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之前給他的東西,全都在這裡,隻除了那個已經認主,無法留下的鬥方陣盤。
“趕緊打開玉簡看看裡面寫了什麽!”小朵焦急的提醒道。
閻貝頷首,沉著一張臉撿起玉簡貼在額頭上,查看裡面的信息。
“娘,當你看到封信時,我可能已經不在神界了。”
“又或許,這是我此生最後一次這樣稱呼您。”
“所有的事情棲鳳上神都告訴我了,我沒辦法接受繼續和我的殺父仇人共同處在一個屋簷下,我知道以我現在的實力對上他,無異於以卵擊石。”
“發生了這多事,我不再是那個衝動的少年,我會到一個他永遠也找不到的地方,努力提升實力。屆時,我會帶上慕容一族所有陰靈的仇怨,與他一決死戰,為我無辜枉死的慕容一族復仇!”
少年的聲音冰冷中帶著強烈的恨意,但更多的,卻是悲涼。
“我不知道該以何種身份面對你,娘,謝謝你曾出現過,但從今往後,我慕容傲天無父無母,孤身一人!”
“就此別過,望此生不複相見。”
少年的聲音消失了,玉簡完成了它的使命,開始一點點消散。
可閻貝卻不允許它就此散去,冷著臉,揮手打出法術,把它重新凝聚起來,與懷中靈根放在一處。
“貝貝姐,這下完蛋了,任務目標知道棲鳳上神滅了慕容一族的事情。”小朵苦著臉小聲說道。
閻貝沉著臉沒說話,只是拿起散落在地上的東西,轉身喚出彩雲,踏雲而去。
“外婆,我們要去哪兒?傲天舅舅呢?”意識到情況不對勁的團子小小聲問道。
可惜,她的外婆現在沒有心情回答她,小丫頭隻好乖乖趴在外婆懷裡,默默看著。
看著看著,鳳凰島的的模樣越來越清晰,團子終於知道外婆把自家帶到了哪兒。
“棲鳳!你給我出來!”閻貝停在鳳凰島上空,大聲喝道。
鳳凰島四周環海,島邊海水因為她的大喝,嘩啦啦翻湧,整個鳳凰島就好像是要被燒起來似的,開始冒熱氣。
一片火紅中,棲鳳那一襲白衣特別顯眼,乍一見到她,他眼中全是驚喜。
可是很快,當察覺到她那身怒意之時,他面上的驚喜立馬收了起來,停在鳳凰島入口,皺著眉頭問道:
“公主怎麽了?發生了什麽事嗎?”
閻貝現在聽見他的聲音就覺得煩躁,不耐喝問道:“你為什麽要把慕容家的事情告訴傲天?!”
問著,根本不等棲鳳回答,立馬怒道:“我以為你不會這樣做,我一直覺得你不是那種小人,棲鳳上神,我閻貝真是看走眼了!”
面對她的質問及喝罵,他表現得十分淡定,只是長歎一聲,淡淡問道:“你都知道了?”
“你以為呢!”閻貝冷笑,“棲鳳上神,我發現,其實我一直都看不懂你。”
原先她以為他應該是如玉般潔白無瑕的貴公子,但現在看來,他這一身白衣,不過用來打掩護的罷了。
看著棲鳳那副波瀾不驚的模樣,閻貝突然覺得自己的憤怒很可笑,其實,她與他根本沒有差別。
若說慕容一族的覆滅,棲鳳是直接殺手,那她就是間接殺手。
遲早有一天慕容傲天會知道這件事,她現在的隱瞞,其實反倒不如棲鳳來得光明磊落。
至少,人家從沒想過要否認!
突然間就失去了責怪他人的力氣,閻貝淡淡掃了棲鳳一眼,走了。
直接從接引通道來到下界,開始到處尋找慕容傲天的蹤跡。
他也跟來了,閻貝能夠察覺到,只是她現在清晰的意識到,
她們倆不是同路人。棲鳳愛跟就跟,她連和他說話的都沒有,他愛怎怎地!
下界一共有四塊大陸,七片海域,在這樣的環境中想要找一個人,無異於大海撈針。
只是閻貝從未有過的耐心,她從雲城開始,以慕容祖地為起點,開始了漫長的尋找之旅。
她去過慕容家祖宅,周圍的百姓說,慕容家的子璃公子把慕容一族全部安葬,祖宅賤賣後,便消失得無影無蹤了。
劍宗宗主也到處在找他,只是怎麽也找不到,時間一長,劍宗宗主也放棄了,除了雲城的人,再也沒有人知道慕容子璃曾經存在過。
慕容二字成為了雲城的禁忌,慕容家的店鋪田產全都空置著,沒有敢動。
一個大家族,一夜間便沒落至此,不得不讓人想感歎一句, 世事無常。
閻貝帶著外孫女,一邊歷練,一邊找人,走遍了四塊大陸的邊邊角角,甚至還叫魔岩派出獸族幫忙尋找,都沒有得到一點慕容傲天的消息。
還剩下七片海域,閻貝仍不放棄。
有團子在,大海的禁製對閻貝沒有半點作用,她可以在水中自由行走,比魚兒還要自由。
團子也漸漸長大,幾乎每天都會變得更圓潤,五年時間,她已經從巴掌那麽大長到了水桶大小。
然後,就停止了生長。
發現這件事的時候閻貝差點開心到蹦起來,外孫女終於擺脫了她外公和她母親那龐大的體型,這可真是個天大的好消息!
只是,如今她身邊再也沒有人可以與她共同感受這份喜悅。
棲鳳遠遠跟在後面,看著她笑,看著她皺眉,看著她發飆......看著她從未回頭看過自己一眼,一顆心早已經被腐蝕得千瘡百孔。
只是即便如此,他也不後悔當初對慕容傲天說的那番話,因為要是沒有當初的因,就沒有現在的果。
哪怕她一輩子對他不理不睬,但只要看到她身邊再沒有其他外人出現,他便覺得夠了。
至少她的貪嗔癡怒,只有他一個人在看。
很快,七片海域全部找完,一無所獲的閻貝不得不從海中爬上來,開始準備去上界看看。
只是七年了,她現在有點累,她得先歇息一下,明天在啟程。
海邊是大碼頭,海城大商的漁船全都停在碼頭上,今日大豐收,漁船上的管事站在船頭,手裡拿著一把長條竹簽,笑眯眯的看著身前這一堆爭搶著乾活的工人,慢條斯理的挑選著。