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清早,桑早早把活讓出去,自己跑到宮門前的甬道裡等待。
這裡的侍衛都知道她是太后身旁的得力宮女,不敢得罪,隻好聲好氣把人請到一旁站著不要影響值守後,便不管她了。
很快,車輪滾動聲響了起來,宮門大開,十輛牛車緩緩從宮外駛進來,依次停在甬道內。
隨後,桑瞧見趙高身旁的小太監領著兩隊侍衛從宮內走了出來。
似乎是沒想到居然能夠在這裡見到桑,小太監略微有些詫異,點點頭衝她打招呼,這才往牛車處行去。
車旁的侍衛見到他身後跟著的侍衛長,紛紛停下行禮,這才繼續巡遊。
牛車上趕車的都是宮裡面安排的人,見此,也紛紛掀開車簾請裡面的人出來。
大家依次下車,九男一女。
小太監給大家見了禮,準備搜身,可是他沒想到居然還有一個女人在,轉頭看著自己身旁這一大群男人,不由得有些為難。
這女子可不是普通女子,雖說大秦民風開放,可也沒有開放到由男人給女人搜身的地步,加上這人身份不同於一般女子,得罪了那可就麻煩了。
這般想著,小太監不由得在心中怨念師傅趙高今天安排人安排得不合理。
不過,就在他為難著要不要再去叫一個宮女過來時,一直站在一旁的桑笑著走了上來,還道:
“太后就知道你們會有所疏忽,這不,特命奴婢在此等候。”
小太監聽了這話,大喜,躬身請道:“還請桑姑姑幫忙!”
桑頷首,隨後往十人中唯一那名女子走去。
她身量嬌小,但那銳利的目光以及嚴整的服飾卻給人一種十分威嚴的感覺。
但是,見到桑走過來,她立即便笑了起來,那爽朗的感覺,令人如沐春風,十分舒適。
桑看著她這變化,暗自在心底歎了一句,妙人。
女子身旁還跟著一名冷酷灰衣劍客,此刻見有人要來收自己的劍,目中略有不悅,但女子只是衝他頷了頷首,他便忍了,“啪”的一下把劍扔給收劍侍衛。
那侍衛沒想到一把劍會有多重,冷不丁接了一把重劍,差點沒拿穩。
他這般模樣看得男子心裡十分舒暢,冷酷的面容也緩和了些。
不過,當見到桑朝他身邊女子走進時,面容瞬間變冷,並下意識上前擋在女子身前。
桑見此,頓時笑了,偏頭衝男子身後的女子微微躬身,笑道:
“這位就是清夫人吧?太后擔心那些宮人有疏漏,特意命奴婢前來等候。”
說著,見身前劍客還不退,又有些無奈道:“宮中防備甚嚴,還望夫人配合一二。”
清夫人早就有注意到桑,剛剛還聽見小太監喚她姑姑,心中知道這不是簡單人物,輕輕擺了擺手,示意劍客退下,而後走上前來。
“麻煩了。”她笑著說道,客氣的語氣顯得疏離。
桑笑笑,說了一句冒犯了,便上前去搜身,動作很客氣,不過卻不放過任何一個地方,待確定沒問題後,這才躬身退下。
“可以了嗎?”清夫人問道。
桑點頭,眼見清夫人抬步就要越過自己往前走去,趕忙走快兩步追了上去。
“夫人稍等!”
“還有什麽不妥嗎?”清夫人停了下來,笑著問道。
她雖笑著,但目中卻閃過一抹警惕之色,就連她身旁的劍客也是渾身直冒涼氣。
可桑是什麽人?時常見識自家太后暴力錘人的她豈會被這點威勢駭住?
仍舊笑嘻嘻把懷中的小包裹掏了出來,
在兩人警惕的目光下,把裡頭一塊白色方巾取出,捧到清夫人身前。 清夫人微訝,“這是——”
“是太后娘娘命奴婢給夫人的,宮裡悶熱,擔心夫人出汗失了儀態,便讓奴婢把這方巾給夫人。”桑笑著說道。
清夫人何等精明?立馬就嗅到了不同尋常的味道,客氣推辭說自己無功不受祿,承受不起太后如此恩澤。
然而,桑隨後一句“這是太后懿旨”,清夫人便再難推辭,隻好把方巾接了過來。
本以為這樣就完事了,大不了離開這個宮女視線後在把方巾放到別處就是了,可令清夫人沒想到的是,桑居然還要幫她綁在手腕上,還不許摘下。
這裡是皇宮,太后又是皇上生母,清夫人還不想得罪皇帝,想著這太后和自己無冤無仇的應該不會當著大家夥的面暗害自己,便從了桑的意,把白色方巾綁在手腕上。
目送桑邁著歡快的步伐離去,清夫人這才隨宮人進宮,只是眼角時不時瞥過手上方巾, 總覺得這東西有點古怪。
不過,比起這方巾來,這個在歷史上給秦始皇他爹戴綠帽的太后似乎更奇怪。
她雖然學的是工商管理專業,但是基本的歷史還是知道的。
這個趙太后早該在九年前就死了,並且秦始皇對她積怨頗深,根本不會像現在外頭傳的那樣敬重太后。
還有,這個秦朝和歷史上說的也不一樣,在歷史書上扶蘇根本還不算太子,趙高也不是外面人們評價的那樣學識淵博,還有雍都那什麽學堂,既然如此厲害,為什麽歷史上卻一點記載也沒有呢?
難道因為她一個人的穿越,引起的蝴蝶效應嗎?
清夫人迷惑了,可惜卻沒有人能為她解惑。
很快,十人來到嬴政接待他們的偏殿,而清夫人也見到了令她迷惑之一的趙高。
瘦高瘦高的一個人,眼睛狹長,目中有光,行事做派看起來都十分沉穩。
這樣的形象讓清夫人覺得怪異,但沒來得及多想,已經輪到她覲見了。
說起來,秦始皇這個千古一帝在她的腦海中僅僅只是一個模糊概念,這會居然就要見到真人,還真是有點激動。
懷揣著激動,清夫人在趙高的帶領下進了偏殿。
一進入這裡,清夫人就察覺到一股不同尋常的氣息。
她一路低垂著眉眼不敢四處亂看生怕引火燒身,但此刻,還是沒忍住微微抬起了頭。
隻一看,瞳孔便是猛的一縮。
怎麽主位上不止一人?
這穿著朱紅色華服的年輕婦人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