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魑的兩個手下更是笑得人仰馬翻狀,幾乎笑岔氣。
這踏馬分明就是兩個傻子嘛,想著自己剛剛被唬的一愣一愣的,越發覺得諷刺和可笑。
連著樓梯口的店小二也暗叫糊塗,自己怎麽引裡這種小屁孩上來……
白魑更是覺得離奇至極,這兩個小屁孩,還一唱一和呢?
尤其是那個三歲小鬼,一絲修為波動都沒有,除了生的細皮嫩肉外,毫無出奇之處。
說他是大車國之主?
怎不說他是長生不老的仙人呐?
小女孩也是一臉懵比,這都什麽跟什麽啊。
好端端一個女孩子,怎麽…怎麽這麽大言不慚。
還有那個小娃娃,
我的天呐……
自己遇到的都是什麽人啊。
本來還真以為遇到了貴人…真以為自己可以逃出生天再不為奴了……
不想居然是兩個大言不慚的小屁孩……
這一驚一乍的。
她感覺自己簡直要瘋掉了。
“什麽搞笑啊。”
“師父本來就是大車國之主嘛,我親眼聽見的。”青兒信誓旦旦開口,眼裡露出古怪,不知道這些人一個個的在笑什麽。
“親眼聽見?”
“噗哈哈哈哈!”
“你還真是個傻子呢。”
大漢嘲笑著,上氣不接下氣。
“唔~說錯了,是親眼看見呢。”青兒小嘴翕和,認認真真的糾正了一下,臉有點紅。
“別鬧了…你們的好意我心領了……”小女孩越發覺得尷尬,尷尬的一比。
這話都能說錯……
不會真得腦子不太好吧。
她看了一眼青兒,看不出個理所然……
“沒事噠,有師父在,什麽都不用怕。”青兒擺擺手,毫不在意,繼續拉小女孩往桌子那裡走。
“真得不用了……主人會殺了我的,甚至還會牽連你們……”小女孩不僅僅尷尬,還心慌意亂。
“他?哼,我師父一巴掌就能拍死他。”青兒信誓旦旦的揚起小腦袋,同時對著刁顏看去。
“哪要一巴掌?”
“一根手指頭足已。”
刁顏停了一下嘴,豎起一根食指,輕輕的搖了搖。
“……”
“……”
兩個大漢又愣住了,
這他娘的,太囂張了吧!
哦不,是太不知死活了吧!
小女孩睜大眼睛,驚呆了。
店小二捂住嘴,越加後悔這幾個傻子上來。
白魑更是冷哼一聲,氣極反笑:“好大的口氣!”
他正想親自動手,又覺得可笑至極。
兩個傻子,豈不是髒了自己的手?
此刻大袖一揮,兩個手下早已等得急不可耐,一個撲向青兒,一個揮刀砍向刁顏。
猙獰大笑,殺機畢露!
白魑淡淡笑起,這大車國能如此羞辱他的人,已經很多年沒有見到了。
就這一瞬間,只聽砰砰兩聲,自己這兩個足足玄門八層的得力手下猛地倒卷回來,撞破座椅,鮮血飛濺,直接一命嗚呼。
白魑猛地一呆,抬手用力揉了揉眼睛,才發現自己沒看錯。
這可把他下巴給驚掉了,再看眼前,赫然是之前那位冷若冰霜的黑發美人,正冷冷看來。
只是一眼,就讓他心底發毛,大驚失色:“怎麽可能……”
“玫瑰姐姐打得好!”青兒歡呼,姐姐實在太快了,自己還沒有動手就看不見大漢了。。。
“不自量力,該死!”
玫瑰冷冽開口,眼裡沒有絲毫感情色彩,冷的讓白魑打哆嗦。
“你!”
白魑氣得發抖,抬手指了又指,不知道為什麽就是很慌,慌得一比。
似乎就算自己出全力也不是對手。
雖然對方只有玄門八層……他看著兩個手下死的慘不忍睹,感覺顏面盡失。
小女孩又一次癱在地上,看傻了。
到底發生了什麽?
她一無所知,又什麽都明白了。
“給你一個機會,磕頭認錯,若態度誠懇,本仙興許饒你不死。”
刁顏一邊咀嚼著羊肉,一邊漫不經心的嘟囔一句。
“仙?”
“還真是一個傻子!”
白魑呸了一下,感覺荒唐。
他算是看明白了,這是自恃仗著一位高手耀武揚威呢。
這黑發婆娘固然強大,但也就局限玄門而已。
真是一群不知天高地厚的白癡!
“敢殺我白魑的人!”
“敢殺我石龍仙宗的弟子,給我等著!”
白魑沒有選擇逃避,只有喪家之犬才會逃跑。
他一把捏碎一塊白色玉符,已然求救於其父親大人,石龍仙宗的大長老!
“你是石龍仙宗大長老的兒子?”
刁顏似乎沒在意之前的提及,咬了一口南瓜餅疑惑的問了句。
“怎麽?怕了?”
“告訴你,晚了!”
白魑看到這一幕,頓時趾高氣揚起來。
他轉念一想,又舔了舔嘴唇:“除非你給我跪下磕一百個響頭,再把這綠毛丫頭和那銀發美妞送給我當奴婢,我白某或許可以饒你們一命!”
“否則等我父親到來,你們一個個都得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饒命?”
“不,”
“本仙隻想說,就算是你石龍仙宗的宗主來了,也得給我磕頭。”
刁顏吃著肉,喝著湯,依舊那麽隨隨意意的敘述著,眼不正視,神不正經。
“大言不慚!”
“一個玄門修士就把你們狂妄的沒邊了!”
白魑氣得牙癢癢,若非怕丟人,真得想全力出手。
對方畢竟是玄門八層,自己若不能完全壓製,傳出去都得成為笑話。
“你要說你師父是大車王,我白某還信那麽一絲。”
“大車王?”
“給本仙提鞋都不配!”
刁顏砸吧一下嘴,搖了搖頭。
“???”
“吹牛吹破天了!”
“給臉不要臉,等死吧!”
白魑聽得多了,
越想越感到荒唐。
本來還想會不會是其他大國的修士,畢竟那個黑發婆娘確實不凡。
可現在看來,簡直可笑。
大車王再如何不濟也是一大國之王,就算不如其他六大國,也從未丟過顏面。
就算面對大商王,最多低聲下氣抬不起頭,但淪落到提鞋不配?豈不是當奴才都不如?
這可能麽?
就算真得可能,那也是大商王本人!
哪來一個三歲小鬼胡言亂語!
對方可能是大商王的公子?
哈哈哈,這就更不切實際了。
真要是小公子,便是再如何失寵,最起碼也得是縱海後期的侍從保護。
怎麽可能只是一介區區玄門女流?
於情於理,如何也說不通嘛。
“瘋了,都瘋了……”
店小二雙手打抖,艱難的緩慢的無聲無息的往下移。
這該死的臭小鬼,說這種大話自己送死就算了,說不定還會牽連到整個酒樓。
“謝謝你們,大姐姐也好厲害,但石龍仙宗可是龐然大物,縱海巔峰的修士都有……”
“逞強下去真會死人的……”小女孩又瑟瑟發抖起來,實在是陰影太大。
她挺感動這些人的善舉,但終歸是以卵擊石。
大姐姐再厲害,還能越級殺縱海不成?
哎,都是自己……
自己這麽一個害人精……
她想想就很難受,眼淚又留了下來。
“別哭啦,師父老厲害了呢,不怕不怕。”
小女孩越是這樣,青兒越是同情心泛濫。
刁顏一一看在眼裡,暗歎丫頭太善良了。
這個小女孩,固然悲慘,但若真是奴婢也是理所當然。
刁顏不想去救,世界這麽大,悲慘之事太多了。
當然最重要的,這個小女孩的執念沒有打動他。
如果對方誓死不從,他或許會施以援手。
但對方既然從了,也就沒必要了。
他現在管,也不過就是順青兒的心。
沒轍,誰叫這是自家的寶貝丫頭呢。
“哼哼,一個說話都錯的傻子,一個自稱仙的三歲小鬼,這樣的蠢貨你說再多也無用!”
白魑嘲笑看來,讓小女孩微微歎了一口氣。
“可惜啊,如你這樣的身手,居然給兩個傻子保護,也真的是暴殄天物。”
白魑看著玫瑰連連搖頭,越發感覺可惜。
這樣實力於美貌都極好的美人,若是為自己所用……
他轉了轉眼珠子,想好了,等父親出面,就要把這些美人全部收了。
計上心來,反而重新坐下,悠悠然的坐下。
眼裡盡是智珠在握的得意之色,時而舔舔嘴唇,越發從容不迫了。
小女孩說什麽也不動了,她太了解主人了,這是暴風雨前的寧靜,即將發生的……
她哆嗦一下,不敢想。
她還想勸說這些外人,又覺得他們油鹽不進,說了也白說。
哎,人心是好。
但這腦子不行啊……
不多愁善感了,以後有的時間和這幾位在一起大訴苦水。
“你真是笨啊,都說了沒事呢,”青兒看小女孩死活不依,抖抖肩膀索性把桌上一盤宮保雞丁端過來,抓起一把遞給小女孩。
小女孩很無語,
這吃飯都不用筷子的麽?
這丫頭還真的傻愣愣的呢……
她甚至有點討厭,
自己吃也不是,不吃也不是。
心裡一萬個拜托快走,就是不聽還狂話越說越大……
這要是個大人,或許真得深藏不露,但這兩個小孩,十歲的女孩子稱呼三歲的小屁孩叫師父?
她真得很蒙圈……
但本著心底向善的初衷,她還是很是嚴肅的看向青兒:“你們別再逞強了,何必為了我一個賤婢搭上性命呢?”
“你們低下頭就是了,我給你們求情,”說著就往白魑那裡爬。
她心底也很善良,這些人雖然傻了些,但終歸心靈純潔,不想連累他們。
“說的好,讓你家主人低下頭,磕個幾百下,若能把本仙逗樂了,興許饒他一命。”
刁顏吃的差不多了,靠在太師椅上打著飽嗝,眼眯眯的舒服的搖頭晃腦。
“我的天……”小女孩爬一半,全身都給僵住了。
這是什麽品種的傻子才能說出這種話來?
“傻子!”
“徹頭徹尾的傻子!”
白魑哈哈大笑,從未有過的荒唐無稽。
這世上想羞辱他的人很多,但想羞辱他智商的倒是頭一遭!
刁顏又吃了幾口,感覺吃不下去了。
發現什麽大長老還沒出現,不禁取出傳音玉符,打算和破曉說一聲晚些來。
“呵呵,開始找人了?”
白魑看這小鬼終於坐不住了,本就十拿九穩的心瞬間膨脹到爆炸。
“找吧,得趕緊。”
“等我父親來了,你們就回天乏術了。”
“現在也回天乏術,當然你們可以在臨死前努力掙扎一番哈哈哈。”
他樂的自在,抖著紙扇。
趾高氣揚的來回度步,一副大局在握,勝負已定的氣度。
刁顏沒有去打理,自顧自開口:“你們先玩,為師去晚點。”
“哈哈哈,”
“讓你找你還真找啊?還晚點去?”
“哈哈哈哈哈,這個理由不錯,這樣理由很符號你的風格啊。”
“廢話,本仙還不需要你來拍馬屁。”刁顏拍了拍衣服,躺在椅子上。
“甘霖娘!”
“說你胖你還喘上了?”
白魑被這一懟的,臉上又是一陣扭曲,氣得牙癢癢。
小女孩也完全傻眼了,越發覺得這小屁孩簡直失心瘋不可理喻,相對來說,這綠毛丫頭至少能交流一二……
她不爬了,
事情到這一步,什麽哀求都沒有了意義。
她現在特別討厭這個小屁孩,人小鬼大天不怕地不怕一看就是嬌生慣養被寵壞了無法無天。
哎……
說是這麽說。
可自己又無比的羨慕和憧憬……
“你但凡罵本仙一句,到時候就讓你父親親自斷你一根手指頭。”
刁顏不急不躁,心態比白魑還平緩。
但看著白魑這耀武揚威的樣,又微微搖頭。
怪不得這大車國沒用啊,一個個年輕一輩不是愣頭青,就是腦癱兒。
“吹,繼續吹。”
“見過不怕死的,還沒見過你這種送命貨!”
白魑的臉色抽動幾下,狠狠一揮袖,也就一個死到臨頭的螞蚱,蹦躂不了多久了。
他剛剛重新坐下,就又猛地站起來,雙眸看向窗外大笑道:“小鬼,你的死期到了!”
但見望月城外,一道黑色長虹破空而來,一抹足足有縱海九層初期的滾滾威壓,徐徐回蕩。
一時之間,轟動四方。
“是誰,是誰敢傷我魑兒?”
來者紅袍鑲紫邊,頭戴青黑色平天冠,須眉發白,雙眸耀耀生輝雖然模樣過百,卻如三十而立般精神抖擻。
這會落在酒樓裡,鷹視環顧,不怒自威。
他看見了兒子手下兩人的慘死,目光很快落在那冷冽的玫瑰身上。
白魑如魚得水,幾乎走出六親不認的步伐。
小女孩面如死灰,這白大長老只有一子,特別寵愛,更極為護短,在大車國都出了名的。
樓下的店小二和掌櫃都嚇得瑟瑟發抖,大氣不敢喘一個。
只見白大長老冷哼一聲,正要拍死玫瑰,就發現玫瑰身旁那懶洋洋的刁顏。
這一看不要緊,
頓時雙腳一軟,嘭的一下給跪地上,躬腰如蝦,頭貼著地,拿出平生裡最為恭敬的聲音:“上…上仙!”
適才的無邊殺氣煙消雲散,轉即便是恐懼到靈魂深處的發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