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過短暫的休整,錢淺他們跟著援軍一起去了梁平州大營。梁平大營有軍醫,姚若雲因此沒跟著去,分別時她十分不放心的扯著錢淺不停囑咐,又從自己的藥箱裡掏出一大堆的藥粉藥丸子塞給錢淺,絮絮叨叨的交代都怎麽用。
“我要那麽多藥丸子幹什麽?”被女主大人扯住的錢淺發現自己又被寧王大人盯了兩眼,頓時有些緊張,急著想要掙脫:“又不頂飽。”
“你餓了?”姚若雲一愣:“那我去問問通行的軍醫有沒有帶乾糧,你等……”
“別別別!”錢淺趕緊擺手:“你就別瞎操心吧!管好你自己我就省心了!這裡離梁平大營不遠,到了就有吃的,你可別張羅了。”
“好。”幸好姚若雲一貫還算聽話乖巧,松開了扯著錢淺衣袖的手:“小寶,你一定小心些,我們軍醫比尋常軍士自由些,眼下我也知道你在哪裡了,你好好地,我得閑就去看你。”
“唉!”錢淺歎了一口氣,簡直不知道該說什麽好,隻好胡亂點點頭。這女主大人也不知道怎回事,一身颯爽黑甲、顏值逆天、玉樹臨風的寧王大人就在不遠處,她幹嘛非要盯著個胖子不依不饒啊!!沒瞧見寧王大人往這邊看了嘛!!真是的,這樣拖累龍套真的好嗎?老天保佑這倆人好上以後,姬重璟不要想起今天這一幕,來個秋後算帳。
姚若雲走了,錢淺跟自己新交的小夥伴任建英走在一處。任建英傷得不重,還可以騎馬,和錢淺並轡而行,一邊跟在自家將軍後頭行軍,一邊和錢淺閑聊。
“唉!”錢淺摸了摸自己的胖肚子:“趕緊回營吧!餓死了!我現在開始心疼那些被扔掉的乾糧。我還有三十個麥餅呢,就這樣浪費了。”
“你是真的能吃!”說起這個,任建英一臉敬仰的模樣:“你的飯量是我的三倍。”
“你怎知道?”錢淺有些吃驚:“你之前又沒跟我說過話,都不認識我。難不成你還盯著我吃飯?”
“行軍吃乾糧時閑著無聊,不看你看誰?”任建英居然真的點點頭:“我之前還跟幾個相熟的軍士打過賭,賭你一頓吃幾個麥餅。”
“你們無聊不無聊啊!”錢淺忍不住嚷嚷起來:“我吃幾個麥餅關你啥事?不過你輸了還是贏了?”
“我賭你一頓能吃五個麥餅,”任建英答道:“但你吃了六個,說起來是我贏了。不過……嗨!輸贏又有什麽用,打賭的幾個,就我活下來了。”
這真是個沉重的話題,錢淺和任建英都不出聲了。半晌之後,任建英才笑著抬起頭:“不說這個了,小寶,你眼下是伍長對吧?”
“是啊!”錢淺點點頭:“我當上伍長還沒幾天,覺得也沒啥分別。”
“你這次殺了不少夷梁軍士,論功行賞應當還要升的,”任建英開口說道:“若是你又升了,我去申請調到你麾下怎樣?”
“你應當也能升遷的。”錢淺撓撓頭:“今日一役,咱們巡防騎兵損失慘重,卻也真的將夷梁人拖住了,活下來的人,應當都記功的。”
“總越不過你去。”任建英笑了:“誰殺敵都沒你多。”
“這倒是!”半天沒吭氣的7788突然開口:“你弄死了四十三個,行啊錢串子,足夠凶猛!我看好你。”
錢淺懶得理7788這個缺心眼的逗比,她朝任建英點了點頭,語氣很實誠地答道:“任大哥願意跟我一處當然好,不過我也不一定會升,別看我殺敵多,但我年紀實在不足,將軍肯讓我當個伍長大約已經是破格了。”
錢淺並不算胡說八道。
如果讓她當將領,當兵不久的十四歲孩子就算在沙場上的功勞再大,她也不會隨隨便便的就讓一個年齡不大的孩子得到太高的職位。在軍中,功勞固然重要,但年齡、資歷同樣也不可或缺,誰能服氣一個娃娃指揮官,十四歲的孩子要怎樣彈壓一群老兵油子呢?別以為下屬不會欺負上級,想當年她還是皇女呢,初到邊關還不是沒人搭理?一條軍令下去,大部分人都是陽奉陰違。
然而錢淺沒想到,她其實還是升職了,升的還挺快。一回驍騎營,她就發現,自己成了負責訓練士兵的牙門將手下的一名教頭,專門負責驍騎軍的長槍訓練,待遇上雖然比百夫長差不少, 但實話實說,比什長要好點,理論上也算是低階軍官中不錯的職位了。
隻!不!過!作為教頭,錢淺目前的職責范圍是訓練士兵,這意味著她短時間內無法上戰場攢軍功了,這對於急於攢軍功升職的錢淺來說,實在算不上是個好職位。
軍令一下錢淺和7788都十分失望,一人一系統,臉對臉不停歎氣。
“訓士兵的教頭,還是用長槍的。”錢淺坐在校場旁托著腮望著訓練結束後空蕩蕩的場地:“為啥我覺得這個人設這麽熟悉呢!我是不是該讓我爹去姚家提親,把姚若雲娶回家。這樣寧王姬重璟就可以為了搶媳婦給我穿小鞋,發配我去服刑了,咱可以順利成章地把劇情歪向另一條優秀的線路。”
“為啥你的腦洞總是那麽大!”7788瞥了錢淺一眼,十分嫌棄的模樣:“人家林衝是帥哥,不是胖子!你一個女的惦記什麽娶媳婦!我看你就是跟一群糙漢子混太久了,節操都掉光了。”
“誒?你居然知道林衝?”錢淺眨眨眼。
“廢話!”7788一個大白眼翻了過去:“《水滸》在你們那個位面算是名著了,我怎麽能不知道。和水滸相關的位面有三百多個呢,有一半是開放旅遊的自由位面,其中以林衝為主角的也有三十來個。我說你也臉太大了,一個驍騎軍的小破教頭居然敢跟八十萬禁軍總教頭比?要臉不?別沒事光在這裡閑著瞎開腦洞,趕緊滾去巴結領導,讓他給你調工作。”
“知道了。”錢淺喪喪地答道:“我這不是正在想辦法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