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月自始至終沒有說話,但總覺得氣氛有點尷尬,或是不太明白:“唔,那個……”
“怎麽了?”刁顏看去,發現這丫頭似乎比較害羞。
這和對方那殺伐果斷的狠勁可截然相反啊。
“二師兄……一直都是這樣麽?”碧月不太確定,畢竟剛剛認識不久。
她指了指破曉離開的地方,眨了眨眼睛,比較驚訝。
實際上很驚訝,已然用了很委婉的表達方式。
“差不多吧,習慣就好。”
“沒有沒有,二師兄以前不是這樣的啊。”青兒不同意玫瑰的說法,連忙給碧月解釋起來。
“青兒你太單純了,”玫瑰說著,摸了摸小丫頭的小腦袋。
“就像你之前說得一樣,他是書呆子,而且是一個極為自戀的書呆子。”
“這……”
“貌似確實很自戀……”
青兒想了又想,深以為然的點了點頭。
刁顏小啜一口酒,環顧四周掃了一眼,又單獨把目光落在這三位徒兒的身上:“破曉雖然有點反常……”
他抬起手,無名指繞了繞圈:“但是呢,說得不無道理。”
“啊?”
“什麽?”
看著一張張驚訝的面孔,刁顏輕咳兩聲:“為師的意思是,確實該換衣服了。”
他先把手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她們。
“唔,確實噢,她們的衣服都好好看唉……”
不提還好,這一提,青兒連忙點頭,非常認同。
玫瑰撇了撇臉:“那就?”
“那就買!”刁顏翻手一揮,落下一塊晶瑩剔透的靈石。
照書上說,這屬於下品靈石,哪怕只是一小塊,也值大把黃金,遠遠超過這些菜肴價格。
可把掌櫃給看愣了,心中大喜,直呼公子闊綽,公子慢走。
本還覺得會損失一些小客的酒錢,沒想到會是翻倍的暴利,不虧。
外頭,破曉早就沒了蹤影。
“需要等二師兄麽?”青兒摸著飽腹的小肚皮,打了一個美美的飽嗝。
“幹嘛等他?他找不到自會回客棧嘛,”玫瑰似乎難以和現在的破曉交流,甚至走一起。
總覺得,掉價?
“好吧……”
換做前一天的青兒,定然不同意,畢竟二師兄對他很好,可今日的二師兄,確實有難以理解。
或者說,是溝通困難吧。
倒不是心生排斥,只是覺得連完美無暇的師父都從未自誇,遠遠不如的二師兄反而……
唉,一言難盡。
幾人走向南街,聽店小二說那裡是城中最大最全的衣坊街。
不久,遠遠一望,就看到了。
一條三裡路左右的街道兩旁,堆滿了林林總總的店鋪,其中不乏大氣奢華的樓宇。
“嘛,和步行街差不多,”刁顏挑了挑眉毛,但又發現還是不太一樣。
這蓮花城的布局,都是單類聚集,劃分的很明顯。
換句話說,吃飯歸吃飯,那一片都是酒樓。
衣坊歸衣坊,首飾什麽的一應俱全。
來時在住客棧時就有發現,沒想到全都如此。
嘖,倒是統一的很。
可對於一個遊玩的人來說,豈不是得跑斷腿?
畢竟不是人人都修為高深呐,有、奇怪。
此刻來到這間名叫花月坊的高檔鋪子裡,琳琅滿目的小飾品和衣帽一下子就把青兒吸引了過去:“哇這好好看。
” 老板娘生的徐娘半老,原本對於幾個身披獸皮的家夥闖進來面露不悅,但在看到刁顏之後,又京劇變臉似的擺出一張喜不自禁的笑臉。
“各位裡面請,第一次來蓮花城吧?”
“路過,”刁顏報之一笑,他能感覺到老板娘已然心花怒放了。
還別說,雖然歲月不饒人,但想必年輕時候定也貌美如花。
“隨便看,上面還有更好的。”對於李小梅來說,刁顏的笑容太致命了,讓她一躍回到了二八年華時那會對於愛情的懵懂。
眼前少年雖然十三四歲,但身上那抹老成淡然的氣質,卻又出類拔萃的讓人驚豔。
想必,非一般人。
“上面還有哇?師父我要去看看。”青兒高興的直蹦。
“去吧去吧,”刁顏溫柔的笑了笑。
青兒開開心心的走樓上,刁顏瀏覽一圈後沒多少興趣,也去了樓上,剛露面,就聽到一陣不耐煩的呵斥:“哪來的泥巴種?沒長眼睛麽!”
態度惡劣的是一個妝容高貴的年輕女子,長發披肩,似乎在試穿一件典雅的黑紅色裙子,被青兒蹦蹦跳跳中不小心蹭了一下,隨即炸毛似的罵罵咧咧起來。
“什麽泥巴種啊……”
青兒被罵的一怔,抬起小腦袋有點迷糊似乎不懂這個詞的意思,稀裡糊塗的就感覺這女人嘴臉很可怕。
“果真是下賤的泥巴種,人話都聽不懂……”
這一次是年輕女子身邊的丫鬟,天生的一副讓人不舒服的勢利臉。
話音未落就開始動手動腳打算替主子出氣,卻見一側冒出一位白袍少年,還沒看清,便是眼前一黑,有一物猛地拋來。
“哼,又來一個?”白衣丫鬟目露譏諷,冷冷的看向刁顏。
“師父?”青兒驚喜的跑到刁顏身旁,大眼睛撲閃撲閃。
“李小梅!這些下賤的泥巴種你是怎麽放進來的?”年輕女子氣得牙癢癢,狠狠跺腳幾下對著下面大發雷霆。
李小梅嚇得屁滾尿流的跑上來連連給對方不停的賠不是:“飛雪姑娘息怒,飛雪姑娘息怒。”
“息怒?拿你的人頭來息怒好不好?”
“不…不不不……”
李小梅瞬間癱倒在地,目露絕望中又徒然衝著年輕女子磕頭:“他們…他們硬闖進來,攔不住啊。”
她指著刁顏一眾:“這些和我無關,和我無關。”
事已至此,她隻想保命,面對眼前這位城主大人的掌上明珠向來刁蠻任性,更橫行霸道,如何也惹不起。
二樓一樓的客人都圍了過來,竊竊私語中,多是唏噓之色。
“是嘛?”許飛雪冷哼一聲,看向刁顏他們,目中露出很是玩味的殘忍之色。
白衣丫鬟察言觀色,立馬開口:
“小泥巴種不長眼睛,就把她眼睛挖了。”
“臭小鬼手不乾淨,就把手剁了。”
“還有後面兩個泥巴種管不住腿,腿也可以截了。 ”
“知我心者,非阿春是也。”徐飛雪滿意的點了點頭,大笑兩聲。
“說完了麽?”刁顏看向那忠心耿耿的丫鬟。
“你算什麽東西,敢和我指手畫腳?”徐飛雪冷目一瞪,赫然溢出滾滾威壓,有玄門初期之盛。
一時之間,殺機滾滾。
更長袖一抖,一柄銀白色軟劍飛出,要直接砍了刁顏的腦袋。
“閉嘴!”
“沒和你說。”
對於這殺機畢露的一劍,刁顏看都不看一眼。
他來到那丫鬟身前,揚起手一巴掌扇過去,而後笑吟吟道:“說完了麽?”
“你……”白衣丫鬟猛地一愣,捂著通紅的臉倒吸涼氣。
出人意料的是,許飛雪的那一劍剛剛出手就猛地打住。相反,更是面如死灰,驚惶失色。
並且,非常聽話的閉上了小嘴,一個字都不敢吱聲。
因為她看到,看到後面那兩人,都神情肅殺,目光冰冷,似一言不合就得將她大卸八塊。
那身上流溢的冷冽氣息,最弱的也有玄門中期!
丫鬟顯然也注意到了,嚇得瑟瑟發抖,一動不敢動。
這一幕,讓樓上樓下的十余客人都目瞪口呆,驚掉了下巴。
更讓李小梅腦海裡瞬間空白,直接懵了。
本來還有些納悶,自從四周人的議論裡,刁顏在知道了對方的身份後,感覺確實有底氣這般囂張。
不過這都不是問題,問題在於,是給這位許城主留點面子呢,還是將這女兒之錯,父之過的城主大人也給揍一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