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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襄》第20章:人心自有1單尺
  洞外的青藤依舊罩著那洞,使得那洞口不曾對外顯露出什麽痕跡來,許雲他們此前離開時嫩黃的枝葉,如今,綠蔭濃厚了許多,翠色欲滴。

  幾番掀起枝條,許雲背負著徐經年緩緩步入了洞內,一切依舊,都是他們離開時的模樣。

  洞內倒是更加地乾燥了幾分,似乎是由於那數日晴朗的緣故。

  許雲緩緩將徐經年放在那塊大石板上,石板尺寸恰好容得下一成年男子的身長,他出了洞,在外尋來一大把乾草墊在徐經年身下,不至於讓石板的寒意傳到徐經年的身上。

  但不過片刻,徐經年身下的乾草便被他傷口處滲出的血液暈染濕透。

  許雲蹲了下來,抓撓著自己的頭髮。

  “我怎就那般固執己見,那般愚笨,癡傻!”

  許雲跪在地上,大聲的咒罵著自己。

  “我,怎就不肯先一步來,與徐將軍,與眾兄弟一同作戰。”

  他雙拳捶擊在地上之上,懊悔,自責,無力之感湧上心頭來。

  若不是那人,那事,許雲,秦虎,周慈,他們三人又怎會離開軍營來。

  ......

  ......

  崇禎元年四月六日,一名喚做金善的大內太監從京城趕到汜水城,他手中執著皇昭,內裡言明他此後便擔任這軍帳中的督軍,與徐經年執掌同等權利。

  眾將士盡皆不滿,且表現了出來。

  無論那金善下達何命令,眾將士都不予理視,視其為無物。

  “徐經年,你那下屬們盡皆不聽我的命令,一個二個的架子比誰都大,打起仗來,怎麽不見得他們的好來!”那金善尖著嗓子陰陽怪氣道。

  “公公,此地不與你京城掌管的禦樓般,此地荒涼,且徐某此前又任著眾將士的性情來,故此每人無不有那桀驁不馴的性子,若公公不喜他們,我便給公公備上快馬一匹,公公這般細皮嫩肉的,不宜留在這般荒涼之地,早早回到了那京城去,豈不自在!”徐經年對著金善拱手道。

  “你要趕咱家走?咱家還真就不肯走,咱家倒要瞧瞧,他人嘴中的邊疆虎狼之師作起戰來,又是那般模樣!”金善拂袖起身來,出了徐經年的行軍帳篷。

  是夜,徐經年在點將台外召集了眾將領,商量明日在那斷天澗的埋伏部署,不過不曾見那金善太監來,也許是白日氣著了,在那帳篷中生著悶氣。

  隔日清晨,起了大霧,正是徐經年所料的好時機。

  汜水一戰,所有人都已經準備就緒,蹲守在那斷天澗的的兩崖旁,等待著清軍的到來。

  眾將士在澗邊守了一夜,清軍都未曾瞧見絲毫影子來,直至一人回頭望見了汜水城中燃起的烽火,徐經年等才反應過來,清軍已經走了另外一條水路,他們橫渡蘭江,繞到了他們的後方去。

  “徐將軍,滿人盡皆是那遊牧民族,不識水性,他們怎會走那水路?”

  “正如你所料,他們也知曉我們定會忽略那洶湧的蘭江,所以兵行險招,走那我們未曾考慮的蘭江。”

  埋伏在斷天澗的士兵們急速朝著汜水城中趕回,可由於守城兵力大多隨著徐經年去了斷天澗,導致城池空空。

  平日間要兩個時辰才趕得回去的汜水城,徐經年返回堪堪用了一個時辰來,可即便這般迅疾,他們依舊遲了一步,汜水城池被攻破,城內屍浮遍野。

  城門敞開著,似乎是獵人打開的口袋,等待著獵物的鑽入,

徐經年未聽從眾將士的建議,執意入了遍地煙塵的汜水城,不料清軍設下了埋伏,他們鑽了進去,損失慘重。  軍中設防的消息被泄露了出去,是誰,徐經年來不及思考。

  他看著方才還生動的一張張臉如今倒在了自己面前,思緒霎時間亂掉開來。

  周慈將徐經年帶走,領著剩余的將士們開始朝著他處撤離,躲避清軍的圍剿。

  逃亡的第二日,那金善太監便辭了一身的事務,揚言說道他們這些人都是些空殼罷了,愚笨不及,爛泥扶不上牆去,他這次要回到京城稟告皇上,讓皇上卸掉徐經年的將軍職位。

  許雲三人憤憤不平的來到金善的行軍帳篷內討要個說法,豈料那金善早早便走了。

  秦虎去向徐經年稟告此事,並言前幾日瞧見了那太監鬼鬼祟祟的外出,不知去向了何處。

  徐經年未曾聽進去秦虎的話,反倒言他無端生事,打來他三十軍板,周慈,許雲二人為他求情,卻也一並受了罰。

  三人被關押了起來,且派了專門的人去嚴加看守。

  秦虎,許雲二人氣不過來,遂偷偷逃了出去,尋覓那金善太監的蹤跡,周慈,許雲,秦虎三人本就是一條心,周慈瞧見秦虎與許雲私自逃了出去,不放心,最後實在無法,也解了綁,跟上了他們二人的步伐。

  許雲在一小館內尋到了金善的足跡,金善雖喬裝打扮了一番,可卻也未曾逃過許雲三人的目光,趁著夜色,許雲潛入了那金善的房間中。

  “那名單呢?”金善攤著手向著對面那夥計模樣的男子討要著什麽東西。

  “那金公公又是否帶夠了足夠的籌碼來。”那人打了個哈哈,回避了金善的提問。

  “外人都說你們你們陰影看錢辦事,果然不出所料,這個夠了吧。”金善將一封信遞給了那人。

  “夠了,夠了。”那夥計看都未曾看,便將那封信收了起來, 。

  “給公公,名單可就只有這一份,你要知道我們收集那情報也著實不易,還望公公好好保管。”那人遞過來一頁黃紙。

  “這是自然。”金善答道。

  “不過讓我等未曾料到的是,公公竟會將徐將軍埋伏之地出賣給那滿人。”那人笑了笑,沒有任何的情感波動。

  “你!別人的私事你休得胡亂言語!”金善一手按在桌角,一手指著那夥計模樣的人。

  “好嘞,公公若無其他事,那小的便先行告退,不過小的還是要提醒一聲公公,若那事被徐經年或他那將士察覺了,公公怕是落不得一個好下場來。”

  “你給我滾!”金善怒罵出聲來。

  “好嘞。”

  “天字甲號房要上一壺西湖龍井!”

  夥計出了房去,對著樓下吆喝著。

  金善快步出了房門,不知又去向了何處,許雲趁此從暗梁上躍下,出了金善的房間,返回他們三人暫居的客房中去。

  第二日一早,金善收拾好行囊後便匆匆離開了客棧,連那客房也不曾退,許雲三人緊緊跟隨在金善的身後。

  “掌櫃,我們不需要去看看嗎?”那夥計低聲在掌櫃側旁問道。

  “我們只是換東西的,換完之後的事,我們不該管,也懶得管。”掌櫃敲打著手中的銅算盤。

  “一共一兩二錢。”掌櫃對著結帳的人笑眯眯地說道。

  此後的事大都清晰明了了,周慈在山野間奪了那金善的性命,拿到了那份名單來。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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