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瘦男子道:“冬天的時候天氣太冷,紫砂河結了一層冰,巫帶著族人去鑿冰不幸摔倒在地將兩條胳膊摔斷,之後一直沒有治好。”
“摔斷了胳膊?”李昱呢喃了兩聲,那個部落女巫明明傷的是手指,也沒見她胳膊不能動,或許她的胳膊連同手指一塊摔斷的吧。
但是對方又不是五六十歲的老太太,摔一下能將兩條胳膊摔碎倒是有些稀奇。
帶著一絲懷疑道:“我見她雙臂能動,並非像是你說的那樣,莫非你說了謊話,著實該打。”
說完李昱橫眉豎目,擺起架勢,便要上前教訓他一頓,高瘦男子連忙抬起手臂一臉懼色。
“我何時說了謊話,你若不信可以問問我旁邊的幾位。”
李昱眼珠在眼眶裡滾了一圈,看樣子對方的確沒有撒謊,於是道:“我就暫且信你,但卻不能放了你們。”
說完,李昱站起身往巫所在的河邊走去。
現在他可以確定孔雀部落的巫的確是從中原而來,而且還認識自己,但李昱翻遍了腦海都未曾記起在哪裡見過這個女子或是聽過她的聲音。
來陶國之後有一段時間失憶,或許有某段記憶並未記起也說不定。
來到河邊,巫正挽著褲腿手拿魚叉目不轉睛地盯著河裡。
忽然,她感覺有條鯉魚在附近遊動,偶爾會在她腿邊繞彎,能清楚地感受到鯉魚體表冰涼的觸感。
朝腿邊看去,鯉魚仿佛察覺到危險,連忙向著遠處迅速遊走。
“還想跑。”巫咧著嘴角輕笑,拿著魚叉笑著撲了上去。
李昱站在岸邊瞧著正在河裡捕魚的巫,嘴角露出一抹淡笑,她這個年紀正是無憂無慮的時候,卻要擔負整個部落的建設,著實難為她了。
他沒有上前打擾,在上遊靜靜地看著。
巫在河裡終於追上了那條鯉魚,她揚起魚叉,對著河裡的魚猛地刺了過去,掀起一陣水花,隨後忽然覺得腳下不穩倒在了水裡。
李昱在河岸看的真切,此女倒在河裡之後撲通了幾下便沒了動靜,他大驚失色連忙跑到河邊跳了下去,遊到此女倒下的位置將她撈了上來。
來到岸邊讓她平趴在自己的膝蓋上,輕輕敲擊她的後背。
“咳咳!”巫咳嗽了兩聲,吐出了一肚子的水,緊閉的雙眼緩緩睜開,迷茫地看了眼周圍,最後將目光定在李昱的身上。
“李昱,你怎麽在這裡,咳咳。”
李昱斂容道:“你怎麽樣了,有沒有覺得哪裡不舒服。”
面對李昱的關心,巫的臉不由自主地紅了一下,隨後搖了搖頭:“沒有覺得哪裡不舒服,只是肚子有些鼓脹,可能是水喝多了吧。”
說完,她“噗嗤”一下笑出了聲,笑過之後,忽然想起了什麽,尖叫道:“呀,我的魚。”
李昱笑了笑,從身後將魚叉拿了出來,上面還掛著一條鯉魚:“在這呢。”
巫頓時松了口氣,連忙將魚叉從李昱的手上接過來,笑道:“今天晚上有魚吃了。”
方才可是著實將李昱嚇了一跳,此女現在卻仿佛沒事人一般,根本沒有將方才之事放在心上。
“對了,那幾個人你詢問的怎麽樣了。”回去的路上,巫扛著魚叉開口問道。
“有點收獲,這四個人是孔雀部落的女巫派人來監視我的。”
“監視你?她為何要監視你。”
“或許覺得我對她有威脅吧,這個人不簡單,巫,我若不在的時候你多加小心,此女說不定會打鷹部落的主意。”
“哼,她敢,對方若真敢來,我叫她有去無回,真當我是好欺負的不成。”巫的眼神逐漸變得凌厲。
“萬事小心為上,你還是不要和她發生衝突比較好,我感覺此女是朝我來的。”李昱沉吟少時回道。
“你和她有什麽恩怨?”巫奇怪地問道。
“這個我也不知,或許有吧。”
兩人不知不覺間回到部落,此時已是傍晚。
夕陽西下,天空被染上了一抹金黃,李昱將鑄造好的金條搬到船上後,返回了鷹部落。
夜色下,鷹部落點燃了篝火,火光衝天,燃燒的木塊發出一陣劈裡啪啦的響聲,在其上面烤著兩隻野豬,陣陣肉香在四周飄散。
野人們團團圍在了一起,李昱見此一幕怔了怔,難道今天是什麽節日不成,不僅點燃如此大的篝火,還將所有的野人都聚集在了一起。
“李昱,今日是我們鷹部落的火神祭,每年這個時候都會點燃篝火祭祀火神。”巫從人群當中走了過來。
從人類文明誕生之初,從未停止過對天地水火的崇拜,不管在哪個部落都有類似的節日,即便李昱他們所處的文明世界也有祭祀火神的傳統。
“原來是祭祀火神。”李昱點點頭環顧四周隨便找了一個位置盤腿坐下,沒過多久,巫便朝他走來。
“李昱,你跟我坐一塊。”巫指著篝火旁兩個用石頭搭好的石椅。
“我是個外人,就不必了吧。”那個座位明明就是部落族長的位置,他坐上去算怎麽回事。
“你囉嗦什麽,我讓你過來你就過來好了。”巫見李昱依舊沒有動彈,蹙眉地看著他。
偷偷朝鷹部落的族長看去,後者一臉平淡,似乎對誰坐那裡並不在意,與其關注誰坐那裡,他更願意關注那兩隻放在篝火上的烤野豬。
李昱無奈緩緩站起,朝篝火走去。
與巫共同坐下,兩人距離篝火僅有三米的距離,灼熱的氣息一下子湧了過來。
巫被嚇了一跳,她第一次主持火神祭,事關全族的大事不禁讓她有些緊張,一雙小手下意識握住李昱的手。
正在觀看篝火出神的李昱被這突如其來的一下弄的不知所措,連忙向她看去。
巫的臉上紅光滿面,點點汗珠從額頭滴下,看樣子像是熱的。
巫咬咬牙,拿起權杖走到篝火旁邊,念了幾句鷹部落的古老咒語,野人們同時跪在了地上。
祭祀花了整整一個時辰左右,待篝火逐漸變小,眾人才緩緩抬頭。
李昱瞠目結舌,這場祭祀未免太長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