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雲生很憤怒,他沒有想到,事情最後,竟然是他蹲牢房。
他恨!
他恨何雲禮,恨二夫人薛玉娥,恨何季,還恨自己。
這件事情,可是他自己引起的,是他帶頭打了虎爺等人,也是他煽動群眾將這件事情擴大,隻是他沒有想到,最後他竟然因為這件事情,蹲大牢。
他知道這件事情的嚴重性,這一蹲,就不知道要蹲多少年。
十年!
二十年!
一輩子!
何雲生不想在牢房裡面度過,他不想。
他還有很多事情需要做,他需要照顧母親趙如霜,還有妹妹何雲曦。
他不能在牢房裡面虛度一生。
何雲生剛剛重生,前世鬱鬱寡歡,最終導致自殺。今生,他重新來過,他想要活出不一樣的精彩。
可是,他此刻卻是蹲在了牢房裡。
他還記得,他與裴東來誇誇其談,吹下了要打造一個商業帝國,插手整個大唐所有賺錢的生意,還要將手伸到海洋對面的牛。
可如今,他卻坐牢了。
而且,這還是他一手造成的後果。
他這是自己挖坑,然後將自己埋了。
牢房很不好過,蚊子很多。
這一夜,是他兩世以來,第一次在牢房過夜。
身上,很多地方都被蚊子咬過。他覺得,坐牢就是在喂蚊子。
第二天,何季來了。
何雲生默默的看著何季,沒有說話,他沒有什麽好說的。
他可從來都沒有指望過這個人,即便他求,他也知道,這個人不會幫他。
而且,他也不想求。
如果,讓他求何季,這個名義上是自己父親的男人,他會覺得很惡心。
既然二夫人薛玉娥將他抓到了這裡,那麽何季一定是默許了的。不然二夫人動手,他不可能不知道。
對於何季,對於這個人,他沒有好感,一絲都沒有。
他們之間,除了血液關系,便什麽也不是。
“我知道這件事情你很委屈,不過,我也沒有辦法啊!”
何季歎息了一聲。
“何家,總要有人出來承擔責任,不然,這件事情,對何季影響很大。”
何雲生冷哼,總要有人出來承擔責任,那為什麽不是何雲禮,那才是罪魁禍首,結果,卻是要他做替罪羔羊。
在何家,何雲禮一直欺負他,甚至差點殺了他,要不是他來到了何雲生的身體,此時的何雲生,隻怕已經進入泥土了。
可即便是這樣,何雲禮也不會受到懲罰。
自己隻是打了何雲禮一頓,就要受到杖責,三天下不了床,半個月才痊愈。
這一切的一切,何雲禮都記著。
可如今,他被囚禁在牢房裡,不知道今生今世,這仇恨,是否能夠還回去。
如果自己能夠出去,他發誓,一定要好好回報何家對他的恩,慢慢的,一點一滴的還回去。
“你就當作是回報何家的養育之恩吧!”
何季走了,頭也不回的走了。
何雲生是否坐牢,十年,二十年,一輩子。
或者情況更嚴重。
殺頭呢?
這些,他都不再考慮,無論如何,推出了何雲生,安撫住人心,何家得保,他的仕途,還能繼續。
“當作是回報何家的養育之恩。”
何雲生冷笑,沒錯,他認,何家不管對他是好,是壞,確實是有養育之恩,
他不否認。 可是,他就是不滿,不貧,還有恨。
這一天,官府宣布,官府勾結混混惡霸案子查破。
勾結混混惡霸的人,乃是知州大人何季的三公子,何雲生,證據確鑿。
按大唐法律,何雲生當發配邊疆,奴役一生。
知州大人何季親自下令,當日便將何雲生發配,明日就將混混惡霸搶奪的銀兩全部還給百姓。
頓時,知州百姓大呼好官,說何季大公無私,自己兒子放了法,不徇私包庇,受到了百姓的愛戴。
當日,何雲生就被押解,前往邊疆。
他被考上了手鏈,腳鏈,行走都不方便。
如此走到邊疆,很有可能半路就累死了。
一路從玉州城走出來,他看到了玉州的百姓,都在怒視著他。
一個個的,都以仇視的目光看著他。
母親趙如霜與小妹何雲曦沒有來送他,何雲生知道,此刻兩人,隻怕是被何季囚禁起來了。
他怕趙如霜與何雲曦出去到處亂說,說何雲禮才是罪魁禍首,何雲生是被冤枉的。
這樣,對他與何雲禮都不好,何季自然是不會讓這樣的事情發生。
“打。”
“打他。”
突然間,一顆白菜飛了過來,打在了何雲生的臉上。
接著,一個個百姓拿出菜,對著何雲生砸了過來。
何雲生沒有覺得委屈,他隻是恨,恨自己沒有實力。
如果自己的實力夠強,就不會被何家如此玩弄。
他看著百姓用一顆顆菜砸他。
有白菜,青菜,韭菜,花菜,萵筍。
何雲生不解,這麽多的菜,他們為什麽不吃?反而是用來砸人呢?
在他看來,這很不劃算。
何雲生看到了夏雨幽,他站在人群中,眼角含淚。
她知道何雲生一定是被冤枉的,可是她沒有辦法。
何雲生看著眼角含淚的夏雨幽,心中微微一暖,便對著她笑了笑。
這一笑,卻是直接打碎了夏雨幽最後一層堅強。
一直強忍著淚水的夏雨幽,看到何雲生的笑容,眼淚止不住的流了出來。
何雲生還看到了寶月樓的夥計, 店小二。
他們都是相信何雲生的,他們都知道,何雲生是被冤枉的。
可他們,沒有辦法。
何雲生在百姓的咒罵與菜砸中押解出了玉州。
半日後,押解何雲生的人,在一處亭子中喝茶。
“喝吧!”
那押解的人,給何雲生端了一碗,態度還不算太惡劣。
何雲生知道,這還是剛開始,等時間長了,這些押解他的人一定會厭煩,到時候給不給他飯吃,還不知道呢?
喝過茶後,眾人繼續上路。
不過,何雲生卻是越走越慢,漸漸的,直接停了下來。
“怎麽了,快走。”押解的人催促。
“噗!”
不過,就在此時,何雲生吐出一口白沫子,卻是直挺挺的倒了下去。
“怎麽了?”
“這?”
其中一人連忙來查看。
“死了。”
“怎麽會?”
“這該如何是好。”
眾人驚慌,這才出來多久,押解的犯人就死了,他們如何交差。
就在此時,只見何雲生的屍體上,竟然密密麻麻的長出了膿瘡,很快,他就面目全非。
“埋了,就地埋了。”
眾人將何雲生就地掩埋,然後便回去複命。
眾人走後,裴東來帶著人出現在了何雲生的墳前,他命人將土挖開,抬出了面的何雲生,然後,換了一句同樣是長滿膿瘡的屍體進去。
這具屍體,衣服與何雲生一模一樣,身材也沒有區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