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雨身為慶州第一才子,又是陸府的姑爺,之前在端午詩會上就拔得頭籌,所以乃是此次乞巧會重點邀請的對象。
甚至於江雨到來時,州學正竟然親自相迎,這讓其他的才子心中都很不爽。
但州學正哪裡管這些,只要江雨能參加明年的會試,那他這個官職基本明年也會保住,因為江雨的才華是有目共睹的,說連個進士都考不上,至少州學正是絕對不相信。新八一中文網首發
可其他人並不這麽想,歷史上有才華的人很多吧,詩詞寫的好的人也很多,為什麽到最後還只是個詩人詞人呢?因為真考不上啊,科舉本身就是門學問,和才華有關系,但空有才華卻也未必能金榜題名。
所以學正的迎接,立刻就引起一片嫉妒和恨意,到來的才子們太多瞧江雨不順眼,心中腹誹連篇。
江雨也覺得州學這一舉動有些不太合適,所以立刻汗顏,表現得受寵若驚之外,還有十分的誠惶誠恐。
學正對江雨的表現很滿意,他也不便更深表現熱情,點到即止後便回去彩台上坐鎮,留下江雨獨自受著慶州才子們如火目光般的拷問。
陸秀冬在旁抿嘴笑道:“相公,這種感覺如何?”
江雨苦笑搖頭:“學正大人這是將我置於火上啊。”
慶州東湖,張燈結彩,這一次的乞巧會規模要遠大於上次的端午詩會,因為端午詩會有靜妃在,所以一切閑雜人等是不能入內的,甚至築起彩牆,連百姓圍觀都做不到。
但此次不同,彩台就在湖邊,彩棚連起來在彩台對面,外面沒有彩牆,只有一些州府的差役在維持秩序。
百姓們也可以就近觀看,甚至有小商小販在做生意,一片熱鬧景象。
江雨二人路遇蘇白,立刻被蘇白邀請進一處彩棚,裡面的人不少,除了曲水觴之外,其他的大多是仇人相見,分外眼紅。
不過幸好彩棚裡還有幾名女子,算是慶州才女一類,和陸繡冬相識,走上前來“嘰嘰喳喳”一番,才消弭了不少江雨拉起的仇恨。
坐下之後,蘇白道:“不知江兄此次可有腹稿?”
江雨笑道:“歷來佳節詩詞最難寫,何況前有二杜的牽牛織女和秋夕,這詩寫得再好也超不過了。”
蘇白想了想,知道江雨說的杜甫和杜牧所寫的兩首七夕詩,不由道:“二位杜大家的詩自然是難以逾越,不過詞上卻沒見幾多佳句,江兄既攻於詩,又擅於詞,想來是想要填詞了?”
江雨心想,就你話多,這剛剛氣氛平息下來,你又來拉仇恨。
果然,蘇白的話剛一說完,那邊桌上的澹台遠便瞧了過來。
“江兄打算填詞嗎?”澹台遠拱手笑道。
“略有此心思。”江雨同樣回禮,心中卻有些戚戚,一看到澹台遠就想起澹台靜,這心情就無論如何都好不起來。
“希望江兄今晚能再次一鳴驚人,讓沈夢覺那些人知道天外有天!”澹台遠鄭重地道。ァ新ヤ~⑧~1~中文網ωωω.χ~⒏~1zщ.còм
這算是挑撥離間嗎?也不算是,自己和沈夢覺的仇可比和澹台遠他們的大多了,而且這些官宦子弟向來和寒門士子不對付,是人盡皆知的事情,澹台遠此刻說話,倒也沒什麽大毛病。
江雨笑道:“澹台兄也是,拿出一首傳世好詞來,好好打壓那些人,這才能不墮靜妃威名!”
澹台遠聞言眨了眨眼,心中腹誹,這關我姐姐什麽事情啊,而且我姐姐有什麽威名?有也應該是清譽才對!
“繡冬妹子,
你家的小槑呢?這次怎麽不見她來?”旁邊一桌都是女子,其中一人拉著陸繡冬道。“荷姐姐你為何這樣思念小槑呢。”又一女子打趣道:“是不是論詩談詞只有小槑不是你的對手啊。”
“哼,胡說八道,好像你能寫出頂好的詩詞來似的。”
“小槑回家去了,說起來我也十分思念她。”陸繡冬急忙笑著從中調和。
“回家去了?我記得她家可是在江南呢,這麽路途遙遠的,真是受不了,對了,她什麽時候回來呀?”
“我也不知,畢竟太過遙遠,書信難通。”陸繡冬臉上也出現一抹擔心。
“我聽說南方那邊正在鬧什麽方臘造反,她早不回去晚不回去,偏偏這個時候回去,唉,說起來咱們慶州雖然偏遠,但是卻平安得很,這麽多年來,也沒打過仗。”
“荷兒姐姐,聽你語氣,莫非你還有從軍做花木蘭的心思?”
“臭妮子,竟胡說八道,看我不打你。”
“繡冬妹妹快救命啊……”
看著那邊桌上鬧做一團,無論是蘇白這桌,還是澹台遠那桌,都一臉的無奈,他們這彩棚裡的人,大多都是慶州高官家的子弟,那桌女子也一樣,甚至裡面還有澹台遠的堂妹,錢書墨的侄女什麽的,所以倒也不好說什麽。
江雨心想小槑這丫頭要不是回家去,這次也肯定會跟來的,只是她回去幹什麽了?
小槑是陸夫人兄長家的孩子,陸夫人祖籍琅琊,乃是琅琊顏家的分支,琅琊顏家自古以來就是高門大閥,顏夫人家這一支很早就去了江南,一直在杭州一帶發展,而小槑家就在杭州。
江雨想到這裡,忽然心頭一驚,方臘?江南?方臘曾經攻陷過杭州啊!
他臉色開始陰晴不定起來,仔細尋思著慶州這邊傳來的情報,好像方臘起義眼下還沒有鬧到那麽大,估摸著此刻也沒有打到杭州,但事情總是有些緊急,等乞巧會結束之後自己必須和陸震忠商量一下,不行就讓陸震忠出頭,將顏家人先接來慶州好了。
一刻鍾後,東湖畔煙花燃起,夜空之上一片美麗妖嬈,乞巧詩會正式開始。
每座彩棚內都有官府免費提供的文房四寶和茶水,而且還有隨叫隨到的雜役,雖然茶水比較粗糙,這些官宦子弟喝不慣,但此刻也都對付了,畢竟寫詩詞才是最重要的。
各桌都鋪好了雪花宣,但卻沒有誰先下筆,哪怕是心中再不服江雨,此刻也都在盯著他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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