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年時間,晉升結嬰……
這太難了,難於登天啊。
“大世界很危險的,你兩現在這修為去,除了給前輩分心,毫無用處。”
虎太一落在最後面,語重心長的拍了拍鬼山的肩膀,其後插肩而過。
“唉……”鬼山歎了一口氣。
他們倆又怎不知道外面的風險,那可是結嬰滿地走,化塵多如狗的世界。
如他們這樣的尋常遊天境,確實稱得上累贅。
但累贅也有夢想啊,鹹魚還想翻身呢。
“歎什麽氣,不還有半年光景,不拚一次,如何知曉自己不行?”陳南天傲然開口,大有一副不到最後一刻誓不罷休的豪邁。
“也對,”鬼山沉吟一二後,轉即飛往山頂,要去修煉。
大批弟子夾道歡送,所有人都相信上仙是去雲遊一二,必會回來。
他們一路飛行,七大國所有的百姓與修士,都目送手揮,他們自然不舍,但也自然無法改變上仙的決意。
畢竟不少人已經知曉,上仙此去,一為二階長生果,二為滄海桑田陣眼。
想必得到後,就會回來吧。
…………
軒兵山脈很大,
大到這天下群山,都是軒兵山脈的分支。
按照虎太一的說法,4800年前就是一片群山,如果再往前追溯,與那長夜大陸外的蠻荒妖山都有關系。
那一場大戰整整持續了三十三年,多少山川崩塌,大地塌陷,可謂是真正的滄海桑田,物是人非。
唯獨這一片連綿不絕的主峰,被施以巨大法則加固,萬古長青,如一道天地屏障,隔絕內外。
此刻,刁顏一行人靠近了這穿雲而過,頂天立地的軒兵山脈,真當是大氣磅礴,巍峨凜然。
雲霧氤氳,草木肥沃。如山上有仙,超凡脫俗。
他們徐徐飛上,漸漸感受到一些壓力,似來自軒兵山脈的考驗。
事實也確實如此,凡是想要逾越軒兵山脈的修士,都要承受莫大考驗。
修為越低,越是吃力。
如阿梅很快就承受不住了,刁顏當即冷喝一聲。
一言傳出,立時讓威壓大減,讓阿梅發白的臉浮現出一絲血色,可以正常呼吸了。
“謝謝師祖!”
她恭恭敬敬的衝著刁顏欠身。
刁顏如今是大地之主,軒兵山脈的威壓於眾生是挑戰,但於他而言,完全形同虛設。
當然,這其實也是一種保護,大世界的實力,遠非這山裡頭可比。
便是強如疾風門,放在外界,也就是一個三流小門派,不值一提。
若不是有他在,如虎太一是萬萬不想出去的。
就剛剛結嬰境這點修為,真是誰見到都可以欺負欺負。
唯有結嬰後期,結嬰巔峰才能站穩腳跟。
大約三分鍾過後,他們飛上了軒兵山脈,在這雲端山頂,屹立著一尊尊高大的石像,還有密密麻麻的石碑。
石像皆是威武不屈,像一個個巨人,守護著這片天地。
巨人腳下的石碑上,各自刻有一個個名字,都曾是死去的軒兵墓碑。
帶著歲月的痕跡,上面還有不少記載著家族與故鄉,依孟少使的介紹,這十萬軒兵,都源自山外的大梵王朝。
一個統禦著十個大國的龐然大物。
而他們,都帶有無上敬意面對,若非如此,山裡根本不會存有人煙。
刁顏逐一看去,李青山,王福祿,章海川,趙小雲……
一個個名字,猶如地窟裡那些埋葬的枯骨,縱使滄海桑田,依舊矗立在原地。
像是在讓世人銘記過去,活好現在,展望未來。
讓他情不自禁想起上一世,上一世的故鄉也曾有一群人拋頭顱灑熱血,一群讓人欽佩的前輩們。
他默默不語,感慨萬千。
青絲被山風吹起,白色的羽衣呼呼作響。
少頃,再回首一眼那七大國的山河,看了又看,不再去看。
他一步一步,不急不緩的從墓碑林裡走過,步伐平穩,花費了大約一個小時才穿過。
在這片讓人可以肅然起敬的環境裡,沒有人喧嘩,就連青兒都很安分。
越是這樣,他們就越發敬重刁顏。可以想象若沒有刁顏的力挽狂瀾,那麽將可能遍地墓碑。
不,若不能力挽狂瀾,連墓碑都沒有,只會葬送這些軒兵所有的犧牲和努力,最終化為人間煉獄。
只是想想,都頭皮發麻。
不得不說,刁顏的功勞之大,使得他的信仰元嬰變得無比精純。
甚至被他製作了整整九塊信仰玉!
把一個個完整的信仰元嬰封印在古玉裡,也算一道殺手鐧了。
這種方式並非他獨創,好處雖然多多,但也有弊端。
依照這古玉的品質,最多也就封存三個月。
三個月過後,就會開始流逝。而在四個月後,便會消失不見。
同時也會根據距離的長短來削弱,饒是刁顏用馭地神通加固一番,其封存時間也不超過半年。
不過無傷大雅,這個手段固然強大,但並非絕對。
大不了超過時間後,通過傳送陣回來一趟就是。
此刻漸漸來到軒兵山脈外,站立在山頂,看向外面的大世界。
放眼望去,大地無亙,山川無盡,迎面撲來的是一陣磅礴如海的氣息。
雲卷雲舒,仿佛充滿著無限可能,仿佛這裡,才稱得上世界二字。
而那身後,不過是一方小小的井底,微不足道的小山溝罷了。
他深吸一口氣,情不自禁的攤開雙手,好一番神清氣爽。
“這外面…好強大……”
青兒用力的聞了聞,像是感受到了世界本源一般,有些難以置信。
“這就是大世界,強者如雲,天才如米聚。”虎太一感歎一聲,若非繼承了紫虎的力量,他可是不太想出來的。
而今,擁有了第三隻眼後,倒是有了不少底氣闖蕩一番。
“這裡,屬於長夜大陸的北域,還算正常。”
“在那中土,才叫可怕。道台,歸元,乃至踏虛大能隨處可見,甚至有幸見過至尊身影……”
孟少使忍不住讚歎一番,似自己的心,早早的就飛向了天盡頭,渴望著於北域揚名,甚至中土立足。
“你貌似對於外界很熟悉?”刁顏余光一掃,淡淡開口。
“啊哈,我孟氏本就來自山外。”孟少使自嘲一笑。
“哇塞,這麽厲害?”青兒驚了。
“沒有沒有,不過是被掃地出門的世家分支,走投無路的無奈選擇罷了。”
孟少使的笑意更加苦澀了,這段不為人知的過去,如今也無關緊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