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如豹摸了摸下巴聽了好一會兒才歎道:“此處雖好,卻不適合我等粗人”說完正要離去,見旁邊的李八抬腿就要進去,忙拉住了他。
“現在可不是進去喝酒聽曲的時候”眾人也都一臉古怪地望著李八。
“三爺稍安勿躁,咱們可不是進去聽曲”李八面帶笑容地說道。
金如豹松開了手面露疑惑地看著他,後者抬腿便向裡走去,眾人對視了一眼也跟著走了進去。
還未進去便在外門聞到一股奇異的香味,倒是好聞的緊,李八帶著眾人剛一進門,便覺得裡面富麗堂皇,悠揚弦樂不絕於耳。
迎面走來了一個盛裝豔麗的中年美婦,正當開口待看清楚了面容之後原本春風得意笑容滿面的臉上布滿著一絲憂愁,但很快就被她給遮掩了去。
“八爺您來了,快請快請”說著便要上前去拉李八的手但被他甩開了,美婦心中雖然羞惱但也是敢怒不敢言。
李八環顧了周圍,找了一張乾淨的桌子在其旁邊坐了下去,金如豹跟張鐵劍眾人則是站在李八的後邊。
美婦看著李八的樣子,臉色陰晴不定地走到了他的旁邊勉強笑道:“八爺,您這麽大張旗鼓地是為何啊”說完還看了一眼他身後的幾人,不知道的還以為他們是來砸場子的。
“苗掌櫃,我就不拐彎抹角了,你們這家店的租金該交了”金如豹他們跟在後面一聽這話,原來是來收租的,還以為是來喝花酒的呢。
“這...八爺您看能不能再寬限幾日”苗掌櫃面露為難地說道。
李八從桌子上拿了一個杯子給自己倒了杯水,喝了一口這才道:“每年你都這麽說,一直給你寬限,那生意還做不做了。”話裡的威脅之意溢於言表。
一些在房間內進進出出的伶人見到眼前的這一幕深深地低著頭從他們的身邊穿過,不敢抬頭看他們一眼。
苗掌櫃聽後連連點頭稱是並且笑道:“八爺,您看不如和這幾位爺一同到樓上如何,這租金的事情容我稍後再給您一個滿意的答覆。”
李八想了想將杯子放下:“好吧,你可要快點”說完便帶著金如豹一行人輕車熟路地走上了樓去。
苗玉箏看著李八這些人的背影臉上陰晴不定,待他們上樓之後便回到了櫃台處,樂坊裡的女子有許多是她從小帶大的,都是一些可憐人。
她一個人倒也好說,沒了樂坊也能活得下去,只是可憐這些女子舉目無親,若不在樂坊裡該怎麽活下去,當下咬咬牙將櫃台裡所有的錢拿了出來數了數,可能還不太夠,還差了一點。
這個時候從樓上走下來一位身著淡綠裙裝的女子,懷中抱著琵琶,下樓間美目顧盼,所到賓客無不駐足仰望,待看到櫃台中的苗玉箏忽然掩著嘴輕笑間走了過去。
苗玉箏正站在櫃台處為租金的事情發愁,並未曾發覺有人靠過來。
“玉箏姐”女子輕聲叫道,苗玉箏回過了神這才發現眼前站著一個女子正笑吟吟地看著她,不由得沒好氣地輕輕拍打了一下對方的玉肩。
“玉箏姐你想什麽呢這麽出神。”女子將琵琶放下後走到她的身前面含笑意地道,緊接著又低頭看了一眼桌子,上面放著一些銀子,足足有好幾百兩。
“啊,這麽多銀子”女子疑惑地望著她,不知她擺放這裡那麽多銀子幹什麽。
“這些銀子可是要打點那群野狼的,不過還是差了三十兩”苗玉箏將銀子收了起來歎道。
“野狼,什麽野狼”女子顯然沒有聽明白苗玉箏的意思故而問道。
苗玉箏瞥了她一眼這才道:“還能有誰,收帳的那一幫人唄。”女子這才恍然記起最近又到了交租金的日子了。
“那這些銀子可還差了三十兩?”女子擔憂地問道。
苗玉箏點了點頭,女子思索了一番從身上摸出了足有三十兩的銀子放在了苗玉箏的眼前,後者驚訝地看著她說道:“你怎麽會有這些銀子的。”
女子聽後嫣然笑道:“這些錢是剛剛萬公子賞賜的,沒想到正好解了燃眉之急。”
苗玉箏聽後也是笑了笑說道:“這萬公子雖身居高位,但卻一點架子也沒有,他若是有意,你可莫要錯過了姻緣。”
女子聽後勉強地笑了笑將琵琶塞進了苗玉箏的懷裡:“我這琵琶斷了根弦,你快些找人幫我續上”
苗玉箏聽出了女子的話外之音,忙抬起了手輕輕地打了她一下,後者一邊笑著一邊躲閃著跑上了樓去。
看著方才女子丟下的三十兩, 苗玉箏急忙地收了起來。
坐在附近的賓客看著那剛才的女子跑上了樓,對著身旁的好友道:“看見沒有,方才上樓這位便是苗璃兒小姐”
“原來這位就是苗璃兒,果然生的是國色天香,不過剛剛她所說的這位萬公子是誰啊”
這位賓客搖了搖手中的紙扇用一副你沒見識的表情說道:“連萬公子是誰都不知道,當然是城主之子萬裡寒了”
那位賓客的好友恍然大悟地點了點頭道:“看來這苗掌櫃要時來運轉了。”
手持紙扇的賓客輕聲笑道:“可不是嘛”
樓上的房間內,六個人正坐在桌邊喝茶,從隔壁傳來的一陣靡靡之音讓在座的諸人都覺得如沐春風般,能讓他們有這種感覺的,這個撫琴之人的技藝定是不凡。
琴聲蕭瑟,孤寂而又清冷,忽然琴聲停了下來,眾人面面相覷。
對面的房間內,有一男子面如冠玉身著華貴服飾手執折扇正端坐在上方閉目欣賞,下方有一女子正在撫琴,綿延起伏,繞梁余音不絕於耳。
忽然琴聲戛然而止,男子睜開眼睛望著眼前的女子臉上帶著不解:“璃兒姑娘,為何不彈了。”
苗璃兒端坐在旁歎了口氣,在外人看來顯得心事重重。
“璃兒姑娘為何歎氣”男子語氣柔和地問道。
“倒叫萬公子失望了,今日奴家實在沒有心情替公子撫琴了。”苗璃兒低眉垂眼地輕聲說道。
萬裡寒不解剛才還好好的,出去了一趟怎麽說不彈就不彈了忙關切地問道:“璃兒姑娘可是遇上了煩心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