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聽屋裡的蘇盛安說:“得找人啊。”
蘇盛國轉轉眼珠道:“那你看,我……”
“爸,我們不找人了。”蘇盛國後面的話還沒有說出來,就被進來的蘇微雨打斷了。
蘇微雨冷冷看了眼蘇盛國。
對他,蘇微雨不需要好臉色。
蘇盛安請他來吃飯,她沒有辦法把他攆走。
但是蘇盛國打的鬼主意,蘇盛安不知道,蘇微雨早已經猜到了。
“不是說要找人嗎?”蘇盛安詫異的看著進來的蘇微雨說道。
“也不是非要找,咱這磚廠剛開,就一個窯,也用不了多少人,我估計一下,我大舅,你和我媽,我下午放學後也可以來幫忙,四個人就差不多了。”
蘇盛安忍著怒氣,聲音也提高了,“就咱幾個人忙得過來嗎?”
蘇微雨早已經想好了人選,就吐口而出道:“要是忙不開,可以讓我二舅來,暫時不用在找外人了。”
“還找志龍來?”蘇盛國一聽,有些不太高興。
這不雇人,好像也沒有他啥事啊。
蘇盛國斜眼看蘇微雨,眸光聚起一股冷冷的寒氣。
那丫頭的嘴可真厲害,還說找她二舅來,就省得找外人了。
這話就是說給他聽的。
他是外人了?
蘇盛國在一旁陰陽怪氣的說道:“小雨,你一個小孩子難道還做得了你爸的主?”蘇盛國頗有些不悅。
“大伯,不是誰做主的事,我也沒有辦法,眼下租金花了不少錢,馬上要買炭燒磚,這都是成本,在雇人又要增加不少的開銷,這一個窯,我家幾個人就能燒了。”
“小雨,這你也沒有跟我說啊?”蘇盛安也愣住了。
“這是臨時決定的,因為資金有限,錢也要算著花,雇人就算了吧。”
沈逸寒坐在一旁回頭看了眼蘇微雨,她的聲音如珍珠落入玉盤一樣清脆。
愣是把幾個大人說的啞口無言了。
而且她說的也是合情合理的,讓人真的無法反駁。
而一旁的蘇盛國頓時臉一拉,這眉頭皺著,心事重重的樣子,竟然喝起了悶酒。
蘇盛安一點沒有察覺,笑呵呵還跟蘇盛過說他要當磚廠的長了。
“真是沒有想到,我竟然給我閨女開的廠子當廠長,我當了一輩子的農名,這還當上了官。”
蘇盛國冷笑,就一個破窯,還廠長,自己給自己往臉上貼金呢?
褚志平也跟著蘇盛安說些磚廠的事,蘇盛國也插不上話,越聽心裡越來氣。
後來也沒有心情喝酒了。
吃了幾口菜,推說自己喝多了,要回去了。
看蘇盛國喝的東倒西歪的,蘇盛安想想,還是扶他回西屋吧。
西屋的張翠芬一看蘇盛國回來了,喝的醉醺醺的,嘟囔了一句,“又喝這麽多!”
“我沒……喝多,誰說我喝多了?”蘇盛安扶著蘇盛國跌跌撞撞的進了屋裡。
張翠芬埋怨的看著蘇盛國,暗想,讓他去吃飯,就是去問問廠子的事情,喝成這樣,也不知道問沒問。
“盛安,你等一下。”蘇盛安剛躺下,騰的又坐起來了。
還打了一個打嗝,熏的張翠芬直擺手。
“大哥,有事嗎?”
蘇盛國大著舌頭說道:“盛安啊,你開個磚廠,家裡人一個不用,都用她娘家人,你讓人家村裡人怎說你啊?”
蘇盛安一下愣住了。
他好像沒想到這層面。
“大哥,這活累,怕是你乾不來……”
“雲萍都能乾,我怎乾不來了?”蘇盛國好像又清醒了,非要跟蘇盛國辯個明白。
“就是啊,你大哥怎還不如一個女人了?”張翠芬也在一旁附和道。
蘇盛安又說:“雲萍在磚廠就是打下手,這活可不輕松啊。”
“蘇盛安,你就說願意不願意用我吧。”蘇盛國盯著蘇盛安看。
“大哥,我不是不用你,咱媽說不讓你乾重活,你有哮喘這活可是出力氣的。”
蘇盛國眯著眼睛,搖頭道:“我那是老毛病了,多少年都沒犯了,乾點活就累到了?”
“不是怕你……”蘇盛安心裡也擔憂,這要是給他累著了,王秀蓮又得埋怨他了。
“我的身體我知道,你就直接說行不行吧?”
“盛安,你不是回去跟你小雨商量吧?這廠子這麽大事情,你怎麽能聽她一個小丫頭的呢?”
而後看蘇盛國醉眼朦朧的,坐在那要睡了。
張翠芬悄悄扭了一下蘇盛國的胳膊,蘇盛國喝多了,這痛神經反應都慢了。
半天才緩過神來。
剛想發火,一看張翠芬跟他擠眼睛,他瞬間明白了,似乎酒也醒了。
“是啊,盛安,這成不成的,你今天就給個痛快話。”
“行,你要是真想乾,我回去問問小雨,人手夠了,就不讓他二舅來了。”
張翠芬和蘇盛國竊喜。
“盛安,那就等你的好消息了?”張翠芬看著蘇盛安出門。
而後回來將大門一關,掩飾不住內心的竊喜,本來想要是不行,讓王秀蓮出面說說呢。
這下,就用不到她了。
蘇盛安回到北屋一說, 蘇微雨第一個反對。
“不行,我大伯年紀大了,乾不了啥活,這磚廠的活可是吃辛苦的。”
“我都說了,你大伯說他能乾,要不然你讓他試試,要是真乾不了,然後在找志龍來?”
“爸,這窯一點著,各項準備工作就要開始了,做磚坯,一個窯燒多少,一天就要做出來,要是有人頂不上,磨洋工那就把計劃都打亂了。”
“你怎就知道你大伯父磨洋工呢?”蘇盛安反問道。
蘇微雨冷哼道:“他在隊裡乾活,從來就不出力,他出一天工還沒有我媽賺的多,他根本就不是乾活的料。”
“小雨,你不能這麽說你大伯,他都跟我張嘴說要來乾活了,你說不讓他來,說不過去吧?”
“爸,這是廠子,我們是要開廠做磚賺錢的……”
“行了,”蘇盛安不耐煩的擺擺手,“我知道這廠子是你出錢開的,你說怎整就怎整,可是,你不是讓我當廠長嗎?我是不是得有說話的權利?”
褚雲萍摘下圍裙,一進屋感覺氣氛不對。
這一聽,原來是為了這事。
她走過去,看著蘇盛安說道:“盛安,你好好跟小雨說,都是為廠子好,其實……大哥他……未必真的能乾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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