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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章:湧動的香洲(1)

　柔軟得有如棉花糖的雲層鋪蓋著機翼下的整片天空，反射著無方即將落到雲層下的通紅的太陽發出的光線，四處一片燦爛的金黃，就連坐在緊閉的機艙裡，吹著出風口的涼風也感覺到一陣灼熱，有些乘客把那橢圓的窗口那塊塑製擋板拉了下來，以躲避陽光的照射，而更多的則是望窗外望去，欣賞這難得的壯觀。

　這是一架支線航班的機艙，鋪著深灰色地毯的過道兩旁的座椅都只有兩個，奶白色的行李架與艙頂間亮著數十盞泛著黃光的燈，不知道是為了照射什麽，機艙裡一片安靜，那並不算很舒適的機艙裡坐的乘客並不多，而且似乎沒有人有興趣在那裝在機翼上的兩個巨大的引擎發出的轟鳴聲中進行聊天這種事情，整個航程其實只有一個小時….

　作為一個空姐，無論是相貌身材或者其它條件都會相當的優越，但是，從那些主線航班被調到一般只有稍近中年或者男服務員的支線航班上，楊潔自然會知道是什麽意味，也明白是什麽原因，這也讓她有了些淒楚的感覺。

　此時，坐在那個與大班機完全不一樣，只是用幾塊擋板隔著的，座椅稍微高檔些卻沒有一個乘客的所謂商務艙前反著放置的小椅子上，楊潔一手輕輕地扶著椅子左側那個已經被前任摸得有些光滑的小扶手，一手放在並攏的兩膝上，剛從前面的電子鍾上一掃而過的目光又一次不由自主地移到了那個令她覺得有些好奇的乘客。

　11B那個位置上，某個穿著與這種天氣不符的西裝，一付與他的年齡不同的神情漠然的青年坐在一個不靠窗的位置，與那個位置的附近明顯沒有什麽乘客，而他似乎對射到臉上的陽光，機艙裡播放的輕音樂，舷窗外那稱得上是美麗的風景都視若無睹，因為他的視線似乎長時間停留在他從前排座位的椅背上。

　那張椅北除了那沒有拉下來的小桌子外根本什麽也沒有，楊潔記得很清楚，在推著那輛小餐車回到機艙尾部固定好再走回來的時候她就注意到了，她甚至記得那個年青人是如何把自己發給他的航空食品一一塞進他隨身帶著的，本可以放在行李架上卻被他一直抱在懷裡的。

　標新立異的人總是比較容易吸引他人的注意，不論穿著，動作，神態或者語言，而在這個上座不到二十人的機艙裡，這個年青人正符合了這一點，即便是在主航線上空見識過了形形色色的成功人士，即便見過眾多的人情世故，但是楊潔的注意並不是打發時間那麽簡單。

　‘這麽訓練有素的樣子，他是軍人還是軍校的學生?’

　楊潔的想法並不奇怪，自從登機後，只在自己給他遞出礦泉水及食品的時候才做出一些相應的動作之外，那個年青人除了眨眼就沒有做過別的動作，將近四五十分鍾的時間裡保持著一個端坐的姿勢甚至是一動不動，除了受到嚴格記律約束的軍人，還有什麽人可以做到?而且普通的軍人是這樣子嗎?

　想到某些與神秘，危險掛鉤的暴力職業，楊潔的心中突然有了些激動，她的視線似乎是移到了別處，但是眼角的余光還注意著那個方向，而那觀察更是細了幾分:

　他的身材還算標準，一米七左右，在桂省這樣的地方也不算矮了，就是略有些瘦，他的相貌很普通，膚色並沒有那種在烈日下久經訓練的痕跡，甚至還帶著些許可能是營養不良導致的淡黃，短發修剪得很整齊，但是，為什麽他身穿一身標準的西裝卻搭配著一雙運動鞋?難道是為了行動方便?

　‘他這是在執行公務?還是準備去接他要保護的人?’為見到可能是某個曾經很出名的電影中的保鏢人物而感到興奮的同時，楊潔也把那張青年的面孔深深地記在了心裡，當然也僅此而已，她並沒有忘記自己的本職工作，那個電子表上的時間告訴她是該進行下一步工作的時候了，她站了起來，熟練地從話筒架上提起話筒….

　“….親愛的旅客朋友們，我們的航班即將在二十分鍾後降落在鵝城田陽機場….”

　——————，

　‘飛機要降落了’

　陳國彬舒了一口氣，自離開動漫公司那一秒開始，他就覺得時間過得很慢，而隨後，他又感感到了一種愜意，因為在登機之前他接到了妹妹的電話，父親的情況並不嚴重，只是右腿骨折而已，其他的並無大礙，醫生說養一兩個月就好了，而母親也因為得到這個壞消息中的好消息而恢復了正常。

　得知自己虛驚了一場後，陳國彬還是決定繼續自己的行程，今天不知明日事，即來了，就回家看看家人吧，也能幫忙照顧一下父親。

　在飛機上，心裡放下一塊大石頭的他非常地享受著這種自由的時光，一種難得的自由，哪怕是知道自己家裡沒有什麽大事之後，9527也離奇地不再鬧騰，而在登機後那空姐要求關閉所有電子設備的提示後，9527無比聽話地關掉了手機，上網，他驚奇地發現就連腦海中無時不在的地圖信息也沒有再更新，甚至沒有再顯示。

　這是多麽愉快的時刻

　腦海裡不再浮現出小狗95277那超清淅的各種無聊而又繁雜的周邊環境安全細節，耳中不用在被那個奶聲奶氣卻帶著邪惡的家夥24小時不間斷的搔擾，除了記掛家中老父親的傷勢外，心裡不用去牽掛著太多的事情，放下了的那一刻，真的是那麽的美好。

　陳國彬並不去想9527到底在幹什麽，坐在這柔軟的座椅上，讓自己那辛勞無比的身體充分地得到休息才是最重要的事情，即便是第一次坐飛機，他也已經都沒有任何的好奇或者欣賞的心情，腦裡空蕩蕩且感覺不到9527存在的他甚至連一動也不想動。

　愜意啊，自由，安靜，離開了細節的生活，原來是這麽的快樂幸福的時光

　陳國彬並沒有意識到，自己的行為，動作已經慢慢地受到9527的影響，盡可能減少所謂的冗余動作，而這種意識，任誰也分不出好壞，為了一個動作去考慮一下，然後才以最有效的方式去進行和自己以往的行為方式，這到底是哪樣才是浪費時間，但是，潛移默化有時候並不只是常識上可以理解的問題，特別是在看到9527靈活有效的使用身體時，觀念總會慢慢發生一些變化….這種變化，有好，也有壞。

　他並不知道，自己在這裡僅僅不到一個小時的表現落在某個空姐的眼中就已經是那麽的神秘，那麽的強大，這些不重要，不是嗎?他更關心的是飛機什麽時候降落，機場大巴什麽時候可以到達那個門口排著n個用假錢騙旅客真鈔的飯店粉店的客運中心:鵝城客運中心。

　他想更快一點回到家鄉所在的縣城，去到那個縣醫院裡….

　陳國彬並不知道，就在他等著飛機降落的時候，香洲市裡，已經因為他或者說因為僚頌而掀起了一股波濤，今夜的香洲，已經注定不再平靜….

　————————，

　香洲第三工業區，

　神馬動漫公司。

　早晨十點，

　《僚頌》首映式，兩百名香洲大學師生與五名司機觀影，現場轟動，陳國彬於第二集結束前匆匆離開，黃克祥接替放映員位置…..

　十二點十五分，第一批觀眾在轟轟烈烈的掌聲中離場，歡聲笑語中好評如潮，師生們紛紛拍照留念….

　贈送近兩百張免費票後，花車送師生回校….

　中午十二點三十分，

　《僚頌》第二場，九名購票觀眾及十五名參加首映式的武術隊成員觀影，放映廳場面冷清，售票廳門可落雀，門票收入一百八十元，同時成莫言訂加蛋快餐，花費共計八十八元。

　第二場開映不久，成莫言母親空手而至，在成莫言的要求與豉動下到放映廳裡體驗觀看感受，片刻後，在某個匆匆跑出放映廳沒多久又趕緊跑回去的大媽打了個電話之後，莫言服飾新廠職工宿舍區發布了新的公告，全體員工可憑廠證於宿舍管理處登記領取一份員工國慶福利:每人一張電影票。

　同時成莫言在售票處要求員工孫麗記錄，莫言服飾以五千元的單場價格包下了十月二日早上十點及中午十二點半兩場電影，同時要求劉江盡快製作一塊標示牌放置於售票廳內，以便於觀眾了解售票情況。

　下午兩點，動漫公司廠區內開始出現零散的好奇行人，在烈日下，熱情的古裝工作人員的宣傳引導下，部分行人步入售票廳。

　兩點三十分，第一輛免費接送車返回，乘客七人，其中五人系香洲大學學生，十分鍾後是第二輛，乘客三人，全部為香洲大學學生，其余車輛沒有接到觀眾，在得到成莫言對油費的保證後開始巡遊於香洲市各繁華街道….

　兩點四十五分， 《僚頌》第二場散場，離場觀眾神態各異，讚聲不絕，其中兩人熱情過度，不斷向售票員孫麗詢問公司及製作人員的相關消息，為避免唯一的正式工人受到騷擾，成莫言與劉江果斷阻擋，經過一番答疑後，眾觀終滿意離開，其中有人購買當晚八點場全價票十張，成莫言驚訝不已。

　下午…，《僚頌》第三場開映，進場人數二十三人，其中八人為首映式贈票，票房收入三百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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