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回思緒的郭尚武將錢推給蘇微雨就要走。
蘇微雨不收,最後兩人跟打架一樣,爭執了半天。
蘇微雨實在沒辦法,隻好勉強留了一半,剩下的又給了郭尚武。
蘇微雨知道郭尚武其實比她更需要錢。
雖然她手頭也不是很寬敞,可是比郭尚武要好多了。
她兩個公司一年的利潤,即使跟周苒夢平分,她一年也能賺到五六十萬。
“郭大哥,你要是執意給我,就見外了,再說,我暫時不需要錢,我隻拿一千,剩下的那一千,等到你以後有錢了再還。”
“那不行,我已經欠你太多了……”
“郭大哥,你聽我解釋,眼下尚義哥正是需要用錢的時候,康復的藥很貴,你說你手頭沒有一分錢,拿啥給尚義哥買藥?
“家裡還要生活,等到以後你手頭寬裕了,再給我,不是一樣嗎?”
蘇微雨了解郭尚武,如果她不收這一千塊錢,郭尚武總感覺有什麽壓在他頭上。
幫助他蘇微雨沒想別的,就是覺得她的一千塊錢,放到存折裡,不會多多少利息。
可是對於郭尚武來說,那可包含著一個家庭的希望。
她沒有那麽偉大,也不想當什麽救世主,她就是覺得遇到郭尚武了,然後和他有了一些緣分。
最主要的還是收了他一個櫃子,心裡總有些不落忍。
郭尚武又拿回去了一千,然後離開了草藥行。
剛才郭尚武說古董賣給了古玩店,那家店就在百貨商店後面那條街。
門面不大,離她家也不遠,蘇微雨多年前去過一次,還是與沈逸寒一起逛的。
他當時就是想看看有沒有什麽可以淘換的,而對於懂行的沈逸寒來說,這店裡當然是沒有什麽可值得買的。
他說店裡擺的都是仿製的,有些做工很粗糙,連工藝品都稱不上。
蘇微雨當然知道,如今剛開放,經濟剛複蘇,有錢人少。
而這家店開在落後鎮裡的真正目的,其實就是收臨近村子裡,因為缺錢急賣的傳家寶。
哪怕收一個,一年的房租錢也夠了。
而這店也開了五六年了。
就不知道老板收幾個了。
但是,至少現在他其實收到一個了。
蘇微雨到了店裡一看,老板不在,只有一個年輕的店員,看著也就十八九歲,正在擦拭櫃子上的瓷器。
看到蘇微雨後,問了她一句,是不是買什麽?
蘇微雨說看看,店員也就不再說什麽了。
蘇微雨在店裡轉悠了一圈,不一會,顧玉河端著茶壺悠然自得的從後院出來了。
看到有顧客,還是一個年輕的女孩,就問道:“姑娘,想買點什麽啊?”
蘇微雨正在看門口的瓷器,聽到聲音後回頭,眼前一位三十多歲很儒雅的男人穿著藍色對襟的褂子,手裡端著小茶壺,朝著她微微一笑。
蘇微雨便走到櫃台前去了。
顧玉河一看女孩穿的很素雅,但是舉手投足間卻有一股莫名的老城,她的眉宇間的英氣似乎讓他不禁都為之一振。
顧玉河看女孩面熟,忽而想起來了,“你家是開草藥行的吧?”
“你認識我?”蘇微雨反倒好奇了。
“我去你家店裡買過草藥,也算是有過一面之緣。你是來買古董還是?”
“大哥,我想打聽一個事。”蘇微雨彬彬有禮的看著老板說道。
顧玉河一笑,眼角微微上揚,“你到我這打聽什麽?”
“您最近是否收了一個小香爐?”
顧玉河眉頭微怵,然後不解的看向蘇微雨,“你是怎麽知道的?”難道又是那個賣香爐的親戚?
“我是她朋友,不瞞您說,我去她家見過,當時也是一眼就喜歡了,只是朋友並未說賣,我也沒好意思張口講。”
“是朋友啊,”顧玉河眼皮一耷,慢悠悠的說道,“姑娘,這都已經賣給我了,你說這些也沒什麽用了,再說,你是有什麽想法嗎?”
“我就是想問大哥……您那個香爐子賣嗎?”
蘇微雨喜歡收古董,她在帝都的別墅有一個房間,專門放她收來的古董。
只是這古董也講究緣分,不是有錢就能買到的。
“你想買?”顧玉河來了興致,索性就問了一句。
這古董賣誰都是賣,如果開價合適,他賣了也是一樣的。
“您開個價。”蘇微雨問道。
“我剛收的,本來是一對,現在只有一個,不過,品相很好,無瑕疵,真正的宣德爐,如果你喜歡,五萬拿走。”
五萬對於鎮上的居民來說,可以用天價來形容了。
顧玉河想這姑娘應該是出不起這個價格的。
蘇微雨覺得這個價格在當時來說,確實算是貴了,只是她記得前世這樣的宣德香爐拍賣到了五百多萬一個。
所以,現在不管多少,她都要買下來。
“我買了,您看是交定金還是?”
既然他賣,那蘇微雨也不想出什麽差錯,只有買到自己手裡,才算是她的。
顧玉河本就是隨便一說,想把她嚇走,因為她覺得這小丫頭應該買不起,不就是開一個草藥行嗎?還能有多少錢?
只是這女孩竟然連價都沒還,當場拍板了。
他一個男人都沒有這女孩的魄力,女孩的眼光也是很毒啊。
正商談中,夥計來喊顧玉河接電話,說是帝都來的。
顧玉河知道是誰了,讓蘇微雨稍等片刻,他去去就回來。
顧玉河到了後院接通了電話,“爸,您有事?”
“玉河,你昨天不是說收了一個爐子嗎?是真品嗎?”顧松田在帝都的家裡給他兒子打電話。
“是,我可以百分之百肯定,確實是宣德爐,剛才來了一個主顧看了要買。”
“你多少錢賣?”
“五萬,我覺得這個價可以了,就算是拿到帝都,估計出手也就這個價吧。”顧玉河說完,還朝前院看了眼。
“先不賣,你拿到帝都來,我自有安排。”顧松田神情嚴肅的說道。
“爸,五萬您都不賣,拿到帝都能賣多少錢啊?”顧玉河覺得碰到一個主顧不容易,他還特別想把這單生意做成,來證明自己不是不能乾,只是沒遇到能買的起的人。
“你就聽我的,你找個時間回來,把爐子給我帶來就行了。”隨後,顧松田將電話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