生地把皮膚與肉撞擊開，孩子的後背的皮膚與肉是隔離的……

　因為這個病的緣故，孩子退了園，找專門人看護，到了上學的年齡，連自己幾歲都說不清。

　副總還說他們一家人好好的，只要一看見這孩子的樣，愁得連飯都吃不下去。

　關總一看錢書記提這事，臉上就有點掛不住說:“好，我全清出去，你家那三個一個也跑不了，老錢，我真不知道你是怎麽想的，你年齡也快到了，我看你一齊退了算了。”

　錢亮臉上露出皮笑肉不笑的樣子說:“幸虧我退休你說了不算，我打算站好最後一班崗， 不到退休年齡我是堅決不會退下去的。”

　看關總臉色特別難看，就更得意地說:“你還不知道吧，我就算是退下去，也有公司聘用我，我在家可待不住。”

　“你現在就應該去報道，省得退休的時候再辦費事。”

　兩人你一言我一語地打開了嘴仗。

　黃小仙心裡這個氣呀，明明說自己方案的事，現在都拐到外婆家去了。

　最後，關總勉強答應了黃小仙用三隊做實驗的話，還是林飛的話起了作用，一旦王玉娟的樓房提前竣工，他再也沒有任務的競爭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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