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圓百裡的海域,盡數被波及,海嘯的力量,一層接一層的吞噬八方。
一連八張青黑大手,從天穹降臨,猶如天空被撕開一個窟窿,一隻來自異界的巨手,猛烈的拍擊著天海。
似要將這偌大的天海,生生拍炸!
而刁顏,就在這片風暴的中心,承受著最為強烈的轟擊。
倘若換做三天前,換做他還沒晉升結嬰的時候,就算仰仗著大地之力,也會被拍炸。
就算換做一天前,在沒有化塵之前,只是第一下,就得讓他手臂粉碎。
雖說這無傷大雅,但不得不提,這古羽的玄冥九重,便是歸元初期,也要飲恨呐!
對方的實力與天賦,可以說絲毫不差自己的徒兒們。
說是萬古罕見的絕世天才,一點都不為過。
假以時日,待這虛無大成時,稱霸天海,甚至取代三千符主,成為下一代至尊,應該都不費吹灰之力。
可惜,對方遇到了自己。
遇到了連番兩次經歷了劫雷淬體的自己,就很遺憾了。
他的力量,或有不足。
但他這具雷霆萬鈞的肉身,卻是天地罕見!
可以說,沒有人會用天劫淬體,而且這一淬,就是數個時辰!
沒有強大的愈合之力,就算有再多的法寶護體,也堅持不了一炷香。
除非是破曉那種天生神石道體,倒是可以抗下。
但也只是抗下,而不是像它這樣,是在吸收!
源源不斷的吸收這劫雷之力!
這使得他現在就算不召喚劫雷,也雷霆電閃,凌駕於萬物之上!
所以,這看起來驚天動地的殺招,落在刁顏身上,幾乎都被電弧瓦解,雖然還是有些不舒服,但都是不足掛齒的小事兒。
非要用一個詞來形容的話,嘛,就和饒癢癢差不多吧?
古羽自信的笑著,但很快他的臉色就拉了下來。
玄冥九重以降臨了七重,這種次數的降臨,並非只是先後順序。
還有力量的疊加。
從第二層開始,每一層都是前一層的九倍!
直至第九層,就是整整九九八十一倍!
可就算這樣,似乎也沒有對刁顏照出什麽大的影響……
“怎麽可能?!”
古羽越看越是心驚肉跳,自己這一式玄冥九重,可以說是隨意秒殺歸元初期的!
就算歸元中期都能一戰!可以稱得上是他最強的殺手鐧之一了。
“怎麽可能?你猜?”
刁顏笑吟吟的勾起嘴角,在風暴當中依舊那麽風輕雲淡,如沐春風般的恬然。
他朝古羽眨了眨眼睛。
“我不信,我不信!”
古羽聲嘶力竭的咆哮著,他咬破舌尖,吐出一口精血噴向天空。
使得第八層青黑大手變成了血色的手掌,其威壓再度提升一倍!
使得虛無都出現哢哢之聲,仿佛無法承受。
而那第九層就更是可怕了,簡直一瞬間就疊加了千倍不止!
一道道空間裂縫產生,讓這海嘯暴漲,橫掃方圓千裡!
其強度,已然可以殺死歸元中期,甚至是後期!
刁顏的眉頭,第一次產生了一絲凝重。
…………
海底,龍魚宮外。
這裡的魚兒們也漸漸知曉了這喜上眉梢的事情,很多都迫不及待的想要去圍觀。
碧月與破曉渾身一顫再次看向這眼前糾纏不休的古羽,臉色都前所未有的凝重。
“果真,我的直覺是對的,這不是挑戰,這是陰謀,這是陷阱!”
碧月恍然大悟,但也更加凝重了些,她實在難以想象這與她交戰已久的古羽只是本體的一具分身?
“好一個狼子野心,挺能耐啊,不過貌似你本體那被我師父打的很慘啊哈哈哈哈。”
破曉已經獲悉了很多,雖然可惡古羽的這些卑劣行為,但師父,終歸是師父,無所不能的師父啊。
古羽面色鐵青,冷哼一聲:“那有如何?就算要死,也要拉你們幾個一起陪葬!”
“大言不慚,當我龍魚宮是擺設麽?”雲舞仙子大袖一揮,整個人魚一族上上下下,頃刻間進入備戰狀態。
她原本還擔憂顏,但似乎自己多慮了,不過就算如此她也是施展一具法身,帶著兩位太上大長老,帶著人魚族的聖器金鱗招魂幡飛向海面。
一個古羽或許奈何不了顏,但這苦心積慮的聲東擊西之策,誰知道這後面是不是還有更大的陰謀!
古羽分身不驚反笑:“不想死也可以,跪地認輸,本公子立馬放了你們!”
這一句太誅心了。
誅的還是碧月和破曉的道心,她們本就被困,再言敗,那就真的道心生裂了。
“做夢!”
“想都別想!”
碧月和破曉一前一後的呵斥,目中的戰意更濃了些。
而玫瑰,則是左右為難,最終還是相信師父可以擺平一切,守護在龍魚宮這裡。
畢竟這裡,更加瞬息萬變……
與此同時。
天穹上,第九層血色大手已然轟轟降臨,這力量攀升到了一種極其可怕的境界。
真正的天塌!
刁顏也不再懶洋洋的,直接讓手中烈火布滿雷光,成了威壓逼人的火雷之勢,一拳加強版的大岩葬!
驀然打出。
只見火雷衝天而起,化為滾滾光柱,閃耀八方萬裡。
一路摧枯拉朽,與血色大手呈現出矛與盾的爭鋒。
不過瞬息,巨大的震蕩波,就讓未名島土崩瓦解,灰飛煙滅。
誰也無法靠近,就算是雲舞仙子的呼喊,也被遮蓋。
一個呼吸過後。
來勢洶洶的滔天大劫落下帷幕,刁顏這一身桃花道破破爛不堪,展現出矯健的肌肉。
他發絲飛揚,對於雲舞的出現淡淡一笑:“別擔心,這點傷害,也就比饒癢癢厲害一點。”
說者無心,聽者有意。
古羽在一片歡呼聲中,臉色難堪到了極點。
他陰測測的冷笑一聲:
“你的強大,出乎本公子的預料。”
“但就算本公子殺不了你,你不一樣無法奈我何?哈哈哈哈。”
似乎通過這種勢均力敵的方式,可以讓他好受很多。
“確實……”
關於這一點,刁顏相當認同,只是剛剛開口,就發現鼻尖上落下一點冰涼,涼颼颼的冰冷。
他抬頭看天,忽然大笑起來:“哈哈哈,真是天助我也!”
“嗯?”
“下雪了。”
“哦?所以呢?”
“所以?”刁顏露出意味深長的笑容,並未回答對方。
他迎著雪花,飛向天空,張開雙臂,似要擁抱雪花,無比的愉悅。
一年了,又一年的風雪悄然而至。
他伸出手,五指張開,仿佛抓住了天地!
抓住了這天地所有的雪!
那熟悉的感受回來了,且隨著他的強大,越發凝實。
看著一片片雪花飄零,一場鵝毛大雪的漫天飛舞,他頭一次覺得這天地如許的親切。
仿佛他就是天地,天地就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