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聽你的。”褚志龍現在可佩服他這外甥女了,別看人小,可怪有本事嘞。
考上了大學,還開了公司,有錢了也沒有忘記外婆對她的好。
每年都會給程桂芝一千塊錢。
這錢可比他和他大哥打一年糧食賺的都多。
所以,只要是外甥女的事,都包在他身上了。
說了一會話,蘇微雨和褚志龍朝著村中走去。
此時,八月下旬,雖然是北方,這天氣依然還是很熱。
中午的太陽照著大地,乾燥的土地被灼熱的太陽嗮的升騰起一股白煙。
街上的行人很少,路邊的垂楊被太陽嗮的打了蔫。
走一路,發現一條黃狗一直跟在他們身後,不時的犬吠一聲。
褚志龍彎腰做了一個撿石頭的動作,那狗嚇的灰溜溜的跑了。
倆人走到小路口停住了,看到一棟棟紅色房子,數到第二戶,門半開著。
蘇微雨扒開門縫往裡一看,院子裡堆著草藥,不用問,就知道是這家了。
敲了一下門,過了一會,屋裡出來一個人。
是一個年長的婦女,穿著藍布背心,黑褲子,手裡還拿著一個盆子。
看了眼門口的兩個人,警惕的問道,“你們找誰啊?”
“大媽,我找賈正林。”
婦女一聽,顯然有些緊張,“他不在家!”說著就要走。
“大媽,我是黃鄧華老板介紹來的……”
“什麽黃老板,我不認識!”婦女來關門。
“大媽,我們找賈老板有事……”褚志龍一手推著門,才使婦女沒那麽容易將門關上。
只是她顯然很生氣,一直使勁的往外推門。
她哪裡有褚志龍力量大呢,門還是開著的。
“你們在不走,我可喊人了?”婦女緊張了,臉都變色了。
“誰啊?”此時被吵嚷的聲音驚動了,屋裡出來一個四十多歲的男人,微眯著眼睛,站在北屋門口打量著大門口站著的人。
“我們找賈老板,賈正林。”褚志龍衝著院子高聲喊道。
“誰讓你來的?”男人愣了一下問道。
“百草廳,黃鄧華老板!”話音剛落,一看他過來了,蘇微雨猜出來,這人應該就是電話裡跟黃鄧華聯系的那個賈老板。
男人已經到了跟前,“黃老板給我打了電話,說你們會來找我,這麽快就到了。”
男人將蘇微雨和褚志龍讓進了院子。
只是進了院子後,男人很緊張的把門一關。
而後才探究的上下打量蘇微雨,“誰是蘇微雨老板?”
“她是。”褚志龍指了指身邊的蘇微雨。
“你是……收購點的老板?”賈正林想不到,黃老板口中說的蘇老板竟然只有二十出頭,還是一個女孩。
他一輩子做藥材生意,跟男人談生意,可沒跟女人打過交道。
看賈正林猶疑的神色,蘇微雨就猜出來,他一定是懷疑自己的。
“我是夢雨公司的總經理,您的貨就是發到我廠子的……”
“大哥,她真是老板!”褚志龍在一旁都著急了,“這大老遠的,我們都上門來了,還能有假嗎?再說,你別看她年紀小,她學問可不少,她可是大學生呢。”
賈正林又看向蘇微雨身邊的男人,蘇微雨急忙介紹說她舅舅。
賈正林之後跟過來的老太太耳語,說是他們的客戶,老太太知道了,眉開眼笑,而後就去忙著給他們燒水。
賈正林身子瘦小,看著很精明,怎麽看不像是老農,倒像是一個知識分子。
只是不熟悉,蘇微雨也不能問太多。
跟著賈正林進了他家的客廳,這是典型的具有南北方交界處特色的瓦房,三間房子成一字形。
中間是客廳,兩邊是臥房。
客廳的正中間掛著一副山水畫,兩邊還有紅色的燙金對聯。
一張桌子,四條長板凳。
地還是水泥地,並不是一般農村人家的土地,說明他家的生活還是好的。
進屋後,賈正林招呼蘇微雨和褚志龍坐下,不一會,老太太燒好水已經提來了,給他們沏茶。
“實在是不好意思,本來是說好的三天到貨,這……”
人家貨主不辭辛苦的來要貨,這都到家門口,賈正林覺得真是過意不去。
“賈叔,這也不能怪您,我都知道了,只是我真的不太確定,真的就進不了山了?”
“姑娘,我一大把年紀了,還能騙你嗎?”
“賈叔,我不是那個意思……”
“我知道,”賈正林說道,“本來就是我們交貨推遲了,辜負了大家對我的信任,說起來,我和黃老板都是幾十年交情了,打我父親那會就跟黃老板的父親打交道,可從未出現過交貨延遲的事情,出現這事情,我也是始料未及。”
“現在進山的路口還有人守著?”蘇微雨問道。
賈正林眸色一閃,想必都是黃鄧華告訴他的,也就不隱瞞了,“是,前幾天還守著呢, 現在人撤走了幾個,就留一個人,還有三條大狼狗在那,你說誰敢靠近。”
“可這山也不是他們家的,怎麽說不讓人進山就不讓人進山呢?”
賈正林看了看外面,小聲的說道,“你是外村人,你不知道情況,這賈家五兄弟在賈窪村就是土皇上,沒人敢惹!”
這麽一說,蘇微雨明白了,“那村長也不管?”
“村長!”賈正林自嘲的笑笑,“村長是他二叔,個個都是烏鴉趴在豬身上,一樣黑。”
正說話呢,聽到外面如擂鼓一樣的敲門聲音響起來了。
咚咚咚,賈正林臉色都變了。
敲門聲嚇的屋裡的人都出來了,一男一女,都聚集到客廳。
女人抱著孩子,男的長的像是賈正林。
果然,年輕男人叫著,“爸,是不是他們又來了?上次可說再來就要……”年輕男人話沒說完,轉頭對身邊的年輕女人說道,“你抱孩子進屋,不喊你別出來!”
女人連連點頭,嚇的臉都白了,轉而抱著孩子進屋了。
賈正林的母親急慌慌的也來了,“正林,這可怎整?人又來了,要不,你躲躲……”
“躲!”賈正林將杯子一貫,“往哪躲?這都到家門口了,我還能往哪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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