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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五十九章:我們的利潤率很高

　9527對一些列入計劃的東西總有種迫不及待的積極性，這種習慣一直讓陳國彬有著很大的壓力，當有了香蕉手機的設想之後，在下單訂購元器件的同時，她也又開始了一些行動，即便沒有光刻機，沒有必須的設備，沒有元器件，但是9527還是要求先購買一些代用品，把原型機制造出來。

　任何人耳邊一直有個聲音在嘮叨著總不是什麽舒服的事情，一般人就算不犯神經病也得鬧上鬱悶症，在經受了一連串的打擊之後，陳國彬身心的承受能力都提升了很多，即便如此，在9527一連串的念叨下，他也會感到煩躁，這與小朋友向大人哭鬧著買某樣東西的行為非常的相似，而且效果更為出眾，沒有多久，陳國彬就同意了9527的購買計劃…銀行卡裡還有點錢。

　一般情況下，對9527無厘頭的要求，陳國彬在感到無奈的同時總是想辦法阻止，在阻止失敗之後也盡可能勸她把花費降低，而這一次的采購完成之後，他的態度卻轉為了支持，幾部山寨手機，幾個玩具店裡的塑料玩具，五金店化工店裡的一些材料，廢舊電器店裡的一堆破爛加起來僅止是幾千塊錢，如果這些東西就可以組裝出所謂的香蕉手機，那麽她就算是要裝個幾十台也不是什麽太重的負擔，比起去買那些即貴重又佔地方的設備要好得多。

　在把又一堆令保安詫異的垃圾堆到了電子廠的車間裡之後，有了些空余時間的陳國彬選擇了與那個遠道而來的艾項宇見個面，他很清楚，在晚上八點之後，這具身體就已經不受自己控制了，而這點時間赴林夕顏的約會很難掌握時間上的主動，所以在考慮了一番之後決定把約會改期，在這短短的時間裡與這個廣告業的專業人士談談對公司的看法，同時嘗試一下成功率不高的招攬，至於副市長和那個失足婦女那裡，陳國彬倒沒想太多，只是找了個借口推托了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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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艾先生，對我的廣告公司考察了兩天，能不能給我們提點專業的意見?”一見面陳國彬就問道，倒不是他不懂得客氣，實在是因為時間不多。

　見到陳國彬這麽一問，艾項宇也就說出了他的看法:“根本沒有人想到，高門廣告公司竟然只有三個正式工作人員，如果同時有幾單業務的話根本就做不過來，而且公司所處的位置與人員也不足給予顧客足夠的信心。”

　陳國彬不知道他具體所指的員工是哪三個，很明顯的是自己肯定被排除在外，而考慮到這個人對9527的欣賞，李冰與黃聖依也有被排除出去的可能，畢竟她們一天花在去練聲上的時間要遠比呆在店裡的時間多;雖然公司確實是寒滲了點，但是為了表示自己的信心陳國彬還是很公式化地回答著:“我們公司還處於發展期，很多地方還需要改進，不過值得欣慰的是，我們目前的利潤率很高，你看其它還有些什麽需要改進的地方?”

　“公司的經營方式很不正規，在推廣與承接業務和與客戶溝通，為客戶服務的工作中做得並不到位。”艾項羽刻意地選用一些不太尖銳的字眼，這樣說已經是非常顧及陳國彬的面子，若不是看在他們製作出不少優秀的作品，他對這樣的公司根本就不屑一顧，這高門廣告公司的業務能力豈能用一個差字來形容，他們即沒有業務員，也沒有專職的客服人員，就連那個接電話的小妹也是整天不見人影，電話響了誰有空就去接，忙起來的時候就任那電話自響自停。

　“這個，我們公司還處於發展期…利潤率很高…”陳國彬在想了一會之後又繼續使用了剛才的那句話，他知道還有下文。

　“沒有一套完善的管理制度，沒有一套規范的工作流程，文案策劃案輯寫很不專業，工作人員沒有與客戶交流的經驗，在與競爭對手比稿中會佔明顯的劣勢…”看著這個年青的老板一付虛心求教的模樣，艾項宇忍不住又多說了兩句，在他看來，這家公司值得詬病的地方實在太多了，多得幾乎找不到優點。

　“…我們的利潤率很高…”陳國彬擦了擦汗水，即便身體在9527弄了那套西裝之後似乎就沒有受到外界溫度的影響，但是現在他還是感覺到一種發自內心的燥熱。

　“公司知名度不高，而且業務面有些單一，沒有發展出穩定的客戶，沒有固定的業務，也沒有對自身品牌進行推廣，沒有足夠的榮譽來讓新客戶建立信心…”

　“…利潤率很高…”陳國彬的聲音越來越低，說這話的時候他一陣陣心虛。

　“可是，貴公司的員工工資可能算是同行業中最低的…”對於這個年青的老板老是把那個利潤率很高掛在嘴邊的行為實在有些難以忍受的艾項宇忍不住說了這麽一句。

　“呃～～”陳國彬愣了一下，然後才緩緩地說道:“可是，我們的福利很好，而且獎金很高…”

　“獎金?”艾項宇仔細在腦海裡回憶著是否在黃克祥或者其他人面前聽過這麽一個字眼，在把這兩天采訪式的問答，空閑時間的閑聊，見面的寒喧，告別時的招呼都回憶了一個遍之後，他還是沒有想起誰談過關於獎勵之類的東西，那些得到有問必答的通知的員工們可是連他們在廣告片裡出場的費用都托盤而出了，聽到這些人以幾百塊錢的低廉價格出現在廣告裡時，他還有過一陣發自內心的唏噓。

　再刻薄的老板也不帶這麽剝削人的，掛在口頭上的利潤率高是基於給員工開著很低的工資，壓低廣告的製作費用，縮編人員…至於所謂的福利，艾項宇並不覺得每天午餐有塊煎牛排和給每個員工買了很低基數的社保與公積金算是什麽能擺得上台面的福利。

　‘如果這家公司這麽差，這些對視頻廣告製作能獨當一面的員工為什麽不走呢?他們兩三個人就可以把包括拍攝，後期這些事情給做完，以這樣的技術實力到了哪裡也能拿到比這裡高出好幾倍的工資，為什麽會不走呢?’艾項宇突然想到一個被自己選擇性忽視的問題，心中突然一震。

　他雖然沒有見到黃克祥他們進行後期處理等工作，但是他親眼看到了他們對配音演員海選的拍攝，一個人完成整個場地裡的拍攝還遊刃有余，而剪輯處理更是非常高效，12點完成的早上海選，一點鍾就可以把剪切處理好的錄像上分好類別和號碼上傳到官方網站上，對於影視廣告拍攝有些了解的艾項宇很清楚，那看似輕松的事情，其實很多專業攝影與後期人員也未必能夠做到。

　到底要有多少獎金才能讓黃克祥和劉江這種又有創意又有技術的人員安安穩穩地留在公司裡?在完成本職工作之余還要從事一些文案之類本不應該由他們來做的工作?又是什麽樣的待遇能讓那個神秘的9527大師得以甘心為這個小公司服務呢?

　低底薪，高獎金確實能激發員工的工作積極性，可是由此帶來的不穩定卻會讓一些老員工產生危機感…除非這筆獎金有周期性，而且很高…

　艾項宇暗自估算著，他心中有個數目從四位數一直往上跳，在跳到五位數，六位數之後又轉而變成了百分數，百分號前面的數字由個位上升到十位，又由十位往下掉…這個看起來小器的年青老板到底能給他們開出多少獎金?這個問題讓他感到有些混亂，而這種混亂又讓他把事情想得更遠。

　這是一個奇怪的團體，他們有著廣告人的特性，從老板到員工都是充滿了朝氣，充滿想法與夢想，沒有人因為暫時沒有業務而懈怠，也沒有人因為公司的業務少而感到擔憂，沒有設什麽上下級，也沒有人監督，但是員工們都安守本份，每個人都努力做好自己的工作，毫無怨言。

　他們又和別的廣告人不一樣，他們沒有一個是文科科班出來的，沒有過在大型廣告公司工作的經驗，就連一些再普通不過的專業術語也是聽若非聞，他們沒有一個固定的工作模式，他們對文案生疏，對美工生疏，對業務對客戶似乎都表現得很生疏，他們完全沒有廣告人辛苦肯乾的精神，每周隻工作五天，每天隻工作八個小時，到點吃飯下班毫不含糊…

　他們的老板就像個二世祖，即不關心公司的業務，對公司管理似乎也很不上心，一天到晚在公司裡的時間加起來也不超過十分鍾，而那些時間大部分都花在給員工送午餐牛排與及和員工們說笑中… 這些東西中的任何一個放到普通的公司裡似乎都構成讓公司業務不良，陷入困境的因素。

　然而，在這個古怪的高門廣告公司裡，他們為什麽能一次又一次成功地把那些在一般大公司裡只能當成拿獎工具的創意作品推出街?他們又是怎麽說服國內那些情商低業務不精且自以為是的客戶接受這些令他們會感到冒險的廣告?

　難道這些也與這個老板口中的獎金有關?

　艾項宇百思不得其解。

　“有沒有興趣加入我們的公司?或許公司在你的到來之後可以變得更正規一些…”陳國彬打斷了艾項宇的思緒，他這也是無奈之舉，然而沒有太多時間看這個中年人發呆。

　陳國彬根本想不通自己只是提了下獎金，為什麽會讓這個遠方來客愣了足足有半刻鍾，畢竟這東西根本就與他沒有半毛錢關系，而且剛才那話也是為了保住點面子而說出來的，畢竟這家夥說了半天也沒說過公司哪怕半句好話，總得拿點東西來挽回些面子;至於獎金，雖然看到一大筆收入的時候也考慮過給員工發點獎金，只是在9527的燒錢之下不得不暫時作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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